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參果樹，沒了！（二合一 求訂閱）
武夷山。
送走了準提聖人之後，柳白揮手一拂，兩道人影自山河社稷圖中踉蹌而出。
一個是明眸善睞的嬌俏女子，另一個則是機靈古怪的英俊少年。
這倆人正是小黃鸝和雲中子。
適才在柳白和準提談論正事之時，這兩個弟子一直躲在山河社稷圖中偷聽。
“都聽到什麽了？”
眼見自家師尊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雲中子頓時心中一慌，擺手道：“不關我的事啊，是師姐非要拉著我的。”
“瞧你那出息。”
小黃鸝白了他一眼，望著柳白道：“師尊，您真的準備斬出本屍了嗎？”
柳白微微頷首，“沒錯，今日我便要離開武夷山，周遊洪荒天地。”
小黃鸝兩眼一亮，“那徒兒陪師尊一起吧。”
雲中子也連忙道：“我給您駕車！”
柳白搖了搖頭，“你們兩個就留在此地閉關靜修，等閑不得外出。這座護山大陣非準聖難以進入，若當真有外敵闖進來，你們兩個就躲進山河社稷圖中，它會帶你們去往媧皇天暫避。”
小黃鸝和雲中子聽到這話，忍不住皺起眉頭。
雲中子撓了撓頭，不解地道：“師尊……您怎麽好像在交待後事一樣。”
“咚——”
小黃鸝用力賞了他一記暴栗，怒斥道：“你在胡說些什麽！”
雲中子捂著腦門，委屈巴巴地道：“師尊的意思就是這樣嘛……聽著多嚇人啊。”
小黃鸝還要再打，柳白擺了擺手，笑道：“斬三屍證道之法凶險詭譎，我也沒有足夠的把握，所以你們兩個就不要跟著去了，留在這裏安心修行便是。”
說著，他揮了揮手，道一聲“走了”，身影便消失不見。
“師尊！”
小黃鸝叫了一聲，滿臉擔憂之色。
相比之下，雲中子倒是喜笑顏開地道：“這下好了，師尊不在家，咱們就不用每日做功課了吧？”
小黃鸝冷著臉道：“師尊麵臨斬屍險境，你竟然還在想著玩？”
雲中子嬉笑道：“放心好了，以師尊的性情，沒有把握的話怎麽會貿然行事？”
……
武夷山主峰半山腰上，一株巨大的柳樹迎風招搖。
柳白的身影自空氣中浮現而出，望著自己的本體，心中苦笑不已。
化形是不可能化形的，這輩子都化形不了了。
他搖了搖頭，伸手點出一指。
大柳樹拔地而起，沒入他的元神當中。
就如同他的那些靈寶一樣，以一種特殊的形式儲存在元神中。
收走柳樹之後，他便獨自一人行走在洪荒大地上，翻過山，越過河，渡過海，上過天，去往天之四極，最後又進入混沌中，找到火雲宮，探望一下伏羲。
雖說兩人之間的師徒因果已經斷絕，但看到柳白到來，伏羲仍是欣喜不已。
他已經證為人道聖人，雖不像女媧等功德聖人那樣擁有天地權柄，但也算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而且火雲宮中也不僅僅隻有伏羲一人。
他圓滿天皇道果之時，也將不少有功之士一同帶到了火雲宮。
“很快，這裏會更加熱鬧。”
辭別了伏羲之後，柳白回到洪荒繼續遊曆。
他在中神州見過萬千修仙宗門；在東勝神州見過萬族爭鋒；在北俱蘆洲見過巫、妖悲涼；在南贍部洲見過人族崛起……
此時距離他離開武夷山，已經過去了近一甲子歲月。
神農氏已經功德圓滿，成就第二尊人道聖人。
人族氣運更加旺盛。
隻是哪怕到了這等時候，柳白依然還在猶豫。
究竟是斬本心，還是斬本體？
這也正是他信心不足的原因。
他想通過這次遊曆，來做出最終的決定。
最終，他來到了西牛賀州。
西牛賀州在洪荒大陸四分五裂前屬於西方，但比北俱蘆洲要富饒得多。
這裏同樣有許多人族繁衍生息，隻是數量上要比南贍部洲的人族少了萬倍都不止。
柳白在西牛賀州行走數日，發現這裏的人族神廟中供奉的都是西方教兩位聖人，甚至連女媧聖人都很少有人供奉。
“真不愧是西方教的大本營。”
柳白感慨了一句，目光望向數千裏外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
