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片花海
“因為前幾天算命的說,我最近應該多接觸接觸大自然。”他微微轉回,對她說道。
白知悅瞬間就撐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堂堂殷大總裁還信這些民間的小把戲。”
對於她這種嘲笑,殷庭墨非但沒有表現出來憤怒,還一本正經地回答了一句,“高手在民間。”
她裝作讚同的樣子,“對對,高手在民間,你們殷氏就應該多去民間挖掘挖掘中華文化的瑰寶。”
……
她本來以為這隻是一條一百米的羊腸小道,卻未曾想,是一條堪比長城的花海之路。
走得她兩條腿沉甸甸,就像是哪個不懷好意的綁了一對啞鈴上去一般。
見她體力不支,殷庭墨主動提出要背她。
她欣然接受,帥哥背她,不答應豈不是很虧。
她趴在他寬厚的背上,接受著其他遊客的羨慕目光。
人雖然不多,不過足以滿足白知悅的虛榮心了。
她的兩隻手緊緊地揉住殷庭墨那白皙的脖頸,一臉春風得意。
還沒等她嘚瑟夠呢,殷庭墨就往旁邊的亭子裏走去。
這亭子是仿古風格的,紅磚綠瓦,底下是石頭圓桌,邊上還有幾張不能移動的四四方方的凳子。
“你這是去哪兒,我還沒看夠呢。”白知悅一看他這是想偷懶,趕緊叫嚷起來。
殷庭墨冷哼一聲,“你是不知道你多重!”
“砰!”她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還不等他走上台階,她就掙紮著要下來。
“別動!”殷庭墨的聲音穿透了風沙和冰雪,接著西北風飄入她的耳膜。
嚇得她一聲都不敢發出來。
他背著“沉重”的白知悅,每上一步台階都要歇個兩秒。
背上的女人本來還因為他的嫌棄而悶悶不樂,現在卻感覺現在一解心頭大恨。
一直到了凳子麵前,他才鬆開手,讓她像張紙一樣,從他背上滑下來。
剛準備坐下去,好好歇歇,卻被殷庭墨一聲“等一下”,嚇得直接躲到他身後去了。
說來很沒出息,不過她的的確確拉著他的右手,還躲躲藏藏,以為看到什麽大不了的東西。
他沒有想到,她平常看起來挺男人的一個女漢子,居然膽小如鼠。
“是不是有什麽小動物?”她的腦袋躲在他的大衣後麵,隱隱若現。
他勾起一抹壞笑,“是啊,剛才有一隻那麽大的跳蚤,在你屁股下麵活蹦亂跳的。”
一麵說著,他還伸手劃出來一個臉盤一樣大的範圍。
白知悅立馬就識破他的詭計,大大方方地走出來,昂首挺胸,“你以為我是嚇大的?哪有臉盤那麽大的跳蚤。”
說著,就準備坐下去了。
誰知道……
殷庭墨以她眨眼的速度就將外套脫下來,放在她即將坐下的凳子上。
她坐下去的那一刻,隻感覺溫暖……
“凳子涼。”他說得一點兒都不往心裏去,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隨便。
可是,就是這麽一句話,卻讓白知悅紅了眼眶。
現在是初春,但是北風還是肆虐地掃蕩過S市的每一寸土地。
他裏麵隻有一件單薄的針織衫,雖然凍得瑟瑟發抖,還是靠著他的一身正氣孤傲地說,“我有點熱。”
白知悅一下子就飆淚了,她哽咽著說,“要是這一切不是演戲該多好。”
殷庭墨很想說一句,“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不是演戲。”
但是想想,這樣似乎不太妥當,便止住了口。
感動中,她婆娑的淚眼中,看到他身後是一片盛開的野玫瑰。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上天注定,注定她最愛的花海,將她未來最愛的男人,結合為一副價值連城的油畫。
“你哭什麽?”他長得人高馬大的,可是一見女人的淚水就會秒變孩子,不知如何是好。
白知悅不敢說出真實原因,隻是找了個借口,“我看到你後麵那片野玫瑰,太漂亮了,感動的。”
他聞言,轉過身去,看了看一片燦爛的花海,笑了。
“你喜歡?”他的眼眸還停留在花上,並沒有回頭。
她趁機擦擦眼睛,用力地點頭,“對!”
