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我很出名嗎
炎月整了整衣擺,在藍筱依身邊盤腿坐下。
包包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再探首出去看,馬車停下的時候,炎月抱著藍筱依下去了很久,包包依舊呆呆坐著。直到車簾被人掀開,即墨玄進來,在她身邊坐下。他不說話,隻執了她的手,放在掌心輕輕撫著。
“我……不知道月哥哥來的地方是你這裏。”包包低聲道。
“是依兒必須來這裏才能治好,我沒有想來找你。”包包呆呆地道。
“我不是來投奔你的。”包包傻傻地道,她急速地說著,不知道自己在辯解什麽。
即墨玄望著他,癡癡地,寵溺地望著她,不停地頷首表示讚同,直到她說完,才一手把她拉到胸口上,讓她聽他砰砰的心跳聲:“丫頭,我很高興你來了,你終於到我身邊來了!”
他把她擁在懷中小心翼翼,如獲至寶。
她癡癡傻傻愣了很久,直到他柔軟的唇咬著她的耳垂,用讓人遐想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道:“你再這樣,我就抱你下去了。”
撲哧,她終於笑出聲來,仰頭望著他:“你怎麽長胡須了,不過……”
“不過,更帥了!”即墨玄接口道,把下巴在她臉上紮了紮,看著她瞬間皺起的小臉,他的眼裏全是滿足,“我知道你一定是這麽想的。”
她撇嘴,他還是那個他,不管在什麽地方,他都是她的玄哥哥,望著他。清晰地看到自己倒映在他瞳孔中,竟是笑的那麽幸福。他輕佻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而後放開她,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他修長的指尖輕輕挑起了她的下顎,他眼中熟悉的旖旎眼神,讓她微微發窘,她禁不住落下淚水,躲進了他的胸膛,順便把淚水擦在他的前襟上。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語氣像在哄一個耍小脾氣的孩童:“為什麽哭?應該高興才對,真是個傻丫頭。”
她笑了起來,眼角的淚水卻不停地往下落。感覺到他的手指在她眼下遊移,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地幫她擦著眼淚。他的眼神讓她恍惚,沒想到再見到他竟會這麽喜悅,這麽幸福!
幸福的想哭,又幸福的想笑。
他一向做任何事都成竹在胸,此刻卻難得的有一絲慌亂無措。記憶中,她從來沒有哭過,這是第一次,第一次這麽讓人憐愛,第一次她對他再無設防……
她的言不達意,她的笑,她的淚,他都懂。
她對他的依戀,讓他感覺自己都快要被她的淚水融化了,甜甜蜜蜜的感覺從指尖傳到發梢,她對他的情意,他感受的清晰無比。忍不住,他輕聲與她道:“丫頭,我愛你。”
包包心頭一震,抬眼看他,卻見他眼裏有一抹促狹,當下暗忖:聽錯了。
“再不下來,天都要黑了。”炎月的聲音響起,應是著實等得急了。
包包扯起即墨玄衣袖擦了擦眼,當先一跳而下。
她站穩,抬頭,愣住。
眼前是黑壓壓的上百人,他們似乎被她嚇到,個個張大嘴巴,眼睛瞪的大大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包包略略一想,大致猜到這些人定是聽說即墨玄回來,來迎接他的。急忙往抱著藍筱依的炎月身後一躲,對隨後下來的即墨玄做出請的姿態,甚為恭謹。
即墨玄卻順著牽住了她做請的那隻手,讓她與他並肩而立,他朝著人群揮手,靜默的人群似乎這才反應過來,嘩啦啦跪倒了一地:“歡迎王爺回家!”
