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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幻境

  這種呼應———就像是一塊在外流浪已久的碎片回歸了整體一樣!

  腦海裏內似乎有什麽呼之欲出。那一刻,她心裏湧起了巨大的懷疑和猜測,隻覺得自己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怎麽可能?這裏可謂是神……在這個神的領域內,自己一個凡人居然會有這麽強烈的歸屬感!


  在她指節上的小肉球完全觸到腳下圓心的那一個時刻,周圍景色頓變。她沒有動卻似乎跋涉了千山萬水:眼前是一片漫無邊際的深海,她很驚訝地看到自己居然能自由在海水中穿梭。


  短暫的驚愕過後,包包興奮地歡呼起來。她對環境的適應能力本就極強,這也是她穿越後極快適應各種不習慣的原因。天性中的隨遇而安使得此刻的她,開始享受起在深海如履平地的奇特感覺來。


  海水親吻著她的肌膚,她張開的五指在水裏劃開一道道水痕,魚兒在她周遭來回遊動,似乎根本就沒有發覺她的存在……


  “父王,女兒走了。”


  就在包包流連於這浩瀚神秘的海底世界時,耳畔傳來女子略帶低啞的聲音。


  轉頭,便看見一個身穿月牙白紗衣打的女子從她身邊飄過:她的發是藍色的,在海水裏像一匹上好的綢緞一般散開;她的眼是淺藍而瞳孔卻是墨藍色的,長而卷翹的睫毛亦是墨藍色。


  她的皮膚通透粉嫩,沒有一般水族的蒼白,腮邊有淺淺梨渦,即便是現在她美麗的眼微微紅腫,像是剛哭過,也仍舊沒有一點點狼狽的模樣——這女子的容貌已不是用美可以形容。


  包包覺得任何形容詞用在眼前的女子身上,都是一種褻瀆。聽她剛才打的話語,她應該是龍族公主,可是誰竟敢打她?她又為什麽哭?正想著,她卻身不由己地跟著女子上了岸。


  女子像是一個磁石,而包包仿佛是那磁石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隔著一定距離地追隨著她。


  在女子騰雲而起的時候,有一個頭上長著一隻犄角的男子分開海麵逐波而來,揚手高喊:“公主,等等我!”


  包包看見男子經過的地方有淡淡血色的液體極快消融在水中,他受傷了,而且不輕!


  女子長袖一揮,頭也不回地道:“玉鮫,你回去罷,我……不再需要你了。”


  玉鮫顯然不打算放棄,匍身跪在水麵上:“公主,請讓我跟著,我……隻跟著你!”男子聲音堅定決絕,有著想和女子生死與共的擔當,亦有著若是被拒絕就會舍棄生命的木然。


  包包幾乎可以斷定:這男子一定是藍發女子的追求者,還是最最鐵杆忠心的那一個!

  女子回頭,定定地看著幾乎把臉都埋在水中的玉鮫,她輕眉微蹙,玉白的牙齒緊緊咬著下唇,似是被什麽事情困擾著,片刻後她似是下了決心,道:“玉鮫……都是我的錯。但我此去是再也不會回來了,你可想好,這一走……再也不能回頭!”


  包包心底一跳,為女子臉上忽然綻開的笑容,那是一個決心奔向幸福的笑,那是一個決定投奔情人舍棄親人的笑!說不上是為什麽,她忽然覺得很難過,那感覺就像……結局她早已知道……


  包包的存在,不管是女子還是玉鮫,似乎都沒有察覺,她就像是依附在女子身上一樣,親眼見證著女子此後遇到的一切。


  藍發女子是海神之女緬茨姆。包包遇見她的那天,恰好是她從卡瓦格博身邊偷偷跑回七海,對那個派她去迷惑卡瓦格博的父親言明,她愛上了原本想迷惑的他。


  海神是什麽反應,包包並不知曉,但緬茨姆回到卡瓦格博身邊時,那和炎月長的一模一樣的男子說的第一句話,讓她覺得緬茨姆看錯了人。


  “把他殺了!”


  身披戰甲的炎月,推開藍發女子,手中長戩直直指向跟在女子身後的玉鮫。


  難道他沒有發現藍發女子紅腫的雙眼,含淚的美目和粉嫩臉上那個青淤的巴掌?他根本就沒有問她怎麽了。


  這樣自私的男子最討厭!


