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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曲幽相逢暗落塵

  水落塵,慢慢的向著樊曦走來,雖然眼睛注視著銀毒婦,但是還是遮蓋不了他對樊曦的關注。


  樊曦覺得水落塵就像是天仙下凡,是天神,來解救難民於水火之中的。所有的絕望都被染上了希望之光。


  但是水落塵並沒有走到樊曦身邊,而是在距離五六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眼裏微微有些疑惑。


  銀毒婦的眼睛,從水落塵進來時就直直的定在水落塵身上,震驚的、喜悅的、委屈的。激動的,各色神情一一閃現,在光的照耀下毫不掩飾,迷蒙的淚水劃過她的臉,更加為她的委屈增色。


  這樣的轉變使得樊曦和水落塵都很疑惑。


  許久,銀毒婦的眼神才沉寂下來,微微失望,但是任然散發著閃亮亮的希望;這樣複雜的申請,樊曦不認為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這麽簡單!


  銀毒婦的反應的確很異常,至少在麵對水落塵的時候不該出現委屈;就像是被冷落或拋棄的情人,那樣水靈靈的眼神楚楚可憐,出現在銀毒婦的身上實在違和。


  水落塵心裏焦急,他不知道銀毒婦是否會對自己出手或者會對樊曦出手,看樊曦的情況實在不妙,或許比自己猜測的還要嚴重。至少被丟在這裏的人都是應該死的。


  樊曦沒有起身,除了眼睛裏有些波瀾,連個肢體表達都沒有。


  水落塵眉頭緊皺,心裏的不安愈加沉重;將視線掠過樊曦,發現她全身是血,鮮亮的紅在唯一的光線下刺眼極了。水落塵的眼裏閃過殺意。


  “落塵,你怎麽來了?”樊曦開口打破沉默,無意識的向後麵看了看;


  “就我一個人來了”,水落塵知道她看什麽,無疑是看看那個王爺來了沒,可惜他沒來。甚至說她想念的人都找不到她,水落塵忽然就憋了一肚子火氣,想要像平時一樣說兩句狠話,但是掠過樊曦臉上難掩的失落和想念,再狠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又回到肚裏了。


  冷冷的看像被密密麻麻鎖著的銀毒婦。


  “你是什麽人?“


  “你母親是誰?”


  兩個人一起開口,水落塵隨口一問,銀毒婦滿腹疑惑。


  水落塵蹙眉,銀毒婦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怨恨,不,應該說是——哀怨!水落塵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人麵對自己為什麽有這麽多的表情。


  “你是……水千翎的女兒麽?……不,是兒子!……你……是水千翎的兒子吧!”


  銀毒婦說的肯定,臉上盡是無奈和受傷;水落塵的確姓水,但是卻不是水千翎的兒子,他倒是水千絕的兒子,但是他寧願不是。當然,水落塵到現在都是不知道那個花白胡子的老頭,那個讓他心生親切的人就是水千絕,他的,一走二十年的父親!

  水落塵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俯身想要抱起樊曦。


  “回答我!“銀毒婦大叫,情緒十分激動,”回答我,你是不是她的兒子?不,你就是她的兒子;她果然不要我了,我被囚在這裏這麽多年,她都不來看我,不來救我,估計也沒找過我吧?!她是不要我了,她是不要我了……我就知道,二十年前我就知道,她是真的不要我了……不要我了……”銀毒婦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看起看來那麽悲傷,更像是被拋棄的情人。


  水落塵打橫抱起樊曦,理也沒理她徑直往外走去;樊曦以為,銀毒婦會出手阻攔,但是走到出口的時候也沒見她出手。


  被囚禁的銀毒婦,此刻就像是個受了刺激的癡呆老人。嘴巴裏嗚嗚咽咽的說著,淚水放肆的咆哮著,神情呆滯,目光空洞。


  樊曦忽然覺得心糾,這樣可憐的人任誰都無法丟下;如果他們不救她,或許她剩下的時間都要留在這裏。留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窖,吃著死人的屍體,喝著死人的血。


  “落塵,我們想辦法救她!好麽?她……很可憐!”


  “本尊不需要你們可憐!”銀毒婦的情緒是徹底失控了,水落塵和樊曦真的不明白為什麽,隻是一個水落塵的出現,忽然就——瘋了?瘋狂了?!


