第1340章 本來麵目
第1340章 本來麵目
就連若水也覺得眼前一亮，好像蠟燭突然爆了一個燈花。
夜滌塵見若水目不轉睛的瞧著自己，不由得問道：“怎麽？”
“沒什麽。”若水低聲答，輕輕垂下了頭。
她的眼中忽然有些酸澀，像是有什麽心底的東西被觸動了一樣，讓她竟然無法對著他的臉多瞧。
“王爺，現在已經很晚了，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若水心中傷感隻是一忽兒的功夫，她很快就抬起頭來，恢複了從容淡定，麵帶微笑。
“嗯啊。”夜滌塵沒想到若水會這麽直白的問出來，一時之間倒有些難以措辭。
他本來隻是想裝成小七來試探一下，可沒想到會被若水識穿真麵目，現在這情景極為尷尬，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看上去，倒像是他為老不尊，趁著夜深人靜前來刺探香閨一般。
他的臉再次熱辣辣的紅了起來。
“我、我就是來看看你睡得好不好，嗯，你既然喜歡這裏，我就放心了，我、我先走了，改日再來瞧你。”
夜滌塵站起身來，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他幾乎是頭也不回的躍窗而出，隻見黑影一閃，就在窗外消失不見。
他離開的時候就像他來的時候那樣突然，而他的突然離開，很有那麽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若水本來還想向他側麵打聽一下墨白的消息，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走了。
若水望著兀自不停晃動的窗戶，勾了勾唇角，淡淡地笑了起來。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這個十三王爺，比她想象中的要有趣多了。
次日一早，若水還在睡夢之中，就被一聲尖叫聲驚醒。
“啊！”
那聲音尖銳刺耳，帶著滿滿的憤怒，而且就響在她的耳邊。
若水被嚇了一跳，睜開眼來，一眼就看到了小桃，漲紅了一張小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若水揉了揉耳朵，坐起身來。
小桃站在床前，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恨恨地在房間裏巡視著，聽到若水問她，她用力跺了跺腳，氣憤不己地道：“氣死我了，真的氣死我了！小姐，我又看到他了，那個不要臉的臭男人！我還以為是做夢，沒想到是真的，他怎麽還有臉出現！他還偷喝了我給你泡的茶！”
她指著桌子上那隻被夜滌塵用過的茶杯，越看越是生氣，忽然衝過去，抓起茶杯，用力摜在地上，茶杯頓時四分五裂。
她兀自不解氣，衝上去在碎茶片上連跺幾腳，叫道：“臭男人，壞男人，踩死你！跺死你！”
那茶杯何其無辜，成了她的出氣筒。
“小桃，你說清楚一點？什麽臭男人，壞男人？昨晚上的那個男人，你認識？”
若水越聽越是疑惑，小桃的每一句話都意有所指，難道她之前見過十三王爺？十三王爺做了什麽事，竟然讓小桃如此憤怒？
“他就是扒了皮、化成灰！我也認識他！”小桃衝口而出。
“他……是誰？他……欺侮過你嗎？”若水靜靜的問道，可她的手卻在暗中握成了拳。
要是那十三王爺真的欺侮了小桃，那她絕對不會放過他！
早知道這樣，她昨晚上就不該對他那麽客氣！
怪不得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原來不是為了她，是為了小桃而來……
他是想讓小桃永遠的閉上嘴嗎？
“他、他是……”小桃突然困難地咽了下口水，“小七”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幸好她及時反應過來，懸崖勒馬。
“他是誰？”若水不放鬆地追問道。
“是、是、是……是一個壞人！”小桃急出了一身冷汗，她說什麽也不能說出小七的名字，她絕對不要讓小姐再陷入以前的噩夢之中。
如果小姐已經忘記了小七，那就讓她永遠遺忘吧。
“壞人？他對你做了什麽壞事？小桃，你不許隱瞞，一五一十地告訴我，一個字也不許漏。”若水沉下了臉，緊緊盯著小桃。
小桃急得差點哭了出來。
她心裏都快後悔死了，早知道小姐不記得小七，她剛才為什麽要叫嚷出來，現在讓她怎麽辦？
若水看到小桃的眼圈都紅了，心裏的懷疑越來越重，她拉過小桃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拍撫著她的背，緩緩道：“小桃，你別怕，不管他是什麽人，就算他權勢滔天，就算他是這裏的王，我也一定有辦法幫你對付他，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小姐……”小桃眨了眨眼睛，眼中的淚水終於流了出來，“昨晚上，他有沒有對你說什麽？他說的話，你一個字都不要相信，他就是個騙子，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隻是個騙子？
