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燃燈之功（求訂閱）

  汜水關西岐大營中，闡教、西方教以及一些有道散仙正聚在一座營帳中議事。

  從外面看起來，營帳只有十數丈方圓，但內里卻是另有乾坤，便是五十萬大軍全都進去也照樣容得下。

  此刻，營帳內一片寂靜。

  姜子牙作為伐商大軍的主帥，當仁不讓地坐在了主位，身後站著楊戩和申公豹。

  他們都是在西岐有官職在身的。

  如楊戩便是領了個先鋒大將軍的稱號，而申公豹則是被姬昌拜為大周國師。

  主位往下，坐在左側的乃是闡教眾人。

  一個個目光低垂，眼觀鼻，鼻觀心，好似入定了一般。

  往日里，他們因為姜子牙乃是西岐丞相、大軍主帥的原因，一直以半個主人自居，穩穩地壓了西方教、截教眾弟子一頭，而今這副模樣卻是有些少見。

  尤其是文殊、普賢和慈航三人，更是冷著一張臉，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白天他們三人聯手迎戰截教金靈聖母，非但沒能獲勝，反而一直落於下風。若非姜子牙及時鳴金收兵，給了他們一個台階下，恐怕他們便要丟了大人了。

  坐在他們對面的則是以藥師、彌勒、地藏為首的一眾西方教弟子。

  此刻他們看起來寶相莊嚴，同樣是眼觀鼻、鼻觀心，好似入定一般。

  在下面的則是那些散仙。

  能夠登堂入室與三教弟子同坐的，自然也都是有來頭、有實力的，實力不濟的基本上都在外面候著等消息。

  「咳咳——」

  姜子牙輕咳了兩聲，望著廣成子道：「大師兄，明日我們派誰去迎戰那金靈聖母？」

  廣成子抬頭看了他一眼，微笑著望向對面的藥師、彌勒等西方教弟子，「我闡教與截教畢竟同氣連枝，戰場上相見卻是不忍下手，況且圍困汜水關這十數日來，每日出戰的皆為我闡教門人弟子，西方教諸位師兄弟想必也想立些戰功吧？

  不如明日便由西方教諸位師兄弟出戰吧？」

  藥師微微皺眉，心道前些天都是小打小鬧，你闡教就自己出手，現在遇到棘手的了，就推給我們，真當我們西方教弟子出門不帶腦子的嗎？

  他想了想，斟酌著用詞道：「吾聽聞闡、截、人三教中以截教為首，金靈聖母又是截教弟子中的佼佼者，恐怕在場眾人無人能夠勝之。吾等西方教弟子只為入世應劫而來，那金靈聖母道行高深，非是吾等目標。」

  廣成子等一眾闡教弟子全都微微皺眉，心裡鬱悶不已。

  藥師這番話一邊貶低自己、貶低西方教，一邊卻又抬高金靈聖母、抬高截教，還暗戳戳地說闡教不如截教，闡教弟子也比不上截教弟子。

  雖然明知道他是在使激將法，但廣成子得人還是中了招。

  或者說，他們是不得不「中計」。

  因為他們若是不做出表示，那就等於是承認了闡教不如截教。

  這是不可容忍的。

  昔年昆崙山元始天尊收徒，雲集者近千，但元始天尊設下大陣，只有包括燃燈道人在內的一十三人通過了考驗，拜入闡教門下。

  而落選的那些人大多轉投截教通天教主門下。

  時至今日，廣成子等人在面對截教弟子時仍舊有一股優越感。

  讓他們承認自己不如截教弟子，這是不可容忍的！

  可是派誰出戰呢？

  單對單的話，便是廣成子也沒有什麼把握能夠穩贏金靈聖母。

  唯一有機會的方法便是用番天印偷襲。

  可金靈聖母乃是通天教主的內門弟子，身上的靈寶必然少不了。

  即便是有番天印在手，他也沒有穩勝的把握。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在營帳中，一邊捋著稀疏鬍鬚，一邊矜持地道：

