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總歸是人命
不知走了多久，大家都筋疲力盡了。
當時在一個高坡上麵，黃小淑說往下方走一百米後休息，她先安排了一下，留了六個人在山坡上麵警戒，這地方能看很遠，可以留意著敵人的動向，有敵人靠近再走。
下方一百米有一條小溪，一大撥人衝下去看見了，都很興奮的靠過去，喝飽以後給自己身上洗了洗。黃子平坐在一顆樹後看著他們，太淒慘了，一個個都渾身漆黑，髒亂不堪，幾乎都無法把他們的相貌給辨認出來。而且，算來算去，隻有剛剛一百人出頭。也就是說犧牲了快五十人。
傷亡太大了，雖然黑軍那邊更大，估計快掛了一千人，可他們人多啊！
見黃子平不去喝水，嘎瑪給她打了一點回來，遞給她道：“老板你在想什麽？”
黃子平搖頭沒說話，喝了幾口水，拿出肖恩給的香煙點燃。這時黃小淑走了過來，她剛剛去了清點人數，安排米娜那邊的醫護給受傷的人處理傷口。
黃子平道：“傷亡情況如何？”
黃小淑小聲道：“菲爾先生的兩個四十人的隊伍還剩二十九人。特別行動隊和他們外圍的人還剩五十二。伊蓮娜的人還剩六個，我們自己人沒事，隻是老美子和黃重受傷，都不是大傷。”
“死了多少人？告訴我具體的數字。”
“十一個菲爾先生的人，二十六個特別行動隊的人。伊蓮娜的人，從任務開始算的話，死了十三個，總共四十九個。”
黃子平一聲歎息：“他媽的，四十九，這也太多了。”
“老板，敵人的人數和我們是二十比一，才死幾十人燒高香了吧！”
“敵人傷亡有一千嗎？”
“應該超過，畢竟他們一直挨轟。幸虧大二給的炮彈充足，不然我們全軍覆沒了估計都殺不掉他們超過三百。”黃小淑說到這裏，轉而道，“海狗那邊很成功，把宮本的產業基本上毀了一個遍，他那邊用的都是雇傭兵，傷亡和我們無關。白九那邊掛的是五號的人，我們自己人就一個。要是我們不被黑軍追上，不再增加傷亡，其實跟我們啥關係沒有。”
黃子平盯著黃小淑：“你這樣說話？五號那邊的不是人？”
“幾個小時前他們還是我們的敵人，死多少我都不覺得可惜，你就無法保證他們以後會不會是我們的敵人對吧？菲爾先生這邊是同樣的道理。你就當我冷血，反正自己人不死，我非常滿意，我現在很嗨皮，不可以嗎？”
黃子平無語，雖然確實應該這樣算賬，但總歸是人命。
對黃子平來說，這個戰爭基本上就是他在指揮，雖然用五十人拚掉敵人一千多，這是一個輝煌的戰果。但那都是因為地形，因為用計，因為有支援等等。如果擺開了就那樣打，即便是人數相當，死亡都會是相當。
太可怕了，戰爭，最好還是不要碰，死不起，賠不起！
用菲爾先生的人，死了十幾個，這還是秘密部隊，菲爾先生要多心痛？不會懷恨在心？黃子平可不太相信。
伊蓮娜的人說起來也是菲爾先生的人，死亡三十人，慘。
休息時間就十分鍾，所以五分鍾以後，黃小淑讓另外六個人給放風的人換班。
等大家都調整好以後，黃小淑把他們分成四個小組，她自己帶一個，讓米娜、老美子、韓國佬各負責一個。自己方麵的強人都分散編進小組裏，幾個組長研究好孔玲燕傳過來的路線以後分開走。
KK跟的米娜的小組走前方，沿路給後麵的小組留下信號。黃小淑自己帶的小組走中間，這裏麵包括黃子平，沙琅，肖恩和嘎瑪，以及一個伊蓮娜的保鏢，四個特別行動隊的隊員，大雁就在其中。
另兩個小組，走最後的小組負責警戒，他們拖的比較後。第三個小組則在他們的側翼，靠的不遠不近，他們負責在路上布置假象，讓追擊的敵人誤以為他們是往法拉凡加納的方向走。而如果發生戰鬥，第三個小組能在三分鍾之內趕去匯合最後的小組。沒有戰鬥則四個小組保持著一前一中兩後的斜三角往目的地進發，路程是三十四公路。
原本是三十二，但因為走的時候繞了一些路，所以路程變的更長。
因為越來越遠離城鎮，路變的難走，尤其走進盧薩卡國家公園以後，四周都是茂密的植物。大樹都很茂密，枝葉豐富，雖然是大白天，光鮮都不怎麽滴，光都已經被遮蔽住，隻有少量透了下來。幸虧黃子平當時不同意五個半小時趕去目的地，不然肯定不夠時間，真的太難走。
