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怒自威
“喂？”
一陣沉靜之後，文媽媽不怒自威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入陳漢生的耳朵裏。
“阿姨，我是陳漢生，歡迎您西安做客。不知您現在和文絡在哪？我這就趕過去。”
陳漢生禮貌有加地鎮定道。
“就在文絡學校旁邊的知畫賓館，你就在一樓大廳等我們吧。”
文媽媽簡短幹練的幾句話，就敲定了等會見麵的地點。
“好。”字剛說出口，陳漢生就聽到了話筒裏的盲音，他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看來想要過未來丈母娘這一關，不是那麽容易的啊。
……
怕路上耽誤了時辰，陳漢生從葛海那借了一輛自行車，就風風火火地往西美院趕去。
“文絡……”
不過七八分鍾，等陳漢生有些氣喘籲籲地感到知畫賓館時，文絡早早地候在了外麵。
“漢生，你想好了待會怎麽跟我媽溝通嗎？我媽平時挺溫和的，她就是知道了咱倆的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所以才會突然變得有點難以溝通的。等會，她對你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你可千萬別難過。”
估計是前期跟母親溝通沒有成效，文絡臉上的擔憂之色才會久久無法平複。
“別擔心，都交給我來處理。阿姨她人呢？”
陳漢生拍了拍女孩放置在自己手臂上，有些犯涼的小手，安慰道。
要隔以往，他一定會抱一抱，親一親眼前幾日未見的女孩，可現在，在暗處的丈母娘隨時會出現，他肯定不敢輕易造次。
“她來西安後有點兒水土不服，剛才突然鬧肚子，在一樓的洗手間裏。”
文絡指了指賓館一樓大廳的方向，擔心陳漢生的同時，又心疼媽媽為了自己是操碎了心。
“嗯，那咱們等會去潮汕粥坊喝粥吧，我等會再去藥房開點要給阿姨帶著。”
陳漢生的鎮定自若，讓文絡有些驚訝，想想之前，就算跟陳漢生的父親還有妹妹見過麵，她去他家時，心裏還是忐忑不安好一陣子的。
可眼下看來，明知自己母親不待見他，陳漢生卻根本沒有想象中的緊張和不安。
“漢生……”
“文絡……”
文絡還想對陳漢生說些什麽，可她的話很快就被身後傳來的母親大人的呼喚聲給阻攔住了。
“這位就是西交大的二年級學生，陳漢生？”
文媽媽的聲音不溫不火的，但聽進兩個年輕人的耳朵裏，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阿姨，您好，我是陳漢生，很高興您能來西安做客。”
陳漢生一手扶著自行車，一手伸出去想要跟文媽媽的相握。
“謝謝，我來是陪女兒的，倒沒有什麽做客不做客之說。況且她爺爺曾經在西安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不說其他的，文絡也算是半個西安人了。”
顯然，文媽媽並不打算領陳漢生這份熱情的寒暄，她隻是淡淡地看了眼他遞過來的左手，並沒有要握上去的打算。
她那端莊大方的外表下，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然神態，要是隔一般人估計也沒了接下去的勇氣了。
可陳漢生畢竟是陳漢生，他上一世都是個經曆過生死的人，又豈會被一個愛女心切的母親的漠然給震懾住。
“阿姨，說的是。這外麵怪冷的，我聽文絡說您身體有些不適，咱們要不去附近潮汕人開的粥坊喝粥吧，他們家還有很多其他的菜色可以點。”
陳漢生笑臉相迎地邀請道，幾天不見文絡估摸著因為母親的到來，擔驚受怕的，也受了幾分，他早就想好了等會去點些補氣血的粥或湯給她補一補。
“……文絡，你說呢？要吃什麽？”
文媽媽怎能心疼女兒，從她第一天殺到西安來，似乎文絡就沒怎麽好好吃過飯。若不是怕陳漢生將女兒騙了，她也會於心不忍地順了他倆的意，睜隻眼閉隻眼地讓他們談場甜蜜的校園戀愛。
可她接到那個陌生女孩的電話時，聽到對方說陳漢生家境不好，在學校之前好像還跟哪個女孩子搞過曖昧，她就開始擔心地睡不著覺。
後來跟文絡的爸爸一合計，文媽媽決定自己請一周的假，抱著一定要將女兒的戀情扼殺在搖籃中的決心，來到了她隻在年輕時踏足過的西安。
“就去粥坊吧，那裏的粥真的很好喝，正好養養您的腸胃。”
文絡來到母親的身邊，挽著她的胳膊，嚀喃道。
……
“文絡，你先帶阿姨進去找個位子坐下，我去去就來。”
到粥坊門口的時候，陳漢生衝文絡交代一句，便朝遠處奔了過去。
“絡絡，看到了嗎？這麽浮躁的男孩子根本不值得托付終身，他也就那副皮囊還可以，但終究不是好人家的孩子。別到時候成家立業了，原形畢露，成了個覬覦女方家財富的鳳凰男。”
冷眼看著一路小跑的男生漸次消失在眼前，文媽媽不失時機地對女兒循循善誘道。
不管陳漢生表現得有多鎮定大方，在她看來，終究是裝模做樣的成分多。這樣的男生往往是危險的，文媽媽更不可能讓心地單純的女兒跟他走得那麽近。
“媽，漢生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自己能賺錢的，而且也很優秀，上次全國辯論大賽，他獲得了一等獎，我不是給你看了電視回放嗎？”
文絡無奈地皺了皺眉，這幾天她都快磨破嘴皮子了，可媽媽就是覺得陳漢生接近自己另有企圖。
“你那是人家對你好一分，你能把心掏給人家。他是個學生不好好學習，天天想著歪門邪道去賺錢，能有什麽好的？還有全國辯論賽獲獎，那是六個人的功勞，又不是他一個人的，這沒什麽好炫耀的。”
文媽媽承認陳漢生有他某些方麵的優勢，但她眼下瞧不上門不當戶不對的陳漢生也是事實。
“媽，別說了，我冷。咱們先進去找個座位暖和暖和吧。”
十月中下旬的西安，晚上愈發有些冷，文絡要說冷到無法忍受倒不至於，她隻是為媽媽對陳漢生的偏見，而心裏覺得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