最近幾日，他看到有不少仙神去往此山，行色匆匆，似是有緊要之事發生。
換做以往，柳白絕不會去湊這個熱鬧，但此刻他卻是有些無所顧忌。
作為斬三屍之法的創造者，道祖鴻鈞便是經曆紅塵，最後更是借龍漢量劫斬出了本屍，以此證為天道聖人。
是以柳白猜測，欲斬本屍，很可能需要先沾染因果，以此錘煉道心，最後再斬去本心，隻餘一顆道心。
這是他所想到的斬本心之法。
至於斬本體之法，他仍在摸索之中。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先行遊曆洪荒，做好斬去本心的準備。
他往那座山峰行了片刻，便遇到三名金仙境修士駕雲自東方而來，似是也要去往那座山峰。
柳白見狀，將氣息也修改為金仙境，同時腳下生出雲氣，駕雲來到空中攔在三個金仙前方，笑著道：“三位道友這是要去哪裏啊？”
那三個金仙，中間一個白白胖胖，手持一柄玉如意；左邊一個寬袖大炮，貴氣逼人；右邊一個則是廣額白須的老者形象，手持一根桃木杖。
三仙見柳白在前方攔路，便停了下來。
中間那白胖金仙憨厚地笑道：“道友想必也是去五莊觀的吧，正好可與我等通行。”
柳白微微一愣，“五莊觀？這麽說前方那座山峰便是萬壽山？”
“正是。”
白胖金仙疑惑地道：“道友不認得此山？”
柳白搖了搖頭，“我乃是一介散仙，此前一直在中神州隱修，甚少離開洞府，這還是我頭一次遊曆洪荒。”
“原來如此。”
白胖金仙笑道：“我等乃是海外散仙福祿壽三星。我是福星。”
寬袍大袖的金仙道：“我是祿星。”
廣額白須的金仙道：“我是壽星。”
柳白與三人互相見禮，笑著道：“諸位喚我做長青道人即可。”
寒暄過後，柳白問起了正事，“三位從海外仙山遠道來此所為何事？”
福星笑著道：“道友有所不知。萬壽山五莊觀中有一尊大仙，道號鎮元子，混名與世同君。
那觀裏有一株靈根，乃是混沌初分，鴻蒙始判，天地未開之際所締結。此靈根名喚草還丹，又名人參果。
人參果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熟，近一萬年方得吃。這一萬年，卻隻結得三十個果子。果子的模樣，就如三朝未滿的小孩，四肢俱全，五官皆備。
凡俗之人若有緣，得那果子聞了一聞，就活三百六十歲；吃一個，就活四萬七千年。
如我等仙家吃得一個，也可憑空增長萬載法力，可謂是不可多得的至寶啊。”
一旁的壽星手捋長須，接著道：“鎮元大仙品性高潔，從未獨占此寶。每逢萬載之期人參果成熟之際，便於五莊觀召開人參果會，凡是仙道有成者皆可前去。
再過數日便是人參果成熟之時，是以我等才從海外趕來，看看是否有這等福緣能夠享用此寶物。
道友若是有暇，不如與我等結伴同行。”
柳白心中一動，萌生了去五莊觀湊湊熱鬧的想法。
他倒不是對那人參果饞了，而是想去見一見那鎮元子。他曾聽聞鎮元子也已經斬出了善惡二屍，不知道他對於斬去本屍又有什麽見解。
當下，他便望著福祿壽三星道：“我此次外出遊曆洪荒，便是為了增長見識，自然是不會錯過這等盛會。不過人參果這麽寶貴，想必與會者一定很多吧？咱們如何才能分得？”
福星笑道：“此次人參果會應該還會像以往那樣，眾仙友論道切磋，以此來排定座位。排在前麵的三十位便有資格享用人參果。”
“原來是這樣啊。”
柳白點點頭，心道大家各憑實力，這也的確是個好辦法。
這時，福星又道：“不過雖說是排在前麵三十位有享用人參果的資格，但實際上最近幾次的人參果會，我等散仙最多也隻能爭取到寥寥幾顆。”
柳白奇道：“這又是為何？”
他的問題頓時惹得三仙打開了話匣子，七嘴八舌的訴起苦來。
“還不是那些大教弟子。他們有聖人教導，又有聖人賜予的靈寶護身，我等散仙哪裏爭得過他們？”
“可不是嘛，鎮元大仙舉辦人參果會本意是為了給我等散仙一個機緣，結果卻都便宜了那些大教弟子。”
“唉，咱們散仙背後無有勢力撐腰，自然爭不過他們。”
……