  可惜包包討厭不代表藍發女子也討厭。


  包包看到她低聲下氣地為他解釋著玉鮫為了救她,被她的父親海神揭掉身上一片金鱗,如今隻剩下千年修行,若是出了他的地界,會被各路妖魔追殺失去護身的最後一片金鱗。


  女子輕聲細語地請求滿臉不耐煩的戰將,給玉鮫一個容身之所。那卑躬屈膝唯恐惹怒對方的卑微態度,讓包包想到一句話:為了愛你,我把自己變成了塵埃。


  玉鮫留了下來,以女子心甘情願接受被變成山峰為代價。


  當藍發女子以冷冰冰地語氣對玉鮫說,讓他永生永世守護環繞著卡瓦格博峰和緬茨姆峰的滄江時,包包看見那條蛟龍眸底受傷且怨恨的目光——他還是領命了。


  包包圍著蛟龍跳腳比劃著女子為了他身體必須被變成一座笨重的山峰,讓他別怨女子。隻可惜,她說的做的與他們而言,都是空氣。她像一個無處不在的監視器一樣,窺探著這個叫緬茨姆的絕美神女的生活,對她的所有愛恨悲喜甚至有點感同身受。


  變成山峰後的緬茨姆,元神被禁錮在山中,但她還是快樂的。因為卡瓦格博在四處征戰之餘,會給她帶來火穀的精致玉著,會給她捎來冰涯的水晶鳳凰……


  當玉鮫告訴緬茨姆,海神和他的九個兒子都被卡瓦格博殺死並抽筋剝皮的時候,她是不信的。因為他親口答應過她,不管海神做了什麽,都不會殺他更不會牽連到海族,所以當他承認時,她暈了過去。


  包包對著穿著鎧甲的炎月一陣拳打腳踢,可無濟於事,她隻是看客,真正意義上的看客。卡瓦格博在緬茨姆的床前守了一個月,但她一直昏迷拒絕醒來。


  一天,格薩王要慶祝天庭大勝海族,著人來邀請太子卡瓦格博去赴宴。


  在男子離開梅裏雪山奔赴九天的時候,緬茨姆瞪開了眼睛。


  包包從女子眼中看到了死灰一般的寂,那是一種完全沒有生息的眼神。


  女子施法封住了整座緬茨姆峰,繼而她開始吟唱著一首奇詭的歌謠,隨著她聲音由低沉到高亢再轉回悠揚曲折,她的身子漸漸變成成千上萬的小星星飛上緬茨姆峰的上方,而後隕落,直至像細雨一般全部融化在整座山峰裏。


  不到半個時辰,整座山峰忽地一震,繼而包包回到了石台上。


  此刻的緬茨姆已不是神女裝扮,她挽起袖子在和一群孩子玩捉迷藏,兩個梨渦盛滿了璀璨的笑意。孩子們撒嬌著說累了,她便為他們彈著粗糙的木頭琴。


  夜色降臨後,他們團團圍在她身邊,和她聊漫無邊際的閑話。大到今兒誰又多吃了半瓶花露,小到誰又掉了一個牙齒……摒棄一切後的她,活的簡單而快樂。


  原來,空山初始的生活竟是這麽地單純快樂。


  包包忽然明白,為什麽緬茨姆會不讓成年人進空山。這些十歲左右的孩子,正是懵懂時候,她把他們帶進來加以教導,讓他們個個善良單純不諳世事。她讓他們在她創造的空間生存,讓他們習慣吸食花露,讓他們沒有煩惱沒有憂愁地成長。


  這是她想要的生活!


  沒有卡瓦格博的緬茨姆,活的單純而快樂!

  然而卡瓦格博找到進入空山之城的通道。她在他攻打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的藏身之處曝露了。然而作為海神最後的血脈,她是不能死的。她若是死了,七海必將妖魔橫出,到時水患會淹沒人界。


  這事,她知道。卡瓦格博自然也知道。


  在卡瓦格博攻打空山結界的那段時間,她從孩子們中挑出四個修習海族的至上法術。她喚來七海的水,把四個修成法術孩子的命格和空山之城連在一起。


  最讓包包吃驚的當是她對她自己的狠:為了維持七海安寧,她知道自己不能完完全全地消弭與六界。


  此前她的身軀已經變成山峰,這回她若是再散去元神,便是西天如來也沒有辦法把她拉回神界了。


  她根本就不想回歸神位,因此她讓自己的元神與空山同在。她用禁咒把自己變成一場罕見的大雨,澆灌在空山之城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龍族生生不息的命魂,必須在六界中尋得一個寄托,緬茨姆讓她進入了人道輪回。


  卡瓦格博攻進空山之城的時候,迎接他的是她寫在紙上托付空山的言辭……她以絕決的方式與他永不相見。


  包包又看到八歲的雲可軒遇到和世勒翌後,被帶進他的王府,不久後便順理成章地成了太子妃到皇後。經年之後,二十三歲的她被懷疑用法術殘害皇帝的後裔,被判剜去一雙大眼睛,毒啞喉嚨,最後她死在司馬玉的手中,死狀極殘忍。


  看到這裏,包包倒抽了一口冷氣:如果沒有即墨玄的出現……她應該會嫁給和世勒翌。


  場景輪番變換著,一瞬間過了幾千年。她眼睜睜地看著在每一次的輪回裏,她自己經曆著各種各樣的磨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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