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越聽越不安
見黃子平答應了下來，妮哈還提了一個要求，立刻啟程。她說夜晚進市區更安全，畢竟是坐輪椅的人，特點太鮮明，不容易隱藏。最關鍵的是廟堂夜晚進去比較好，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安排，如果天亮後再進，那些長輩會發現，不利於計劃。
黃子平聽了是很鬱悶的，但轉而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他就又開朗起來。他說可以去，但首先妮哈得自己試一試說服那些長輩，如果真的無法辦到，他才出去。
半個小時後，沙琅推著黃子平跟著凱蒂出了平民區。
十多天了，黃子平進了平民區就沒出過去。
現在要走，好奇怪，黃子平心裏沒有一種脫離了火海而廓然開朗的感覺，反而有那麽一絲不舍。
因為妮哈早就安排過，外麵來了接應的車，而且是拆掉了中間座位的商務車。沙琅都不用給黃子平換座位，直接連輪椅一起抱上去，自己再上車，和凱蒂一起坐在後麵。
司機是個印度年輕人，他對黃子平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黃子平揮揮手，他開車。
車子開出一百多米，路邊還有幾輛車，是護送隊，在前麵開路。黃子平回頭看了下後方，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也多了幾輛車，這保護的級別，很高。
五十分鍾車程，車子開進一條僻靜的街道停下來。黃子平往外麵張望，一邊是很普通的屋子，另一邊很豪華，建築風格和泰姬陵差不多。當然要和泰姬陵比，那不可能，泰姬陵是文化古跡，眼前這個建築比較新，隻能說豪華程度相當吧。直覺告訴黃子平，這就是妮哈他們家族的廟堂，向凱蒂求證過，還果然如此。
車門打開，沙琅和凱蒂先先去，沙琅把黃子平搬下去推著往前走，來到一扇紅色大門前，這是後門。
凱蒂敲了門說了暗號，門從裏麵打開。因為門有檻，沙琅還得辛苦搬黃子平，幸虧這家夥的力量真的很恐怖，連人帶輪椅都仿佛搬的棉花，很輕易就搬了進去放在平地上。
黃子平放眼四周看，整體感覺跟華夏國的院子差不多。不同的是，牆壁上都是佛像，各種各樣、各式姿勢和手勢，表情的佛像，其中中間的位置還有一個佛塔。奇怪了，妮哈和自己說的是廟堂，看這四周環境布置，叫佛堂比較恰當吧？莫非是自己英語理解能力的問題？
佛，黃子平不信，但進門拜佛是禮貌，所以滾動著輪椅來到了佛壇前。
雙手合十拜了拜，黃子平才對凱蒂說了一句，凱蒂小姐，帶路吧！
凱蒂帶著黃子平穿過院子，進了一個更大的院子，然後左拐右拐，來到一座佛堂門前。
隨著門打開，能看見裏麵有三尊巨大的佛像，前麵是香案，擺著九隻蒲團。
佛堂左側是家族的曆史區，牆壁上掛著許多古老的畫像和照片，以及一些做了過塑處理的紙張、字帖。黃子平不懂印度語，自然就沒有過去看看清楚的興趣，他把自己的目光投放到右邊，看見的是一張至少有八米長的木桌，擺著九張椅子，主位一張，左右兩邊各四張。桌子上擺放著杯子，似乎是用竹子做的杯子，很古色古香，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這是家族開高級會議用的桌子吧？黃子平問凱蒂：“凱蒂小姐，這是妮哈小姐家族開會的桌子？”
凱蒂道：“是的，一級會議，能參加的隻有家族的家長和長輩，就是族老。”
“族老有分的吧？”
“是，以權作分。”
“妮哈小姐他們的家族能和說說嗎？”
“分成八片地盤，每個族老掌管一個，妮哈小姐是總管。”
“妮哈小姐沒有自己的地盤嗎？”
“沒，她掌管核心的東西和財務。”
“族長是選出來的嗎？”
“傳下來的，原來妮哈小姐的父親是族長。下麵這些族老以前都跟妮哈小姐的父親打天下，再往上幾代都是差不多的配置。”
“聽你這樣說，妮哈小姐的族長之位應該很穩當才對。”
“這個時代的人和過去的時代已經不一樣，過去的時代一個打手跟隨一個英雄人物，可以一輩子不離不棄，這個年代誰都想當英雄和老板。”
