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不堪回首

  咯一聲，門被推開，小吉走進來，撇了那個男人一眼，走到黃子平身邊，湊在黃子平耳邊說了兩句話。她說警察已經一無所獲的撤退，沒有對他們有懷疑，甚至壓根不知道別墅山後山發生的事。黃子平點點頭表示知道，讓她出去，他繼續抽煙，用不像笑意的笑意，和眼神給那個男人壓力。


  轉眼間，一分鍾過去，那個男人開了口：“我想清楚了，我要先提一個條件。你給我找一隻船，我要快艇，而且要在天亮前搞定，這樣你們無法狙擊我。黃先生你可以帶一個人跟我上船，你問我什麽，我回答什麽，所有知道的都能告訴你，你讓我走。”


  黃子平道：“太複雜，太浪費時間。不過如果你非得覺得這樣才安全，我可以答應你。”


  “我不懷疑你的誠信，但我更相信自己，所以如果你要讓我開口，這個要求必須做到。”


  “行。”黃子平從床上起來，人往外麵走，“我去安排，等會就帶你出去。不過我也有條件，不要回來，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慘。”


  “我不是白靈。”


  “她為何回來？”


  “這些問題我現在不回答。”


  黃子平沒再問，徑直走出去找小吉，讓小吉去安排船，盡量在天亮前搞定出海。


  小吉去了安排，黃子平走進機房，在機房的監控裏先看了看黃小淑的重症室一眼，然後看白九他們所在的地方。他們一個個都在宿舍，集中在一起，還在承受強針法帶來的痛苦。已經兩天了，黃子平很想幫他們，但不能，讓他們的身體去抵抗痛苦，那是害他們。


  他媽的，真不想再用強針法，可對付忍者又無法不用，否則不是痛苦，而是丟命。


  幸虧忍者已經被消滅的七七八八，不敢想象忍者那麽強的人如果有一百幾十個，會對自己這邊造成多大困擾？


  見黃子平進來以後一句話沒說，孔玲燕問：“老板你在想什麽？我還能做什麽？”


  黃子平搖頭：“沒什麽做，讓下麵的人盯著吧，你去休息。”


  “我還行。”


  “總是通宵不好，尤其女人，這個工作讓你很痛苦吧？”


  “也不是，隻是出事了我才忙而已，平常一直在休息。”


  “有空多上去曬太陽，逛街都可以，讓黃重或者小江陪你。”


  孔玲燕聲音帶著古怪味道嗯了一聲。和黃子平聊天太奇怪了，話題能那麽廣，就他這情況應該不會說話才對吧？而黃子平煩惱那麽多了還關心她，這令她很感動：“那個帶回來的男人審了嗎？如果有什麽信息，告訴我，我還得努力找周步芳。”


  黃子平正要回答，小吉推推門進來說船和車都已經安排好。黃子平跟著小吉走出去，那會丁丁已經把那個男人帶出來，還叫上了老美子和黃重。


  五個人一起離開研究室，帶著那個男人上了車，往最近的三號碼頭開，當時已經五點鍾。


  來到碼頭五點半，天空已經開始發白，那個男人有點急，催促黃子平趕緊上船。黃子平最後帶的小吉上船，讓小吉開船，她靠在一邊。那個男人在船尾方向，他雙手還是被紮了起來，雙腳也一樣。等船開離了碼頭有五百米，小吉才去割開紮帶，恢複他的活動能力。


  黃子平道：“好了，就在這裏說吧。”


  男人道：“我們的組織沒了，最後的力量都已經被消滅。我和白靈過來這邊原本是鋪路的，教官死了，我們接到消息也想走，沒打算再回來。但忽然卻有一個人聯係到我們，這個人也是忍者，宮本貼身的忍者。就在挪威時跟你們上船哪一個，後來被你們拋棄在孤島。”


  黃子平心裏一陣歎息，嘴裏不動聲息道：“我就知道他沒死，果然。”


  “他現在跟了另一個人。”說到這裏，男人有所遲疑，隨後說了一句很含糊的話，“其實不算跟了另一個人，說他跟的人和另一個人合作了更適合。”


  黃子平腦子裏閃過幾個想法，隨即道：“他跟的人是宮本的女兒對嗎？她失蹤了沒找到，我想她應該還活著，而且想報仇。另一個合作的人，估計是我的老對手周步芳，我說的對不對？”


  男人眼中驚訝一閃而過：“一直聽說黃先生聰明之極，果然不假，我們……不自量力啊！”


  “現在後悔已經沒用。”


