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沒得談
宴會取消。
誰也沒有想到，這有可能記入史冊的一場著名夜宴，作為學院院長、宴會主人的陳夜明，不明不白丟下這四個字，便離開了。
眾人皆有些茫然，他們看著陳夜明，才發現梁春風早已守候在門口，二人一道離去。
“這、這……”
“就……取消了？”
眾人互相看著彼此，呆呆地，即便是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神曦緩緩站起身，她什麽話也沒，便一路尾隨陳夜明離去了。
所有人都看見，這位叱吒下的神殿神女臉色非常難看。他們隻以為又是院長的性子惹惱了神女，或許這一次，語學院與神殿的結可能再也解不開了。
……
……
神曦跟隨著，一路來到陳長安的住處，這才發現滿身是傷的陳長安早已在床上熟睡中。
她視線一掃，不過是普通的外傷而已，麵露心疼。但很快她便發現了不對勁，陳長安氣息急促，麵色發紅，隱約有些要窒息的模樣。
神曦心中的不安瞬間放大數倍，“發生什麽事了？”
梁春風解釋道：“來話長，長安在後山與人鬧矛盾，爭鬥之下，妄動體內靈氣，卻反噬肉身。最主要的還是內傷，渾身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五髒六腑沒有影響已是萬幸。”
陳長安生沒有靈脈，普之下恐怕也獨他一人。但這地間靈氣充沛，一呼一吸間，皆有靈氣溫潤滋養著每一個人的肉身。
不管是才、廢材、蠢材，又或者是最平凡普通的農夫，他們體內都會有靈脈的存在。對沒有靈脈的陳長安而言，他的身子便如水囊一般，血肉白骨之中，皆可儲存靈氣。
但對陳長安來，要想調動儲存著的靈氣，對肉身傷害實在是太大了。隻能任由這般繼續下去，也許有一，這個儲存靈氣的水囊或許會裝滿。
陳夜明問道：“與誰鬧矛盾了？”
梁春風遲疑片刻，道：“外院幾個不值一提的壞學生，韓道旗，呂鑫。”
“又為何爭鬥，以至於下如此重手？”
梁春風搖了搖頭，道：“韓道旗與呂鑫兩人皆陷入昏迷，他們三人下手極重，但究竟為何不得而知。”
神曦突然發出一聲詭異的冷笑，她走到陳夜明身旁，眼神淩厲：“不久前，長安還與我，有人把要獻給我的一株寶貝藥草毀了，在我這傷心的睡了一晚。陳院長，你知道他們是誰麽？”
陳夜明沒有話，他眼神複雜，沉思了許久。片刻後，他禁不住歎了口氣，望向梁春風，道：“梁前輩，你先去休息吧。”
雖不知陳夜明之意為何，但梁春風並沒過多追問，離去了。
這之後，偌大的房間中隻有陳夜明與神曦單獨二人，陳夜明像是垂暮老人，身子癱軟在滿是灰塵的靠椅上，又是歎了口氣，道：
“這些紈絝弟子，不知何時便根深腐敗。單呂鑫，本也是積極好學，可有一便這般墮落，甘願如此。那韓道旗，最大的靠山是內院的韓九霄，而韓九霄又是韓氏宗族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但神曦顯然並不想聽他這般廢話，道：“你若覺得有心無力，把他們開除了便是。語學院魚龍混雜，朝廷官員後代、幾大宗族弟子也在其中，難道你老了，怕他們怕得罪人了？你的寶貝養子可差點就被人殺了。”
陳夜明微微搖頭，倒露出一副和藹微笑，“不怕，不過神女殿下，我覺得當務之急應是治療長安體內的傷勢，你呢？”
這位院長雖再沒有以前那份囂張跋扈，但骨子裏的精明仍在，對於神殿看得也相當透徹。他知道神殿作為萬宗之首，家大業大，再嚴重的傷勢，也有無數治愈方法。
於是，神曦很不情願地從儲物袋中取出檀木盒子，這盒子中隻不過是數片葉子，但其價值足以令無數宗室門派爭得頭破血流，下大亂。
芬芳清香瞬間填滿了整間屋子，光是聞著這份清香，陳夜明便覺得神清氣爽，仿佛回到年少之時，又有如重生。
還未開盒，清香便已撲鼻，陳夜明饒有興趣，上下打量一番，道：“嘖。這是……世界樹的葉子，一片可令使用者壽命大增，容顏常駐。神女殿下此番真下了血本，短短數日便心係於長安，此情不渝，令人敬佩。”
世界樹，生長於京都神殿中，其樹幹貫穿九霄雲上，樹葉生長於星河當中。要想取得一片樹葉，這底下唯有神殿女帝方可做到。
傳聞神殿女帝通曉古今，在來之前，女帝便摘了十片樹葉交予神曦。隻是神曦原本想將十片樹葉私藏身上，但真到派上用場之時，她終歸心痛無比。
“我有條件。”神曦怎會輕易善罷甘休，道：“我想要些有用的情報。”
陳夜明故作不知，和藹微笑：“哦，比如？”
“比如，這座學院的後山，以及龍傲的真相。”
“你想知道哪些？”
“全部。”
簡短的幾句話完，二人便陷入短暫沉默。
陳夜明大笑一聲，望向陳長安，道：“那……不準等殿下嫁給他，便知道了。”
“這不可能！”
“至少……稍微談談？”
“沒得談！”
“那陳某也沒得談。”陳夜明狡詐地冷笑數聲，看上去頗為得意：“隻能二選一，挑一個，而且不能全部告訴你。”
要薑還是老的辣，神曦終究隻是年輕一輩，怎樣都不過陳夜明，更何況世界樹的葉子本就是為陳長安而準備，在道理上她首先就占了個虧。
她悶悶不樂，冷哼一聲，隻得屈服，道：“龍傲死了麽？”
陳夜明眼眸深邃，似是陷入回憶，“這龍傲與陳長安一樣，雖沒有靈脈，但也是個縱奇才，運氣極佳，又深謀遠慮。隻是為人處世囂張跋扈，心狠手辣，甚至一夜間滅了十座山門，絕不能留。可惜了，他身上的材地寶都沉於無盡海域，無法收回。”
神曦眼神忽然淩厲，語氣中帶著質疑：“全部都沉海，再沒有一件寶物留下了？”
龍傲雖無修為，隻是一身材地寶令他所向披靡，沒有人知道這些寶貝從何而來，就連傳中靈氣第八段的劍尊也在龍傲手下吃虧。。
神曦不相信龍傲便這般死去了，而作為討伐部隊領頭人的陳夜明，一定有問題。
隻是陳夜明微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改變法，“全部沉於海域，無法收回。神女殿下若有本事，也可入海一看。若無其他問題的話，請治病吧，時間久便耽擱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