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比女人還美的男子
他居然什麽都知道!
“你……”包包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麽。
“噓!”他伸出一指,按在她的唇上,起身,掀簾下車。
愣了好久,包包才鑽出馬車,門上赤金大字在陽光下反射出一片炫目的光芒,她拿手擋了,才看清“平南府”三個大字。
冷麵王已先自進府,並沒有等她。
“帶路,走偏門。”包包踩在蹲蹬的小廝身上下了車,對領路的小廝吩咐著,明顯看到那彎著的身子顫了顫,不動。
“王爺怪罪下來,就說是我自己要走偏門的。”言罷,包包抬腳就走。
那小廝趕緊上前,當先領路。
紅兒已得了消息,站在院子的門口翹首望著,包包的身形一出現,她便喜笑顏開地迎了上來:“姑娘,王爺剛著人來傳話了,讓你搬到嘉園去住呢。”那副模樣像是她自己得了多大好處似得。
包包腳步一頓,轉首瞧了瞧紅兒臉上的喜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司馬祿對包包說過和世勒翌的事跡,嘉園是平南王唯一一次向皇上要求賜名興建的樓閣,據說在帝辛國再也沒有比嘉園更美更神秘的樓宇——有點像劉徹的金屋藏嬌,包包才不會像陳阿嬌那樣傻傻地住進去,終老一生。
“回了王爺,我在這裏住的很好,不想挪了!”包包整了整衣袖,無視紅兒瞬時驚愕的表情。
她漫步走到石桌邊坐下,用手肘撞撞那個已經製造了一大推瓜子殼的女子手臂,撇撇嘴:“依兒,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包包故意拿眼睛看了看已經恢複恭順模樣的紅兒,又看了看藍筱依,再次撇嘴,意思很明顯,你看看人家紅兒,那才是丫鬟的樣子。
藍筱依慢悠悠地吐出口裏的瓜子殼,斜了一眼正端著湯水過來的紅兒,低低道:“包包,你希望我像她那樣伺候你?”
包包想了想,伸手一拍她的肩頭:“算了,你啊,還是保持這樣好,伺候的活有一個紅兒就夠了,”紅兒把湯置放在包包麵前,恭立在一邊,斂眉垂首的樣子甚是可人。
“紅姐姐,紅姐姐……,”小言從外麵興衝衝地小跑著從外麵進來,嘴裏一路喚著紅兒的名字,進了院子,看到包包後,小丫鬟微微一愣,想是沒想到包包已經回來了。
紅兒瞥了包包一眼,輕聲低斥道:“小言,你的狗眼沒看見姑娘麽?”包包也不言語,隻一勺一勺地往嘴裏送湯水。
鬼馬靈精的小丫鬟,瞬間便反應過來,上得前來,福了一福:“小言眼拙,不知姑娘早已回來,正想著姑娘報喜呢。”
包包略點了點頭,心中在猜測著這湯是用什麽熬出來的,燕窩,冰糖,應該還有一點蜂蜜,還有一種草藥的味道。放下了勺子,把碗推開一點,不想喝了,她一向不喜甜食。
“喜?什麽喜?”藍筱依卻是來了興致,想是磕多了瓜子口渴,竟伸手把包包喝剩下的湯水都灌進了肚子裏。
她意猶未盡地看了看空了的碗,砸嘴的模樣,讓包包漸漸沉了目光:這藍筱依到底是誰?好像和自己一樣不屑尊卑之分?她說是包包的幼時好友,可搜遍包包的記憶,都沒有藍筱依這個名字。
看她的作為,不像是司馬祿的人,更不像是要對付和世勒翌的人,藍筱依所有的舉動都說明,她就是為了呆在包包身邊!自己身上有什麽東西值得她這麽費心思?
“府裏的麽麽們都說,咱們姑娘這回子正妃的名分是坐定了呢,嘉園終於要有女主人了呢!”小言難掩興奮的情緒,“他們說,住進了嘉園,咱們姑娘就真正成了平南王妃了,以後在平南王府裏,就沒人敢欺負咱們了!”
“欺負?我就住在這院裏,誰還敢上門欺負不成?”包包淡淡言道,並沒有被小丫鬟的情緒感染。
“姑娘純善,自是不知,”紅兒譴了小言她們幾個小丫鬟去做事,傾身為包包沏了杯花茶。
“這府裏先前娶了八個正妃,在新婚夜莫名死去的有七個,還有一個據說瘋了,被關在冷閣。姑娘以為那真如外間傳聞嗎?這平南王府稱為龍潭虎穴都不為過!姑娘如今平安過了新婚之夜,又得王爺帶進宮去給皇上請安,這是姑娘莫大的福分,卻也是成了其他妾室的眼中釘了。”
包包看了看紅兒,這分析一陣見血,而她那粉臉隱隱透出來的幸福,讓人產生一種錯覺,那福分更像是她的。包包咳了咳,以轉移自己的胡思亂想,她看過電視裏演的,一般陪嫁丫鬟就是妾室的不二人選,隻是這紅兒的心思這般不加掩飾,也有點太顯眼了。
不過,看這模樣,蓮妃的事情竟是沒有傳開,這和世勒翌實在是太可怕了。
“即知是福分,爾等還姑娘姑娘的叫喚,可是等著吃板子?”一個清越略帶戲謔的聲音突地響起,把包包幾人都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地望向聲源處。他語速不急不緩,聞聲而知應是久居高位養成了雍容風範的人。
此時已是八月底,初秋的風輕緩怡人,萬裏無雲的天空下,一人紅衣如錦倚坐在院牆邊那棵大樹的旁枝上,倦怠眉目正定定望著包包,那斜斜上挑的桃花眼,未做任何表情便已是風情萬種,微微敞開的前襟,露出勝雪肌膚和健碩胸肌,若不是那男性特征顯著的喉結,包包幾乎就認為他是女子了。
這是一個長得比女人還美的男子,他以一種淡然俯瞰的姿態微笑著,所有在他身周的景物都黯然失色,隻見他風姿綽約,絕色容顏。
男人長成他這個樣子,還要女人幹什麽!那一瞬間,包包腦海裏閃出了這樣的念頭,竟覺得隻有這樣的容貌才配得上風華絕代的形容詞,在這人麵前,冷麵王都要遜色幾分。
風裏有牡丹花的清香,包包微微紅了臉,眼睛卻像被黏住了一般,挪不開視線,紅衣男子一肌一膚,一顰一笑俱讓她心神蕩漾,幾乎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