聽完他們的絮叨，柳白發現他們對於各方大教弟子多有抱怨，但對鎮元子推崇備至，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小黃鸝麵對他時那樣。
這也勾起了他的興趣，對於和這位地仙之祖的會麵更加期待了。
他與三仙結伴而行，不多時便到了萬壽山地界。
萬壽山高聳入雲，但隻有數十萬裏方圓，周圍又都是平原，離遠看像是一根雨後破土的竹筍。待行進山中卻發現此山元氣充沛，凝而不散，乃是不可多得的修行寶地。
柳白與福祿壽三仙架著祥雲一路前行，待繞過數座山峰之後，便見前方半山腰上坐落著一座巨大的道觀。
道觀門前清泉幽池，林木深深。
觀內宮殿羅布，樓台縹緲。
雲霧在腳下繚繞，仙鶴靈猿在林中嬉戲，儼然一副仙家府邸的氣派。
柳白與三仙降下雲頭，落在山門外麵。
隻見那山門左邊立有一麵石碑，碑上有十個大字，乃是“萬壽山福地，五莊觀洞天”。
那山門之上也有一幅對聯——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
饒是柳白前世記憶裏對這一幕印象深刻，也禁不住有些感慨。
這番話的確是大氣磅礴，不過也的確算不得虛言。
這時，山門“吱呀”一聲洞開，從中走出兩個小童兒來。
兩個小道童麵若白玉，唇若塗丹，俊美非常，朝著柳白等人躬身行禮道：
“諸位仙長遠道而來，快快請入內歇息。”
柳白等人隨著兩個小道童進了觀門，本以為會見到諸多散仙匯聚一堂，卻沒想到整座道觀裏麵空空如也，隻有寥寥數人，還都是些觀內的弟子。
對此，福祿壽三仙倒是並沒有顯露出意外之色。
柳白心中大概明白了一些。
他曾聽紅雲老祖說起過，鎮元子執掌地書，曾經以地書之力開辟了一個大千世界，取名為地仙界。
想來，那些先一步到來的散仙應該都已經進了地仙界中。
果然，在兩個小道童的引領下，柳白與福祿壽三仙來到一座大殿之中。
隻見大殿正中的牆壁上懸掛著五彩裝成的“天地”二字，前方設有一張朱紅雕漆的案幾，幾上有一副黃金爐瓶，中有嫋嫋燃燒的香火。
小道童上前敬了一炷香，嘴裏念念有詞。
待他將香火插進爐瓶中時，牆上那“天地”二字忽地光芒大盛，從中現出一道金光閃閃的門戶來。
小道童躬身請道：“諸位仙長請入地仙界！”
福祿壽三仙不是頭一次來了，對此已經駕輕就熟，立刻便身化金虹入得門戶之中。
柳白也未遲疑，跟著便進了地仙界。
剛一入內，他便察覺到大量的仙神氣息，烏泱泱的怕是不下數萬之眾。
該不會這些都是來爭人參果的吧？
不過萬年法力罷了，用得著這麽賣力嗎？
地仙界廣闊無邊，但柳白從那扇門戶進來，卻直接來到了一座巨大的道場之中。
這座道場已經快要人滿為患。
數萬仙神盤坐於廣場上，靜靜地聆聽著上首主位上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道人宣講大道。
在他身後，一株高大粗壯的果樹舒展著枝葉，隱約可見一枚枚形似嬰孩的果實掛在樹梢之上。
想來，這中年道人應該便是鎮元子了，而他背後的果樹應該便是那天地靈根草還丹。
這時，比他先一步進來的福祿壽三仙已經在後方尋了個空位坐下，低聲招呼道：“道友，來此與我等同坐。”
柳白笑了笑，依言走了過去盤腿坐下。
他準備聽一聽鎮元子的大道，與自己所悟相互印證一番。
剛一坐下來，他忽地想起自己今日還沒簽到，便隨意地喚出係統，進行簽到打卡。
“叮～幽冥海簽到成功，獎勵八十年法力。”
“叮～地府幽都簽到成功，獎勵七百年法力。”
“叮～地仙界簽到成功，獎勵六萬年法力。”
“叮～地仙界簽到成功，獎勵草還丹靈根一株。”
柳白微微皺眉，感覺好像混入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與此同時，一位沒怎麽專心聽講的散仙忽地震驚地指著前方，大叫道：
“沒了！人參果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