  “本尊不需要你們可憐,不需要她的可憐,不需要……不需要你的可憐……”


  慢慢安靜下來的銀毒婦,個老年癡呆的症狀差不多,一遍一遍重複著一句話,哆哆嗦嗦說這話而別人聽不懂的話。視線放得很遠,足以夠得著年輕時候的記憶。


  樊曦想,水落塵的出現一定是觸動了她記憶最深處的執念,那麽誤會那樣執著,又那麽倔強。


  “我們救不了她,沒什麽可以打破這麽粗的玄鐵鎖鏈。”水落塵抱著樊曦繼續向前走,樊曦的重量,在水落塵的臂彎裏像個貓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隱約還可以感受到她的骨頭,竟然瘦成這樣!水落塵心裏升起一絲聯係。


  他是來報恩的。無意中碰上了培養噬血蠱毒的分子,才追到這裏來,隻能說他比較幸運。他不想多管閑事,但是樊曦某種意義上救過他的命,他還對她有種說不清的感覺。水落塵告訴自己,這世界上能讓自己有情緒的人不多,所以允許她活下去;水落塵告訴自己,她救過他的命,所以要來還給她。雖然來得晚了點,但是還好趕上了。


  隻是水落塵忘了思考,如果是被人救了他的命,他會回報麽?他不會,他會怪別人多事,僅此而已。在水落塵的觀念裏,你為我做什麽是你的事,我要做什麽是我自己的事,互不相幹。


  隻一點跟樊曦的戀愛觀很像,我愛你是我的事,你愛不愛我是你的事,我付出,你可以不必回報,可以享受我的愛,但是你不能阻止我的愛;我隻能保證不帶給你麻煩。相同的,你愛我也隻是你自己的事,你也不能強迫我去接受,也不能打擾到我的生活,我也自由選自享不享受你的愛。


  所以樊曦在沒有接受羲王爺的時候就隻是單純的享受他的愛。


  “用金剛石呢?哦,就是你的劍!也不能麽?那可是大自然最堅硬的物質了。”其實樊曦知道可以,但是決定權在水落塵的手裏,所以樊曦隻能勸說,不能左右。


  水落塵沉默了,腳步停了下來,低下頭看著樊曦,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她也算救過我,我才不至於死去;我隻是覺得同病相憐。”樊曦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畢竟自己還要麻煩人家來救,她不能奢侈太多;如果是梵羲來救她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開口,而且斬釘截鐵。但是在水落塵麵前,她沒那個氣勢。


  果然,人都是在愛自己的人、自己愛的人麵前才最有氣勢,越受寵就越傲嬌,越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樊曦累了,身上的疼痛開始放大,示意也開始模糊;靠著水落塵都沒有力氣再說話。銀毒婦還是老樣子,意識混沌,神經兮兮。


  水落塵還是抱著樊曦離開了。上麵那個女人正在興奮中,不知道又在預謀什麽行動,但是這地窖一項沒有人來,在他們眼裏樊曦已死,離中心又遠,所以現在帶樊曦出去也不會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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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羲王府


  府裏上上下下都在忙碌,下人們趕集似的在羲園正房進進出出。梵羲沉著一張臉,痛苦的神色裏滿是緊張的盯著床上昏迷不醒人兒。千帆過盡,他終於找到他的曦兒了。


  就在他真的就要絕望的時候,讓他遇上了,在微翎宮的森林裏,一身鮮血當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曦兒。如此也好,至少活著,梵羲從沒有這麽感謝過上天。


  小心翼翼的為昏迷中的樊曦擦拭身子,優雅的手指,溫柔的動作,隻要她活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好好地活著,他願意捧上全世界。


  樊曦身上的傷密密麻麻,還在滲著血,一道道,很明顯看得出是鞭子打的。條條壑壑都是帶血的傷口,著實讓人心疼。梵羲呼吸凝滯,視線停住流波不轉,定格著樊曦的裸背。雙手顫抖,神色痛苦,讓人有種錯覺,樊曦好像不是他的愛人而是他的仇人。


  許久,梵羲隱忍的閉上眼睛,放下手中的絲絹,招呼了兩個下人來為樊曦處理傷口。


  魑魅魍魎對自己主子的行為很是不解,依照主子對王妃的寵愛和占有,根本不會由別人來替手的;但是主子就是這麽做了,他們不接也隻能忍著、


  盡管王妃回來已是滿身傷痕,鮮血淋漓,但是還活著,回來了就是老天爺開眼。他們的主子再也不會不吃不喝,陰沉著一張修羅臉,整個組織都忽然光明了。


  “還有沒有搜到什麽?”梵羲負手而立,讓人瞧不見他的真正情緒。王妃回來了,理應陰霾散去,剩下的嘍嘍們都不夠玩兒的;但是魑魅等人有種錯覺,王爺身上的戾氣更重了,殺氣更猛了。