“喜歡也不用哭得這麽傷心吧?”他這才轉回來,看著她說道。
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隻能搪塞他,“你永遠都不會懂,一個愛花的女孩看到自己最喜歡的花時,心情會有多激動。”
殷庭墨低著頭,心中暗想,他的確不是一個懂花之人。
休息片刻之後,白知悅的魂好像被那片野玫瑰勾走了一般,對於接下來的所有花兒都沒有觀賞的興致,屬於走馬觀花式的欣賞。
……
回去之後,殷庭墨看她心情不錯,還替李媽洗菜打下手,就獨自上樓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殷氏也不可一日無殷庭墨。
他在書房裏,埋頭於鋪天蓋地的工作中。
“咳咳……”他輕微咳嗽兩聲,卻並沒有往心裏去。
白知悅在廚房和李媽聊天。
“李媽,問你個事兒。”她手裏拿著一把綠油油的青菜,一麵對著旁邊的李媽說道。
她已經好一陣子沒有這麽和李媽說話了,李媽聽了自然是不甚歡喜。
“和我客氣什麽,你隨便問。”
她將手上的青菜掰開,放在清澈的水流下衝洗,“殷家也不缺錢,怎麽就雇了你一個人?”
這個問題在她心裏縈繞好一陣子了,隻是今天突然想到,就問了。
李媽笑了笑,“先生這人好清淨,不喜歡人多,這也是為什麽,他不和殷家那一大家子住在一塊的原因。”
她點點頭,原來如此。
隻是,突然又想到什麽。
“那你一個人忙上忙下的,不累嗎?”她將洗好的一部分青菜放進旁邊的簍子裏,“他那麽挑剔一個人,還得讓你送飯送菜,而且這地方雖然說不算大,不過一個人打掃起來還是挺費勁的。”
李媽笑得更歡快了,“白小姐,一看你就不關心家裏的事。”
她愣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李媽,“怎麽說?”
“這打掃的活都是請專人來的,我隻要照顧先生的起居就行了。”
她不解,為什麽她在這裏住了這麽久,居然一次都沒有碰上。
李媽看她那眼神就知道她疑惑什麽,“打掃的每周來三次,一般不在吃飯時間來,上午來的比較多,你那時候不是上班就是睡懶覺,當然不知情了。”
她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
夜已經很深了,他衝了個澡出來後,坐在床邊,突然想到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
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嘟嘟嘟……嘟嘟嘟……”響了好一陣子,手機裏才傳來一聲惺忪的聲音。
“喂?”
“許正,明天給我準備一院子野玫瑰!”他說得言簡意賅。
許正腦袋還是懵逼的,將手機從耳邊移到眼睛前麵,看了一眼——01:28。
他找的什麽老板啊,居然這個點還沒睡覺,還給他打電話要花?
他也就隻能在心裏將殷庭墨撕成十八塊破布。
“好的。”他將憤怒深埋心底,理智地回道。
“可是……我應該把它們弄到哪裏去呢?總不能弄到公司吧?”他囉裏囉嗦的道,和殷庭墨是截然相反的兩種風格。
“我家!”說完,他就掛了電話,再和許正多說一個字,都會嚴重降低他的智商水準。
許正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忙音,搖搖頭,要不是看在工資高的份上,他才懶得伺候這位爺呢。
話說回來,野玫瑰?是個什麽鳥花?
按照殷庭墨的脾氣,交代好的事情要是給辦砸了,他將會有一千種死法。
為了避免英年早逝,他頂著一雙黑眼圈,打開電腦就開始做功課了。
某度上顯示:野玫瑰,是國家二級瀕危保護植物,為薔薇科薔薇屬灌木植物,在中國主要分布於沙地山坡等地形中,加上最近兩年環境惡化,數量正在逐漸減少。
哦……薔薇科……
還沒等他腦袋點下去,他那僅剩的一丁點兒困意立即消失殆盡。
國家二級瀕危保護植物?
這……不是讓他犯法去嗎?
他真特麽想狠狠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剛才怎麽什麽都沒問,就慫得答應下來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他……他是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情的。
心裏是這麽想,不過……跟了殷庭墨這麽多年,他知道,要是他這麽和殷庭墨說的話,他的下場不見得會比蹲監獄好到哪裏去。
權衡兩者的利弊之後,他還是乖乖地做他交代的工作。
付出的代價就是整整一個通宵。
聽,許正哭泣的聲音。
他欲哭無淚,費盡周折才打聽到,S市就有一個野玫瑰養殖地,正是殷庭墨帶白知悅去的那個“比翼枝花海”。
又幾經周折見到了花海老板,此時已經是上午十點鍾,這時,許正的眼睛已經不能用熊貓眼來形容了,隻能說是黑了一半的臉頰。
其可怕程度差點把花海老板嚇跑。
“許助理,不知道今天找我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兒嗎?”花海的曹總先開口說道。
許正笑得諂媚,“正是,我有一事相求。”
曹總自然明白許正背後站著的是何方神聖,不敢有半點怠慢,將手裏剛泡好的普洱遞給他,“先喝杯茶,醒醒神。”
說完,自己也端起一杯,輕抿一口。
許正那叫一個感激涕零,他半宿都沒合上眼睛,眨個眼睛還得計算好時間,以防一閉就天亮了,現在正是昏昏沉沉,欲生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