  「明日便由貧道去會一會那金靈聖母吧。」

  「老……師？」

  廣成子等人神色複雜地喚了一聲。

  對面的藥師、彌勒、地藏等西方教弟子也齊齊作揖行禮，「見過燃燈副教主。」

  洪荒天地，教主有好幾尊，但被稱作副教主的卻是只有一位。

  燃燈道人聽著西方教眾弟子的稱呼，心裡忍不住有些飄飄然起來。

  不過他也知道這些西方教弟子只是禮節性的稱呼，尊重的是闡教副教主這個名頭，而不是真的尊重自己。

  不過沒關係，要不了多久，你們便會發自內心地崇敬尊重我。

  燃燈道人看向西方教眾弟子的目光分外柔和，微笑著道：「明日由貧道出戰，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不等藥師等人說話，姜子牙率先驚喜道：「有您老人家親自出手，那我等便可高枕無憂了！」

  廣成子等人也鬆了一口氣。

  雖然燃燈道人他的身份特殊了一點，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但不管怎麼說，他畢竟也是貨真價實的闡教二代弟子，由他出手既可以穩穩地壓住那個金靈聖母，也不會墮了闡教的威風。

  這時，燃燈道人又道：「不過為了以防那金靈聖母聽到我來后不敢應戰，不如由你們先把她引出來如何？」

  「這……」

  眾人有些猶豫，他們都聽出了燃燈道人話里的意思，也明白這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但他們都不願做那陷阱中的誘餌。

  只有姜子牙聞言大喜道：「老師所言甚是，不如還是由三位師兄去將金靈聖母引出來吧？」

  文殊、普賢、慈航三人心裡一萬個不願意，但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也不好拒絕。

  再者，白日里他們出了這麼大一個丑，心裡對那金靈聖母也是生出了不少的怨恨。

  略一猶豫之後，三人便點頭同意了燃燈道人的提議。

  議定之後，眾人各自回到自己的營帳中休息，只等明日大戰到來。

  一夜無話，只有量劫劫氣在悄然醞釀。

  翌日清晨，姜子牙陳兵於汜水關前，由楊戩先行去叫陣。

  不一會，七首將軍余化騎著異獸來到城外，冷笑道：「楊家小兒，你可是要試試我這化血神刀能否破了你的八九玄功？」

  楊戩冷笑一聲，「今日不與你磨蹭，快去把金靈聖母喚來，我家三位師叔要與她再大戰一場！」

  「呸！」

  余化大怒道：「我師祖的名號也是你能大呼小叫的？還有你那三個師叔好不知羞恥，以多打少不說，昨日要不是逃得快，早就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楊戩麵皮微紅，連忙摸出彈弓射了一枚彈子過去，轉移話題道：「戰書已下，還不快滾去通報！」

  余化伸手接住彈子，裡面激射出三道蓄勢待發的劍意。

  只不過這三道劍意卻不是朝余化去的，而是徑直越過汜水關城頭，沒入城內消失不見。

  片刻后，一輛七香車踏著朝霞漫步而來，車上乘坐著一個端莊秀麗的女子，頭戴金冠，眉目間英氣勃發。

  余化連忙滾下坐騎，單膝跪地拜道：「徒孫拜見師祖！」

  金靈聖母微微頷首，面無表情地道：「起來吧，退到一旁觀戰，省得誤傷到你。」

  「是！」

  余化應了一聲，退回城內。

  另一邊，楊戩也早早地退回大周軍中，而文殊、普賢、慈航三人則一道上前，望著金靈聖母道：「金靈師姐，請了！」

  雙方昨日便已打過一場，此刻也不廢話，直接戰成了一團。

  金靈聖母被文殊、普賢、慈航三人圍在當中，但卻怡然不懼。

  她乃是半步混元准聖的存在，法力道行無比渾厚，即將凝聚出道果，又有諸多靈寶在手，以一敵三也全然不在話下。

  只見她手持上品先天靈寶龍湖玉如意左右敲搖，打得文殊、普賢止不住地後退；而慈航道人湊准機會打出三光神水，卻被一座四四方方的小塔擋住。

  這座小塔懸在金靈聖母頭頂，四方分別顯化出四象虛影。

  這塔名為四象寶塔，同樣是一件上品先天靈寶，一經祭出便可召出四象御靈大陣，將慈航等人的道術神通、靈寶法器擋得水泄不通。

  「這三個闡教弟子真是不知死活，昨日僥倖逃得性命，今日卻還趕來送死。不過這樣也好，我聽聞師尊正要借鬥法磨礪自身，使自己的道果加速凝聚。」

  汜水關城頭上，一氣仙余元一邊看著戰場，一邊與旁邊一個身材高大、形容英偉的男子說道：

  「聞仲師弟，你覺得師尊打敗了這三人之後能夠登臨混元境嗎？」

  聞仲看起來年約四十許，相貌剛毅，最令人矚目的是他眉心生著一隻豎眼，看起來威風凜凜。

  此時聽到師兄的問話，聞仲收回觀望戰場的視線，瞥了余元一眼，皺眉道：「單憑這三人，還不夠格讓師尊磨礪自身。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他們三個明知不是對手，為何還要出來挑戰師尊？莫非有什麼算計不成？」

