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朵香香花
即墨玄自然是看出了蛟龍眼神中的祈求。
“先別動手,”即墨玄沉吟了一下,開口阻止,“我還有事問他。”
司馬玉收手,舉手投足間香肩微露,玉色肌膚嬌嫩誘人,一顰一笑更是風情萬種。
蛟龍咬緊牙關:剛才就是因為看她而分了神,這紅衣男人為了打敗他竟肯讓自己的愛人出賣色相,哼!凡人果然無恥,為了目的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等脫了禁錮,先殺了男的,再好好玩玩他的女人。
要說這妖怪其實心思倒不算複雜,故而他看即墨玄幾次三番地救司馬玉,二人又都生的無雙容貌,自然是會誤認為他們是一對愛侶。
即墨玄抬眼四顧了一下,問道:“唱歌的是誰?”
蛟龍嘴裏嗚嗚地叫著,因為咬著長笛,顯得非常不舒服。
而即墨玄並沒有立即把笛子從他嘴裏抽出,另外一隻手狀若無意地在長笛靠近自己的這一端輕輕一按後,才對蛟龍道:“龍妖,你張口,我保證不會刺穿你的咽喉。”
然而蛟龍又豈是等閑人,感覺到笛子一離開唇舌,他便刷一下化成一縷輕煙消失在原地。
司馬玉身形一動,就想循跡追去。
卻被即墨玄用長笛攔阻了腳步。
“哈哈哈!無知的凡人,以為本尊是爾等能……,”蛟龍得意的狂笑還未消失,便聽得“噗”一下像是嘔吐的聲音。
司馬玉臉露喜色,幾近崇拜地道:“無音,你太厲害了!”
即墨玄沒有說話,一路仔細地看著腳下,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麽跡象。
這片空間已經變的和來時一模一樣——隻是已經可以看見前方有一片密林。
水道底下忽然傳來一陣戰栗和嗚咽。隨之,蛟龍重新出現在方才他消失的那塊石頭上,上氣不接下氣地大口喘氣:“等……等一下。”
即墨玄和司馬玉身形一頓,回過頭來。
“你們……想去密林幹什麽?”蛟龍壓下喉頭湧起的血汙,即墨玄方才把笛子抽離的時候,同時朝蛟龍身體內射入的是一種叫做銅漿的溶液,隻要一滴便能融掉一個人的屍骨。
雖然蛟龍筋骨強健,還是沒受住銅漿的侵蝕,體內部分已被損壞,若不是仗著龍族半神之軀,隻怕此刻的蛟龍已化成了一攏汙血。
經過了這一輪襲擊之後,蛟龍已經知道了來人的不同尋常。
即墨玄遠遠地看著蛟龍不停上下滑動的喉嚨,並不走近他,手中長笛朝他一指,道:“怎麽,想告訴我唱歌的是誰了?”
哇地一聲,蛟龍終於忍不住噴出一口血,緩緩抬眼望向那已經清晰可見的密林,眼神憎恨、憤怨、不甘……似是那林中唱歌的是與他有極深仇怨的人。
“你們先說到這裏來的目的,”蛟龍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漬,忽地桀桀怪笑了下,道,“娘娘腔,你確實有夠狠,但想取我性命卻還言之過早,不過我若是想要你們的命,卻是極容易的。”
說著,即墨玄和司馬玉腳下的石頭像是承受不住他二人的重量一般,開始慢慢下沉。
司馬玉並未落畏懼之色,一雙美目隻是盯著即墨玄看,似是隻要這麽看著身側男子,所有問題便都能迎刃而解。任何知道神如玉名號的人,都不會想到有一天這樣的神情會出現在她的臉上。
“我想進去救一個人,”即墨玄開口道,“一個我最愛的人。”
司馬玉眸光殺氣驟起,臉上卻嬌媚地笑著轉向蛟龍,道:“我自然是為天下女人都想要的美人草而來。”
“哈哈哈!就憑你們……也想從空山之城帶走一個人和美人草!”蛟龍放聲大笑,嘴角的血湧湧不斷地流下,讓他看起來像極了可怕的妖魅。
即墨玄以不急不慢的語速朗聲道:“龍妖,你是被空山城主懲罰在城外為他守城的?還是你是空山最沒用的一個,所以不能進城?”
“廢話!”蛟龍大怒,忽地仰首把血汙皆數吞回肚內,怒衝衝地看向即墨玄,“我龍族乃是天帝宗親,誰敢懲罰?我不能進城是因為……”
忽地,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又露出詭異地神色,道:“你們要進空山,本尊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司馬玉望著即墨玄的樣子,已完全是一派花癡。
在蛟龍告訴即墨玄怎麽對付密林裏唱歌的女子的同一時刻,包包已經收拾好了被人跪拜恭迎的震驚心緒。
“這個……,”包包把自己挪到藍筱依背後,伸手捅捅她的脊背,低聲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藍筱依向來怕癢,被她一捅,忍不住嘻嘻笑了兩聲,卻見到丘青山掃過來疑惑的目光。她看一眼神色淡漠的炎月,暗忖:炎月這是鬧的哪個?看樣子他不像是順口說說而已,那麽他為什麽會說他的手下是迎接包包?還有丘青山這些人是想幹嘛?
