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外婆
第二天黃子平總算睡了個懶覺，睡到了十點鍾才起床。他沒有吃早飯，帶著段夢瑩出去逛了一圈，回來直接吃午飯。因為他們是晚上七點鍾的飛機回港海城，所以吃完午飯就走，先去一趟黃子平外婆家，再出去南山市區，在市區吃頓飯以後直奔機場。
午飯吃完一點鍾，段夢瑩在收拾東西，陳翠香讓黃子平跟她進房間。
黃子平進了道：“老媽有什麽吩咐在外麵說就可以，不用那麽秘密，讓人亂想是吧？”
陳翠香反問道：“你亂想什麽？做了虧心事？”
“沒。”
“沒就行，坐好。”
黃子平在唯一一張椅子裏坐下來。
陳翠香翻著抽屜，翻出一個用紅布包了好幾層的東西拆開，是兩個平安扣，直徑兩公分左右大，玉質晶瑩剔透，眼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黃子平道：“媽，這東西給我和夢瑩麽？”
陳翠香嗯了一聲：“專程托你華表哥去緬甸弄回來的，還去峨眉山開過光，你們得帶在身上。”
“行。”黃子平接過來，“花多少錢？”
“問這幹嘛。”
“咦，怎麽還有張紙？”是一張紅紙，黃子平拿過來打開看了一眼。尼瑪，這是求子冊，什麽時間幹那個事生孩子的幾率大等等，看的黃子平一臉刷紅，“我親愛的老媽，你這是要幹嘛？”
“你們不要孩子？都結婚了趕緊要個孩子，今年不錯，適合生孩子。”
“你不能這樣嗎？這多尷尬。”
“我是你媽。”
“我意思是得挑時間那個啥，你沒這麽迷信吧？而且我是醫生，我得告訴你，這生男生女是由父母雙方的……”
“別跟我說什麽科學和醫學，我不懂，你拿去就是，這紅紙你看過就好，那個符咒壓床墊下麵。”
鬱悶死黃子平了，一個無神論者，還是一個醫學從業者，明知這套不可取，卻無法說清楚：“還有什麽沒有？”
“沒，你對夢瑩好點，明年生個孩子。然後就是踏踏實實工作，踏踏實實生活，不要生事端，不要做什麽壞事。做為父母，對孩子的要求很簡單，不求大富大貴，隻求平平安安。其它的你自己想，出去吧！”
黃子平都不知道自己內心到底何種滋味。
對啊，為人父母對子女的要求多麽簡單，而他現在所做的事，所走的路，每天都在冒險，根本不知道什麽是踏踏實實的工作生活。他倒不想生事端，問題是總有事找上門，槍打出頭鳥，難不成自己退休？無法想象父母知道自己在走的路以後，會是什麽感想。
一點半鍾，黃子平和段夢瑩在父母的叮囑之下走出家門，上了車。
黃小舒也在車裏，她去鎮上買點東西。
車子啟動，段夢瑩問黃子平：“媽和你說了啥？”
黃子平從口袋拿出兩隻平安扣：“給了我這東西，說開過光，讓我們帶在身上。然後就是，踏踏實實的工作、生活，明年生個大胖小子，差不多就這樣。”
段夢瑩臉紅中，黃小舒則哇一聲喊了出來：“我要當小姑子啦？”
黃子平白了她一眼：“你能不要一驚一乍嗎？你還是十二三歲呢？”
黃小舒嘿嘿笑道：“當小姑子我高興，我最喜歡小孩。你們什麽時候生？嫂子你生的時候我肯定畢業了，我去照顧你好不好？”
段夢瑩一陣遲疑道：“問你哥。”
“哥，好不好？”
“那麽長遠的事，現在不說。”
“什麽長遠，你們回去立刻準備，十個月以後生，就十個月嘛。”
“說你是孩子就是孩子，閉嘴。”
“你欺負我，嫂子他欺負我。”
“嘿，你還撒嬌？”
“嫂子。”
段夢瑩拍了黃子平一下：“你這麽凶幹嘛？”
好吧，感情這倆女人一夥，黃子平隻能閉嘴保平安。
不多久，車子到了鎮子，黃小舒下了車站在車邊道：“我敬愛的老哥和嫂子，你們對小妹有沒有交代？如果沒有，小妹就先撤了哈。”
黃子平道：“買完東西立刻回家，別到處亂跑，好好照顧自己，任何時候都要清醒自重。”
段夢瑩則道：“嫂子沒啥說，玩好，但要有度，別讓爸媽擔心，去吧！”
黃小舒應了一聲走人，不過沒走幾步又回了頭對黃子平道：“哥，你看嫂子和你說同樣意思的話，為啥嫂子說的那麽好聽，你說的那麽令人難以接受？你得多跟嫂子學學，嗯，這是小妹的建議，你可以不聽哈，拜拜啦！”