包包一愣,難道即墨玄一直沒有回來過,驀地想起炎月說的他一直在她身邊,心裏又是一熱,忙假裝看向廣闊無垠的藍天。這裏的天特別地藍,雲特別地少,真真是一個居住的好去處。
即墨玄一路不停地和人打招呼,也一刻沒有放開牽著包包的手,這讓包包想起了過年和世勒翌也是這般牽著她。相同的場景,隻因了牽手一起走的人不同,心境也大大不同,一時隻覺幸福無倆。
炎月抱著藍筱依,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們,走了半天,終於到了一處掛著並肩王府的宅子。
高高的白色大理石獅子像兩尊門神一般屹立在府前空地上,但最吸引包包的,卻是那個笑的眼睛眯成彎月的男子。
即墨玄把包包往身邊一帶,扶著包包的雙肩道:“這個是管家朱元。”
包包喜歡美男,何況是一個滿臉笑意的美男,她想對那個美男表示點善意,於是很熱情地對他笑了笑。
美男被她的笑閃到,愣了愣。繼而躬身請安:“王爺,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就等你回來了。”他沒有搭理包包。
即墨玄顯然感覺到了美男對包包的怠慢,他輕笑著摟住包包的肩膀進了門去。
炎月看都沒看那個叫朱元的管家。
即墨玄把包包安排在他的院子裏,和他緊挨著住。炎月與藍筱依一起住在府裏的客房。當天,即墨玄為包包辦了接風宴,席間有一個叫憐兒的舞姬深得包包的喜歡。
即墨玄趁著包包睡午覺,去校場點兵去了。
包包對這裏極為好奇,隻是厭煩了和即墨玄出去被人圍觀,才裝睡。這回見他離開,便跑去找炎月,央求他一起出去逛,因為她沒有衣服穿。
從帝辛出來的時候,那兒還是大雪天,她帶來的都是冬季的服飾,而這裏氣候如春。其實即墨玄給她買了很多,但她還是想自己出去再熟悉熟悉,既然喜歡的是他,便想知道更多他的生活。
這裏的女子,穿的衣服都是露著肚子的,個個膚色健康,她和一身白衣的炎月走在街上,就特別的引人注意。
前麵是一間首飾店,包包喜歡那些女子頭上白花花的銀飾,便想去買了一些,回頭帶上給即墨玄瞧瞧。
銀飾店裏有兩個女子坐著喝茶,顯然也是顧客,老板是一個黑黑胖胖有著花白胡須的老頭,見到包包進來,笑眯眯地迎了上來:“姑娘是外地來的吧,來我店裏真的是來對了。”
炎月不聲不響地跟著進屋,挑了個角落坐下,立即有一個少女捧著茶盤上前伺候。
“老板,我想要你們這裏那些姑娘家帶在頭上的銀色帽子。”包包很清楚地表達著自己想要的東西,卻聽到先前那兩個女客偷偷嗤笑。包包瞥她們一眼,驚訝地發現她們卻穿著帝辛王都女子的裝束。
女客中的一個,朝包包招了招手。
包包左右看了看,用手指指自己:“叫我?”
那人微笑點點頭。
包包看一眼炎月,卻發現不知什麽時候,朱元居然坐到了他的對麵,一向淡漠的炎月,似是和朱元甚為合拍,包包不由的感歎著,是人都愛美,即便是神仙一般的炎月,也是一樣的。
不知道是誰說過,如果一個陌生人在短時間內遇見兩次,便說明你和他不是有緣就是他有心。不知這個朱元是和自己有緣勒還是他有心?
剛這邊感歎著,那女子已來到她麵前,牽了她的手,熱情地道:“姑娘,我們姐妹一起幫你挑銀飾。”
於是,包包又開始感歎,這裏的人真是熱情,因為她都來不及拒絕,就被拉著到了她們那案上。
“姑娘是帝辛王都來的?”那位有著一雙狐狸眼的女子,神色頗為倨傲,這讓包包想起了司馬玉,隻聽得女子又道:“我叫伊蓮娜,這位是我的妹妹伊安娜。”
包包抬頭四處看了看,詫異著老板怎麽躲進去了,順口答道:“哦,我叫包包。”
伊蓮娜微笑:“久聞你的大名。”
包包一怔,久聞?心裏這麽想的,便脫口而出:“我很出名嗎?”
伊蓮娜又是一笑,俯身在她耳邊低低道:“不是姑娘出名,是王爺讓你出名了。姑娘看到我身上的服飾了麽?這是王爺專門從帝辛給我帶回來的,他說很喜歡我穿上著衣服的樣子,我今兒是特意穿了想給他看的。”
伊安娜伸手阻住她姐姐的話,對包包很友好地笑了笑:“王爺經常念叨你,夢裏叫的也是你的名字……”
包包抬手淘淘耳朵,夢裏?即墨玄在夢裏叫她的名字,她們又是怎麽知道的?不過這回,她沒有問,因為她不想聽到答案。然而,她姐妹二人似是完全就是在這裏等著給她講故事來的。
她二人七嘴八舌地給包包講與即墨玄在一起的種種事,仿佛把包包當成了她們最親的人,所有的都喜悅與幸福都似是要與她分享:“王爺喜歡聽我們叫他玄哥哥,我姐妹私底下便都是這般稱呼與他。”
“王爺還喜歡用鞭子抽打我們,”伊蓮娜說著借著包包的身子阻擋了炎月的目光,掀起袖子給她看臂上的斑斑血痕,“姑娘請看,這個是閨房情趣倒也沒有什麽,隻是王爺動不動就會出些新花樣,普通人卻是受不得……”
包包聽的神遊,這還是頭一次有別的女子在給她說即墨玄,那是她完全不認識的即墨玄……後麵她實在聽不下去了。
“二位姐姐,我想……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我要回去了。”言罷,包包便衝了出去,也不顧炎月詫異的目光。剛出門,卻撞到了一個人,包包沒有細看,隻一個勁地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