  “忍者聯係到我們，問我們還要不要組織？如果要，幫組織做一件事表明心跡再回去。否則自己該幹嘛幹嘛去，以後和組織沒有任何關係，在組織私人賬戶裏的錢也不能拿，他們不會給。”男人苦笑，“錢我自己有點在外麵存著，我不想再玩。宮本在我眼裏是一個無法戰勝的老板，他都那樣慘死在你手裏。還有那些兩招就能搞定我的忍者，一樣全軍覆沒。對你，我搞不起，我怕了，真的怕了……”


  “白靈不同意是吧？”


  “對，這女人太固執，她還覺得她姐的死是你的責任，總想對你討回公道。”


  “你們什麽關係？情侶？”


  男人眼中又是一絲驚訝閃過：“不明白為何黃先生會這樣想。”


  “你想走，那關乎於性命的事，是天大的選擇。但你最終沒有做出這樣的選擇，就因為一個女人。如果不是你對這個女人有愛，就是你很白癡。你還自己去動手，出現在醫院，你其實心裏知道我會很快找到你。這樣你都願意，固然很白癡，但你不是白癡。或者說，為了白癡而白癡吧！是這樣嗎？”


  “對。”


  “忍者給的任務隻是殺黃小淑？殺完就能回去？”


  “對。黃小淑的情況他們知道，方法都是他們教的。其實我覺得已經很高明，是你們醫術太厲害，不然救不回來。”


  “我承認，是這麽回事。”黃子平說出這句話，額角稍微有幾分熱。如果不是海風呼呼吹著，肯定流出冷汗來。搶救黃小淑那一幕，真的是不堪回首啊，“我覺得好奇怪，他們認為我肯定能把黃小淑救回來嗎？”


  “對，他們害怕，覺得幹掉了黃小淑就讓你損失了一半力量，你其他的人……不怎麽樣。”說這句話時，男人撇了一眼小吉，心裏擔憂著小吉會不會不樂意聽而給他一刀。小吉可沒理會，當沒聽見，隻是預防著他跳海，或者攻擊黃子平，“我其實覺得他們是讓我和白靈送死，同歸於盡。”


  “可惜白靈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聽不進你的意見。”不等男人回答，黃子平隨即又道，“這些來龍去脈我知道了，我問別的問題，你一個個回答。第一，你們在這邊還有多少人？有沒有組織的殘餘勢力。第二，忍者和宮本的女兒在哪。第三，他們通過什麽方法和周步芳合作，現在力量如何？”


  男人毫不思索道：“就我的了解，組織在這邊已經沒人，至少港海城沒有。有件事我也可以告訴你，原來白靈被你們追趕，去救白靈那些人是組織在這邊的分組成員，他們被你們打殘以後，調回去了沒調別的人來。忍者和公主在哪我不知道，他們和周步芳怎麽合作起來的更不知道，我就是個小人物，不可能知道這些核心秘密。”說完，男人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發現即將要破曉，趕緊又道，“黃先生還有問題嗎？如果沒有，我該走了……”


  黃子平思考了一會，沒問題了！和小吉對視了一眼，小吉也表示沒問題，她已經開始給皮筏充氣，她和黃子平下皮筏，男人自己開快艇走。


  不用一分鍾，皮筏充好氣，小吉讓黃子平先下去，然後自己再下。等劃出好幾米才把快艇鑰匙丟過去，男人拿到以後道：“黃先生，我無法要求你放過白靈，那樣對你不公平。如果可以的話，你不要讓她死的太痛苦吧，拜托了……”


  黃子平道：“我希望她不要回來，不要再對我這邊有任何手段，否則……對不起，不是我說了算，我的人碰上她，我不會下客氣的命令，因為那樣是對我的人不負責。”


  “那就算了吧，我其實也沒資格去要求你。”說完，男人啟動快艇，快速往外海走。


  黃子平拿了一個槳，和小吉一起用力往岸邊劃，邊劃邊道：“快艇保證會沉嗎？”


  小吉道：“半個小時，炸彈會爆炸，沉在海裏，什麽證據都不會有。”


  黃子平笑了笑，繼續劃。


  放過那個男人，黃子平心裏有想過，但想到段夢瑩說的有些人真不能放過，白靈不就是放了一次又回來了嗎？還是回來了兩次，第一次回來時帶忍者，如果不是宮本要和自己做交易說了出來，五號的特別行動隊又來了，可以和白九一起對付他們，真不知要死多少人，真不知研究室還在不在？

  現在第二次，幾乎殺死了黃小淑。


  所以，算來算去，白靈這該死的女人，幾乎帶來了滅絕性的災難。


  見過鬼怕黑，鬼不能留，殺掉一了百了，說什麽信義，和這種王八蛋講信義是對自己手下人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