若水有些迷糊了。
“小桃，你說清楚點，他騙了你什麽？”
“不是騙我，他是騙你啊，小姐！”小桃猛然捂住了嘴。
該死！真是不該說什麽說什麽，她怎麽就管不住這張嘴。
“騙我？他騙我什麽了？”若水蹙了蹙眉尖，思索著，接著，她就恍然大悟，微笑起來。
“你是說他那張臉麽？嗬嗬，是啊，他是騙我來著，昨晚上你看到的那張臉，不是他的本來麵目，那是他易容之後的臉，說出來你一定不會相信，你可知道他是誰？”
“易容？不是他本來的麵目？”小桃聽得越來越是迷茫，腦子裏就像進了漿糊一樣，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了。
她昨晚上看到的明明是小七，難道說那是別人易容成的小七，不是真正的小七？
“小姐，你說他是誰啊？”她順嘴問道。
在她的心裏已經認定了，昨晚上突然出現的人，就是小七！
“他就是這裏的主人，北曜國的十三皇子。”若水慢慢地道：“小桃，你昨晚上看到的，是他易容後的樣子，難道說你以前見到過這樣一個人？什麽時候見到的？他對你做了什麽？為什麽你會那麽恨他？”
“我我我……我不知道，小姐，你別問了，我什麽也不知道。”小桃瞠目結舌，抱著腦袋一個勁的搖頭。
意外一個接著一個，讓她像是掉進了一團迷霧裏，她那簡單的頭腦根本轉不過彎來。
再加上她還要刻意掩瞞住小七的消息，她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了。
“小桃，你有事在瞞著我。”若水定定的看著她，用的是肯定的語氣而不是疑問。
“沒有，我真的沒有瞞你，沒有事，什麽也沒有。”小桃越發的心慌意亂。
她越是想要刻意隱瞞，神情就越是慌亂。
本來若水還隻是有點懷疑，看到小桃的表情，她倒越發肯定了。
“小桃，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當你是我的好妹妹，而你在我麵前就像是透明的紙，你從來沒有對我說過謊。可是我沒想到，才分開了短短的幾個月時間，你居然學會了說謊，你……真的很讓我失望。”
若水緩緩鬆開了小桃的手，站起身來，和小桃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用看陌生人一樣的目光看著小桃。
小桃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好像有人在她胸口重重捶了一拳，很疼，疼得她說不出話來。
“小姐，我沒有，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她的眼圈紅了，淚水不受控製的湧了出來。
她受不了若水看自己的眼神，那讓她全身都像是浸在了冷水裏，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暖意。
“小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想騙你的，我也沒有騙你，我真的沒有，小姐，你、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小桃受不了……哇！”她放聲大哭起來，整個人趴在床上，把頭深深的埋進了被子裏，可她的哭聲還是透過棉被傳了出來。
她覺得自己沒臉麵對小姐，更無法麵對小姐那樣清澈透明的眼睛，她更不能說明實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像鴕鳥一樣，把自己埋起來，逃避一切。
若水無奈地歎了口氣，她剛才故意說的語氣重了點，就是想逼迫小桃說出實情。
可沒想到小桃會放聲大哭，她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她太了解小桃了，小桃的性格直率，從來藏不住話，對她更是從來沒有隱瞞，而今她被逼到了這種地步還是不肯說，一定有她的原因。
若水真的不忍心再逼迫她了。
在這世上，誰還沒點兒不願意訴諸於人的秘密呢。
“小桃，笨丫頭，你是打算把自己悶死嗎？”若水走到床邊，將小桃從棉被裏解救出來。
看著小桃哭皺成一團的包子臉，她一邊心疼地替她擦淚，一邊說道：“小桃，別哭了，我什麽也不問你了。你不願意說，一定有你不能說的理由，我相信，你是一心一意為我好，在我心裏，你還是我的小桃，永遠永遠都不會變。”
小桃哭腫了的眼睛頓時一亮，她抽著鼻子不敢置信地問道：“小姐，你真的不怪我了？你也……不問我了？”
“嗯，我不怪你，也不問你，等你什麽時候願意告訴我，你再和我說，好不好？別哭了，瞧你哭起來的樣子，醜得像隻花麵貓，要是被人看到，可就嫁不出去了。”若水捏了捏她的臉蛋，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