“謝謝，你今天說的話挺多。”
“我隻是不習慣和陌生人說話。”
“看來我們已經不陌生。”黃子平嘿嘿笑了兩聲，“今晚我可以在什麽地方休息？”
“會議桌後麵有一個雜物室，已經收拾幹淨，你可以在裏麵關注會議內容。我們有給你安裝了秘密監控，每個座位的座椅和桌子下麵還有收聲器。”
“你會印度話嗎？”
“會。”
“明天你給我翻譯，我要快速的翻譯，照讀。”
凱蒂點點頭往佛堂右邊走，繞過會議桌，打開了一扇紅色的門。
黃子平讓沙琅推自己過去，到了門口往裏麵撇了一眼，收拾的還不錯，有一張很幹淨的床，以及一張能睡覺的沙發。床上還放著四套衣服，兩套西裝，以及兩套印度服裝。凱蒂指著裏麵的兩套告訴黃子平，那兩套屬於他，喜歡穿那套，他自己挑。外麵的兩套是給沙琅準備的，很細心，但為何不準備個衝涼房？這一身臭怎麽換？
黃子平還沒把自己的要求說出來，凱蒂就說前堂有個噴水池，被清理過，消毒過，黃子平如果願意，可以去洗個澡。
廢話，黃子平當然願意，他挑了印度服飾，見沙琅要挑西裝，讓沙琅穿一樣的。
來到水池邊，黃子平好吃驚。
尼瑪，這叫水池嗎？竟然和溫泉差不多，有座椅一樣的石板。
問了問凱蒂才知道，原來這個水池，妮哈的族人也用來洗澡，但不是人人都有資格，隻有族長和長輩，以及一些為家族立過大功勞的人被允許。他們稱這些為聖走，其實就走一走而已，進去走一圈，要洗澡也行，但沒有人這樣做。總的來說，下去走一圈就是一個儀式，代表著在所有家族故去的祖先麵前清清白白，沒有什麽不能見人，對家族忠心，毫無保留。
黃子平聽的一臉惡寒，問凱蒂，是脫完了下去走嗎？凱蒂說是！
他媽的，這得多少人看著？男的還沒啥問題，妮哈女的，當時怎麽麵對？
凱蒂似乎猜到了黃子平的想法，她說了一句，走的時候來的人都會轉過臉，看三麵牆和佛堂。
好吧，原來是自己邪惡了……
尷尬的笑了笑，黃子平對凱蒂道：“凱蒂小姐，你可以不用在這裏。”
凱蒂道：“妮哈小姐讓我不要離開你超過五十米。”
“那你可以進佛堂，你在，我怎麽洗澡？”
“你要多久？”
“我這麽臭，當然得泡一泡，完了水池不用你清洗吧？”
“不用。”
“那就行。”
凱蒂轉身往回走，進了佛堂。
別的人沒進來，隻是在外麵進行保護，所以佛堂水池這裏，頓時隻剩黃子平和沙琅。
沙琅對黃子平道：“老板，你先吧，你洗完了我再洗。”
黃子平道：“沙先生，我是你老板沒錯，但僅僅是一個身份，除了老板還是朋友、戰友，分什麽先後，一起。”
又被訓，沙琅隻能答應。
水池的水冰涼冰涼，很清爽。
好久沒這麽舒服的洗過澡了，裝腿壞，還真是一件坑死自己的事。
泡了幾分鍾，黃子平讓沙琅給自己拿了一根煙點燃，邊泡邊抽，很寫意。
沙琅就不寫意了，但不是因為和黃子平泡一起有壓力，而是心裏有些想法，他道：“老板，我覺得這地方怪怪的，妮哈小姐會不會坑我們？”
黃子平嗬嗬笑了兩聲：“她隻會防著我們，就我的判斷，我們不先坑她，她就不會坑我們。”
“這些大人物說反就反，菲爾先生就是個例子。”
“背景不一樣，菲爾先生是想要的太多，而且和我們別的敵人關係錯綜複雜。妮哈想要的不是很多，隻是經營自己的生意，而且除了菲爾先生這裏，沒有別的事和我們形成衝突。當然啦，所有衝突點的基礎都是利益，有利益就會有衝突，是利益引發的衝突，我們不在她這裏找利益，反而給予她利益，就沒有衝突了不是？”
“明白了，你在菲爾先生的身上，你拿了太多利益，所以才有今天的結果。”
“對，凡事都有前因後果，我近期才想明白為何我們和菲爾先生會搞成這樣。我和妮哈，有了前車之鑒，我不會那麽做，多注意，盡量避免麻煩吧。”
“那我放心了……”
“也別放心那麽早，妮哈做了計劃，那些長輩就不會有自己的計劃？這事不容易談，看吧，肯定得經過一番龍爭虎鬥。”
沙琅瞬間又緊張起來：“他們那麽多人，我就一個，我該怎麽辦？”
“打不過跑唄。”
“這是他們的地盤，怎麽跑？”
“對，所以盡量不要打起來唄，多簡單。”
沙琅越聽越不安了，這都啥邏輯啊，沒那個腦子去想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