  余元笑道：「放心吧，師尊神通廣大，又有四象寶塔護體，就算闡教那些人一擁而上，師尊也能從容退走。」

  聞仲微微頷首，知道師兄並不是在誇大其詞。

  哪怕他也已經開出道花，登臨大羅金仙之境，但金靈聖母依然是令他高山仰止的存在。

  以師尊的手段，就算有混元准聖出手，她也能全身而退！

  聞仲心裡暗道了一句，將那一絲隱憂擱在一邊，專心看著戰場。

  七香車周圍，文殊、普賢、慈航三人已經用出全力，各自現出法身，或是三首六臂，或是八首六臂，或是三首八臂，渾身上下俱有金燈、白蓮、寶珠、瓔珞、華光護持。

  金靈聖母依然遊刃有餘，只不過除了龍虎玉如意和四象寶塔外，又祭出了一件上品後天靈寶飛金劍。

  雙方又鬥了片刻，文殊、普賢、慈航三人逐漸不支，眉眼間閃過一絲慌亂。

  金靈聖母見狀更是步步緊逼，龍虎玉如意左右敲搖，打得三人不住後退，幾乎只能被動防守，而毫無反手之力。

  就在這時，一道橘黃色燈光自西岐大營中升起。

  那燈光初時微弱，在陽光下幾不可見，但照到金靈聖母身上時卻陡然光芒大盛。

  懸在她頭頂上的四象寶塔巨震，四周顯化的四象虛影也幾近破碎。

  「靈柩燈！」

  金靈聖母面色一變，雙眸中卻顯露出一絲凜冽戰意。

  隨即，她壓下這一抹心思，乘著七香車回身後撤。

  「想走？」

  一道略顯低沉的聲音響起，燃燈道人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戰場上空，頭頂現出一朵畝許大小的橘黃慶雲，上有三株道花，左邊一株道花上懸著一盞青冥色的小燈正在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右邊的道花上則懸著一把玉尺，在花蕊中上下沉浮；而中間的一株道花上則懸著一枚半青半黃的道果。

  混元境准聖！

  汜水關城頭上，聞仲眼中閃過一絲悔意。

  他總算知道為何之前會心神不寧了。

  那是他的天生神眼在預警。

  可惜他太過自信與自己的判斷，認為大周陣營中沒有能夠威脅到金靈聖母的存在，卻是把闡教副教主燃燈道人給忘了個乾淨。、

  其實這也怪不到他。

  自從四教盛會以來，燃燈道人便沒有再離開過昆崙山，或者自己的道場靈鷲山，許多仙神都以為他閉關衝擊聖位去了，甚至一些剛踏上修行路不久的修士都不知道洪荒天地還有這麼一位頂尖大能。

  聞仲便是一位踏上修行路不過數百載的修士。

  他雖然知道闡教有這麼一個副教主，但對其卻也沒多少了解，是以完全沒有考慮到他會出現在汜水關。

  不過現在說什麼也都晚了。

  只見燃燈道人祭出乾坤尺，將這一方天地困住，再以靈柩琉璃燈破掉金靈聖母的四象塔，整個過程並不輕鬆，但還有文殊、普賢、慈航三人在一旁相助。

  聞仲、余元等人憤怒不已，但他二人合力卻怎麼也破不開乾坤尺所禁錮的天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師尊肉身破碎，元神又被靈柩琉璃燈光芒一照化作飛灰消散。

  這時，聞仲反倒冷靜了下來，一把抓住七首將軍余化道：

  「召集大軍，我們立刻後退！」

  余元大怒道：「退什麼退？難道師尊白死了？」

  聞仲冷聲道：「你要送死我不攔你！但我不能死在這裡，我要活下來，只有活下來才有機會替師尊報仇！」

  ……

  「金靈聖母上榜了。」

  雲中子一邊查看封神榜，一邊感慨道：「剛剛師尊告訴我，真正的大戰將要開啟了。這個燃燈功勞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