最主要的是，森林裏還充滿了危險。雖然黃子平所在的第二個小組沒有遇上，但走在前麵的小組可一直在經曆，什麽毒蛇、毒蠍子、蜂窩，以為一些不知名的毒物，沒少見。甚至還有大型猛獸的糞便隨處可見，這是白天走，沒啥問題，要是晚上走，真不知會發生什麽事。
當然，距離晚上也沒幾個小時了，已經快兩點鍾，而這鬼地方天黑的特別快。
走了差不多兩個小時，走了十公裏，看大家都很累，黃小淑吩咐下去休息半小時，吃點東西，養好了體能再繼續前進。
黃子平和沙琅坐在一起，黃子平望著他，整整過了一分鍾才道：“沙先生，從突圍出來以後你一句話都沒說，你在想什麽？”
沙琅搖頭：“沒想法，腦子空白。”
“你肯定有想法，說說吧！”
“回華夏國以後我能走嗎？”
黃子平還沒回應，聽見他們對話的黃小淑就道：“沙先生你不能言而無信。”
沙琅吼道：“我還言而無信，你才言而無信。保護你老板，這叫保護？我在打仗，想都沒想過這事，你知不知道？一撥撥人中槍死在麵前那是什麽感覺？我想吐。尤其穿越那些砸下來的大石時，看見到處是血跡，是腦漿，都是壓扁的人，我和你們不一樣。”
“我也不願意這樣。”
“你不願意嗎？你打的最嗨。”
“這是在死人，我有那麽冷血嗎？我們自己人也在犧牲。”
黃子平給了黃小淑一個別爭論的表情，因為他能理解沙琅，他自己和沙琅的感覺都一樣：“沙先生，回去以後你真想走，我送你。現在我們先不說這些，因為還沒有完全安全。”
沙琅起來，走開十多米，自己找了一棵樹靠著。
黃子平哎了一聲對黃小淑道：“這些事確實換誰都害怕，包括我自己。這還不是打完就算的，他參與過，不抽出來，還繼續參與，最後什麽下場都不知道。如果五號那邊給他建了一個監控檔案，那就麻煩了哇。”
黃小淑道：“他走了誰保護你？”
“再談。”
“吃不吃東西？”
“沒胃口。”黃子平拿出香煙點燃，“我抽煙吧！”
黃小淑拿出平板電腦來聯係孔玲燕，把這邊的情況報告了一遍，也和五號說了幾句。
半小時以後，繼續往前進發，大雁靠近黃子平走，他對黃子平道：“黃先生，對不起，我們隻是奉命行事。”
黃子平道：“別和我說這個，我又沒死人，是你們自己死人。”
“這些人不是被你害死，我明白。這個報告無論上頭怎麽說，我都會如實寫。”
“隨你，反正我又不怕你們。”
“我們也是身不由己，我之前和武子華談過，知道了你們這邊的情況，其實你們當時就可以消滅我們，隻是不想自己下手。”
黃子平心裏罵娘了，這武子華真他媽多嘴，這些話能說嗎？他道：“不說這些，我問你一件事，你們那邊有沒有死了狙擊手？原來是不是已經把所有人都撤進了山穀裏麵？”
“好像有一個沒有進來。”
“白人？”
“對，外圍人員。”
“帶著黑色的隻露眼睛的帽子？藍黑條紋的風衣？”
“對。”大雁意識到不怎麽妥，所以整個人顯得非常緊張，“沒，沒什麽問題吧？”
黃子平冷笑道：“沒問題，隻是我們合作了以後，我的人在不計死傷接你們出來的時候，他在一顆大樹上狙擊我。”
“什麽？有這種事？”大雁不敢相信的表情，他的緊張也升級了，“黃先生，這件事絕對和我沒關係，我和他早就失去了聯係。”
“他能不能聯係上你上麵的人？”
“不知道。”
“不知道？”黃子平語調裏有幾分憤怒，“說句實話要死？我不是想秋後算賬，要算都不是和你算。”
“我真不知道，按理說不能，但如果上麵的人給過他單獨命令，他能。”
“他為何不進去？”
“我們不能全部人都進去，要留一個在外麵，死不能死全部。”
“這是規矩？”
“差不多。”
“他自己申請留下來的嗎？”
黃子平沒再言語，和黃小淑對視著，問黃小淑這件事怎麽處理？黃小淑沒說，撇開目光看向別的地方，吃著東西，一副不搭理的模樣。黃子平想了想也就沒有繼續問大雁，黃小淑都不說話，顯然是暫時不要管，那就先走出去再說吧！
大雁有留意他們的表情，他的心懸在半空，很不踏實，不知他們要如何，寧願他們說，但又不能逼他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