她一向不愛費腦子,這一下子這麽多問題,一時半刻的也理不出頭緒來,隻得低低回道:“我也不知道。”
包包哼哼兩聲道:“依兒,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曾經住在這裏的人?”她又重重戳幾下藍筱依的後背,一問三不知,還敢說自己在空山之城住了四年,比她這個路癡還笨。
藍筱依呼吸一滯,她在這裏住過是沒錯……不過那四年的時間,她除了被炎月逼著修煉法術,就是忙著和姚纖纖爭著引起炎月的注意,後來還因為偷看炎月出浴,被他趕到訓練營去和丘青山他們住在一起……
不過這些她是不會向包包提起的。於是,她很傲嬌地道:“我住在這裏是沒錯,但我是炎月最疼愛的人,哪有閑功夫去管雞毛蒜皮的小事。”
包包無語。
丘青山帶著一大群人來跪自己,藍筱依卻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這要是擱在和世勒翌的朝堂上,可就是謀反的殺頭大罪……不過,為嘛炎月的樣子看著很開心?
“恭請神主回城!”丘青山再次躬請,聲音之大之強把正自陷入沉思的包包嚇了一大跳。
“你們……你們方向錯了,月哥哥在那邊……,”包包手忙腳亂地把藍筱依推到麵前擋著,似乎這樣就能說明他們口中的“神主”不是她。
然而,丘青山又固執又極有激情地道:“青山沒錯,你就是神主,隻有你才是我們大家心中真正的神主!”言罷,似乎還不知死活地瞪了炎月一眼。
包包從他看向炎月的眼神裏,看到了一個下定決心叛變主人的決然。隻是可不可以不要拉上她啊!雖然她身上有五芒蠱蟲,但炎月是要治好她的人,這樣一來,她真擔心炎月立馬就把她趕出他的地盤……好吧,趕就趕,也許還能趕上間即墨玄一麵……
她這邊胡思亂想,卻見炎月走過來牽起包包的手,道:“走吧,小軒。”
她能感覺到炎月沒有一絲敵意,有的全部是對她的關心。不過這樣一來,包包反而愈加不好意思了,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威脅他位置的人,雖說不是有意,但也確實挺那什麽以怨報德,恩將仇報的。
“嘿嘿,月哥哥,我不是什麽神主,嘿嘿,真不是,”包包傻笑著慌忙對炎月解釋著,生怕他不帶表情地把自己的腦袋給哢嚓了,誰能容忍自己的地位被威脅到呢?
在丘青山等人誠摯的恭送下,在藍筱依故作什麽都知道的表情中,包包無可奈何地回過頭看一眼來時的方向。現在的自己,是不是真的離消失不遠了?玄哥哥,你會高興看到這樣的結局麽?
她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隨著炎月走近了那高高的大門。
門內白玉亭蓋上有一朵沒有爬藤的香香花,映著整座亭子灼灼生輝,恍如畫中。
包包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僅僅隻長一朵卻豔麗到讓人挪不開視線的香香花——呼吸驟地阻塞,一陣奇詭的淚意湧上眼眶,從眼角滑下。她用手指抹去,用力地甩頭,這裏……發生過什麽和自己有關的事?
記憶的畫卷緩緩在腦海裏鋪開,關於炎靈兒和那個異族女子的傳說,炎靈兒是空山聖女可以理解,可是那個異族女子和這裏有什麽關聯?傳說中異族女子有攝魂之術,是不是也是空山的一種法術?
走在前方的炎月忽地收住腳步,包包不留神,嘭地一下重重撞到了他的後背。
她揉著被撞而有點暈眩的腦袋,她痛的眼睛都眯起來,嘴裏嘟囔著:“月哥哥,停下怎麽不通知一下……。”
身後的藍筱依忽然湊前,神秘兮兮地道:“包包,你快看看這是那裏?”
“不就是房……,”包包瞪了一眼藍筱依,邊嘀咕著邊轉頭看去,下麵的話卻再也說不出來了。
剛才進來的地方隻是一個比即墨玄的府門大幾倍大門而已,她以為炎月定是叫了四個老頭子在某個大廳內,等她去了,對著她研究一番後開始驅除她體內的蠱蟲……
然而這一看,她終於知道自己確確實實是井底之蛙。
這看似是房子的建築裏,卻自有一處洞天。天藍的不像話,水更藍的讓人不忍心涉進去,但更讓人吃驚是的炎月口中的空山四大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