  “回主子話,在一出地窖裏找到了一個老婦,像是囚禁已久;屬下猜測像是四年前失蹤的前微翎宮尊主銀毒婦;但是已經癡傻,全身被玄鐵鎖鏈鎖著,屬下沒辦法。”


  “還有呢?”這消息不是梵羲想要的,別人的生死對他來說沒有絲毫意義;就是活人在他眼裏都跟死人沒什麽區別,隻要他心情好,他隨時可以改變你的生命狀態。


  “還有就是地窖裏地上有幾片血跡,出口處下麵有一處劍痕,都是新的!”魑魅如實匯報。


  “還有呢?”梵羲始終剩下這一句話。


  還有呢?主子想知道什麽呢?背影微微有些顫動,情緒不太穩定?!魑魅迷惑,第一次不知道主子到底是什麽打算。


  “沒了!”是真的沒了,隻有這麽多發現了。


  梵羲猛地回頭,死死地盯著魑魅,仿佛要把他射穿。


  魑魅心裏猛一咯噔,“對了,魍魎說,有王妃的味道,香味很淡,但是王妃自身的味道很濃;證明王妃最近才在那裏呆過,因為氣味還沒消散。現在魍魎正帶著暗雪和烈焰順著氣味尋找王妃所有經過的地方。但是目前失去了聯係,沒辦法通知他停下。”


  梵羲微眯了眼睛,危險的氣息瞬間彌漫了整個院子。“讓他繼續找,不必通知。就是他回來,也告訴他,觸動他所有的追蹤寵物,勢必要把王妃所有呆過的地方全部找到。”


  梵羲得演一場戲,而且要所有人陪他一起演,這樣才逼真,才更能讓敵人——生不如死!

  樊曦醒來已是黑夜,臥室裏燈火輝煌,很溫暖,就像是一場美夢,溫軟的劃過心上,癢癢的。梵羲就坐在她身邊,合著眼睛休息著。纖長的睫毛刷下一片陰影,像月光下的一抹倩影,甚是美麗。


  樊曦的情緒立刻就激動起來,這一幕她夢寐以求多年。


  睡醒的時候,她心愛的人就在她身邊,在那觸手可及的地方,靜靜的看著他,好像一晃神的功夫就是永遠,永遠的生活在一起。


  樊曦伸出手,想要觸摸梵羲的臉,沒有什麽時候彼此時更動人。


  隻是手還未觸及到梵羲就被冷冷的打開了。樊曦心愛的一時間愣在那裏,眼裏閃過警惕,一瞬間又被委屈所替代。


  梵羲冰冷的表情注視著樊曦,良久才忽的變得溫潤,好像剛剛的狠勁兒都是樊曦的一場錯覺。


  “曦兒,你醒了?終於醒了!餓不餓?渴不渴?想吃什麽?本王叫人給你準備!“梵羲竭盡全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他真怕曦兒會怪他。


  樊曦嗚嗚咽咽的哭了出來,想要擁抱她心愛的男人;但是被羲王爺避開了。“曦兒,你身上都是傷,本王手粗怕在傷著你,你還是趕緊躺好!本王去給你拿吃的。”梵羲快步走出房間,生怕萬一不他就無法拒絕。痛處和思念襲上心頭,梵羲覺得自己好累,感情太重,難以承受。


  樊曦非常未取得看著近乎逃離的羲王爺,對旁邊的嚇人說道,“王爺為何如此待本王妃?是不會死不愛本王妃了?”


  被問的奴婢就是斂裳,斂裳心有詫異,但是馬上就掩飾掉了。“王爺隻是心疼主子,怕傷了主子,主子睡著的時候,王爺一直盯著主子的臉看呢,那神情心疼的緊。主子還是吃些東西,好好休息,身子早些好了就可以跟王爺恩恩愛愛了的。但願主子以後再無災禍才好,主子的身子可再經不起折騰了!”


  聽斂裳一席話,樊曦心裏的疑慮終於打消了,她是該好好養好身子,這是個新的開始,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了。他要讓羲王爺,更加愛她。離不開她。她要對他傾注她所有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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