黃子平想罵人，車門卻及時被段夢瑩關上，她嗬嗬笑了兩聲道：“你不太會和你妹相處。”
黃子平一臉鬱悶：“好人都你當了，我不當醜人我當空氣麽？”
“吃醋？”
“沒，其實我知道她很聰明，知道自己在幹嘛。”
“對，是很聰明，和你一個基因。”
“呦，少見，竟然誇我。”
“沒說完呢，她比你這個年紀的時候要老練些信不信？”
“好吧。”
“行了，是你妹，你吃醋什麽。”
“沒，我其實挺開心，如果她是那種很難搞的人，我才發愁，又隔那麽遠，想管教都鞭長莫及。”
兩個人聊著，老美子已經把車開到蘇蘇住的旅館，老美子上去接人，黃子平和段夢瑩下車等。黃子平抽著煙，段夢瑩四周張望，嘴裏說著話：“昨天我和村長，以及建設小組談的挺多，也和農產品建設小組談的挺多。總的來說，工作存在一些問題，但都能解決。我得再派個適合的人來做這個工作，他們現在有點散漫。”
黃子平想了想道：“有點散漫的意思是沒人監督？”
“差不多是這樣。”
“你打算派誰？”
“我想好再挑，我會搞定，這些事不用你煩惱，人下來了。”
黃子平望了一眼旅館門口，老美子先出來，他幫蘇蘇拉行李，蘇蘇走後麵。
段夢瑩比黃子平還快迎過去，落落大方而又優雅地對蘇蘇伸出手：“你好蘇蘇，我是段夢瑩，很高興認識你。”
蘇蘇有從別的同學口中知道黃子平的近況，知道黃子平娶了一個很出色的女人。但沒想過這個女人會如此漂亮，如此優雅動人魅力無窮，臉上那笑容，親和力十足，這讓她有幾分不習慣。這是內心的一種自覺不如吧，女人和女人總是會相互比較。她和段夢瑩輕輕握了握手：“我這老同學好福氣，有段小姐這麽一位出色的紅顏知己。”
段夢瑩笑：“我更有福氣，他比我出色，我們上車說？”
“好，你先請。”
“不，你是客人你先請。”
最後還是蘇蘇先上了車，她和段夢瑩坐中間排，黃子平隻能坐後排。一路上她們都聊的特別投機，黃子平甚至搭不上幾句話。他覺得好奇怪，怎麽段夢瑩和誰都可以相處，都可以有話題，而且還能聊的愉悅？不過也必須說，這是一種很特別的出色，黃子平所認識的這些人，不論男女，就她一個能做到，是自然的做到，不是做作。
下午兩點半鍾，車子開進一個村子，這就是黃子平外婆住的村子，不大，二十戶人家左右。
黃子平和段夢瑩下了車，沙琅跟著，蘇蘇和老美子留在車裏等。
黃子平上次來探望他外婆一家還是去港海城之前的一個月，這前前後後加起來已經超過一年沒有見，這一見麵，感覺很是心酸。上次見麵，自己外婆的頭發還沒完全白，現在已經完全白了。她就站在門口，靠著門，看上去似乎是在等待，顯然是段夢瑩昨天告訴過她，大概下午三點鍾左右過來。
黃子平快速跑過去叫了一聲外婆，然後發現了一件更心酸的事。他外婆用手摸他，先摸腦袋、眼睛，然後是臉，她的眼睛竟然看不見東西。哎，一年時間怎麽會出現那麽大的變化？自己老媽又為何不說？
外婆似乎知道黃子平在想什麽，摸著黃子平的腦袋道：“子人最不能抵抗的是衰老，人一老，各個部分就不靈，子平你不要心裏難受。走吧，跟外婆進屋坐坐。”
黃子平把外婆扶進去，家裏沒什麽人，就舅母和一個小表弟，舅舅今早已經回了縣城上班。
坐下來，黃子平立刻道：“外婆對不起，一年多沒來看看你。”
外婆很善解人意：“剛出去工作忙嘛，外婆能理解。上次你們擺宴席外婆沒去是走不動，你們又忙，不怪外婆吧？”
“外婆千萬別這樣說，再忙我都應該來看你才對。”
“有這個心就行，我挺高興，你都已經成家立業，再不是那個頑皮的小孩子了。”
“什麽啊，我就沒頑皮過。對了這是新房子，舅舅蓋的麽？”
“去年夏天蓋的，花十多萬呢！”
“舅舅還在加油站工作？”
“嗯，是，舅母種點田，照顧我。這娃兒好，對我不錯。”
舅母這時候道：“媽，看你說的什麽話，我當然要對你好，沒你不是沒我孩子的爹不是？來，子平、夢瑩，你們喝茶。”舅母倒來了兩杯茶。
黃子平和段夢瑩都說了謝謝才把茶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