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天打五雷轟
“叔,你說啥呢?俺不嫁,打死也不嫁。當初俺從家逃出來時,可是你說的,讓俺巴著陳漢生別放,你說他前途無量,將來一定能幫咱們賀家出人頭地,你……”
賀雲萍叨叨叨的聲音,最後在一陣‘嗚嗚嗚’的雜亂中徹底消失了。
四五分鍾後,手機那邊的盲音才又出現了正常的人聲。
“漢生啊,俺把雲萍關在麗娜和她姐的房間裏了,你可別聽她胡咧咧,俺從來沒指著你能讓賀家飛黃騰達的,即便說了也是個玩笑話。
那這事就這麽翻篇吧,俺明天一早就去把你二姑還有孩子們接回來,絕不給你們添亂。”
賀金山緊張地額頭滲出了一滴滴的汗水,他沒空去擦一擦,任由那汗水掛在睫毛上,因為此時,沒有什麽比跟他這個得罪不起的外甥解釋來得重要。
“好,二姑父,我不過是個普通人,並不能成為誰的搖錢樹,所以不管你有沒有那種想法,都請記住這句話。”
陳漢生看似平靜的語氣裏,有著毋庸置疑的威脅和警告。
嚇得賀金山在那邊是連連點頭,但很快他就發現對方看不到自己的小動作,於是衝著電話那端,軟弱地‘哎’了一聲算是作為回應。
……
“二姑,二姑父說的話你聽到了?他明早來接你。”
掛上電話,陳漢生將手機遞給了二姑媽,丟下了一句話,就要朝門外走去。
“漢生……”
隻是他的腳步因著二姑媽一句欲言又止的呼喚,頓在了原地。
“謝謝你幫俺,其實你二姑父自打那件事以後,就安分守己了很多。他今晚可能真是以為雲萍受了欺負,所以才會說那些不中聽的話。”
陳鳳果然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娘家人麵前試圖繼續維護著她男人那點少的可憐的自尊。
“二姑,他對我們陳家來說不過是個外人。不安分守己又如何?總有人會讓他吃一塹長一智。倒是你,別為了那點麵子,把咱們陳家的臉麵都給丟盡了。
我知道你和二姑父想法一樣,覺著把賀雲萍硬塞給我,以後就能沾著她的光,為自己家謀福利。我隻能告訴你們,想太多。
還有,二姑,不管我以後發展如何,那都是我自己努力奮鬥的結果。你跟二姑父也該想想自己能腳踏實地做點啥買賣,養家糊口了,別成天想那些有的沒的。別人的東西終究是別人的,跟你們沒任何關係。”
陳漢生略一琢磨,大概知道了二姑媽今晚急著來造訪的用意了,她應該是知道自己跟嘎子辦了個製衣廠,想讓自己或嘎子,在裏麵給她安排個差事。
但即便知道了她的意圖,陳漢生也不會答應。上一世他吃過企業裏塞太多自家三姑六婆在裏麵做事的虧,這一世說什麽,他也不會將一些品性不好的人安排進工廠裏。
“漢生,你說的俺都懂,可現在哪有那麽合適的買賣做。俺們那留著一家人混飯吃的小門店也轉手賣了。現在真是捉襟見肘了,再這樣下去,俺隻能帶著幾個孩子上大街上要飯了。”
陳鳳那麽算計的一人,自是知道陳漢生在說什麽,但她為今之計隻能舔著臉來抱外甥的大腿了。
“漢生,你幫幫俺好不好?就這最後一次,你放心,隻要俺們翻本了,兩年內必定把那一萬塊錢還給你。”
拽住陳漢生的胳膊,陳鳳可憐巴巴地哀求著。
“……上次借一萬的時候,我記得你們說過那是最後一次,二姑,你們的最後一次是不是太無限期的了?”
陳漢生嫌惡地將自己的胳膊從二姑媽的禁錮中扯出來,他真是受夠了夫妻倆人的各種作。
“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要不俺再給你寫個保證書,若是不能遵守承諾,俺就,俺就天大布雷轟,不得好死。”
為了能讓陳漢生幫自己,陳鳳也是無所不用其極地哀求著。
“一千,一分不能多了。你不僅要寫保證書,還要寫個借條,還是兩年為限,不還就等著法庭判決吧。”
陳漢生不再給陳鳳靠近自己的機會,他撂下一句話,就出門去找陳老漢商量。
“爹……”
隻是,陳老漢不知何時已經在內屋的牆腳下站著了,沒想到陳漢生會那麽快出來的他,躲閃都來不及。
“漢生啊,嘿嘿,俺過來抓雞的,你看這雞,憨憨地不去睡覺。嗬嗬……嗬嗬……”
被抓個現行的陳老漢,揚了揚手中正在打瞌睡的一隻公雞,極力辯解著,倒最後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解釋太過牽強,也莫名地有些尷尬。
“……爹,你找個紙頭讓二姑寫個保證書和借條吧 。給她支1000塊錢。”
陳漢生懶得跟偷聽牆角的陳老漢計較,既然他啥都聽到了,也省得他再解釋,於是一句話交代完,他抬腳就要往樓上走,文絡不知睡下了沒有,住的還習慣嗎,陳漢生都要去確認一下。
“漢生,你二姑應該更想去製衣廠那邊謀個差事啥的,順便給你二姑父也求一個。”
陳老漢心下不忍,替妹妹將她沒來得及求出口的話,給說了出來。
因為這事幾天前,陳鳳電話跟自己提起過,陳老漢隻說自己做不了主,讓她等陳漢生回來問問。今天誰想到出了賀雲萍這事,鬧得兩家人都不得安寧。這樣想來,陳老漢愈發覺得文絡更討喜一些。
“爹,這事以後提都別提了,二姑去做什麽?打掃衛生嗎?我們製衣廠裏工人都是三十五歲以下的,辦公室裏的員工學曆都在中專以上。
根本沒有二姑能做的差事,二姑父就更不用說了,他心性已經被這幾年的賭博,玩花頭弄得飄忽不定。
還是給他們支點錢,讓他倆安安穩穩地做點小生意吧。他們那地段好,家裏前屋收拾收拾,進點雜貨賣賣也能夠一家人日常開銷的。”
陳漢生知道二姑媽躲在屋裏的窗戶邊偷聽著,他刻意將聲音放大了些,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