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錢庫
猴子很快就搞來一張名單,這張名單上記載著整個崇辭城從官到民所有有錢饒底細,葉染看完唇角帶了抹弧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疊起來輕輕的彈憐那張紙:“今兒晚上幹活!”
“得嘞!”幾個生的土匪胚子,一聽晚上有活幹,眼睛都唰亮唰亮的。
是夜,崇辭刺史大人劉鶴年的府邸,直至三更的更鼓敲過,各院的燈才算是都熄盡了,可西跨院的一間屋子裏卻傳來男女調情嬉鬧的聲音。
守夜的丫鬟像是禁不住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渾聲,裹了棉被從耳房裏出來在門口來回地踱步。
這劉鶴年三十有六,貪財好色在整個崇辭也是出了名的,光是記名的妾室就有八房,且不算平日裏記不得數的糊塗賬。
在他府上,哪日裏發現舞姬肚子大了,丫鬟失身投井了,都沒有人會大驚怪,似是再尋常不過。
這刺史府的正院是劉鶴年的父母以及他和正室夫饒住處,東西跨院則各住著四房妾。
他今日留宿在目前最得寵的八夫人屋裏,可這動靜卻擾得同住在西跨院的另外三房也沒法安睡,有唉聲歎氣的,有罵罵咧咧的,可這樣的事似乎又是司空見慣的。
她們心裏都清楚,等老九進門了,現在春風得意的老八就得和她們一樣了。
騎在牆頭上的幾個黑衣漢子聽著屋裏的動靜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一個聲音聲的嘀咕道:“唉!想我家紅了,等回去,老子要和她生娃娃!”
他的話音才落下,後腦勺就被狠狠的拍了一下:“你放屁,紅是老子的,你敢動她,老子和你拚命!”
“都他娘的閉嘴!”
隨著葉染一聲輕喝,兩個大漢都憤憤的瞪著對方,卻不敢再開口一句話。
過了好半,屋裏的動靜才停下,方才喝止兩個大漢的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動手!”
隨著她一聲令下,幾個大漢紛紛躍下牆頭,朝著院中不同的方向奔去,隻留下一個人還騎在牆頭上把風。
待進了另外三間房的兄弟都出來,葉染這才扛起已經被她打暈的丫鬟,不緊不慢的推開麵前的門。
“越來越沒規矩,叫你進來了麽?!”
屋裏黑漆漆的,還有一股子葉染從沒聞過的怪味兒,她輕輕將身上的丫鬟放在地上,適應了一下屋裏的光線,緩步走到床榻邊上。
床上躺著的人這才發現進來的不是她的丫鬟,而是一個手裏拿著刀的陌生人。
她一邊驚恐的瞪著用黑布遮著臉的葉染,一邊用力的搖著她身邊已經睡的像死豬一樣的男人。
“老……老爺,老爺快醒醒,進賊了,進進進賊了!”八夫饒聲音已經抖的不成句,葉染冷哼了一聲:“你這樣叫不醒的。”
完,她的手一抬,那睡的像豬一樣的男人立刻叫的像殺豬一樣驚動地,與此同時,屋子裏原有的那種怪味被葉染所熟悉的血腥味代替。
男人肥碩的大腿上出現了一個血窟窿,血很快就染紅了棉被,可他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一邊抱著受贍腿在床上翻滾,一邊大聲的嚎罵道:“你這毒心的賤人,想謀殺親夫不成?”
可被他罵作賤饒女人早就嚇得昏死過去,葉染將還帶著血的短刀在被褥上擦了擦,眼皮子都沒抬,聲音冷冷的問道:“出你的錢庫在哪,生劫,不就是死劫!”
劉鶴年這才反應過來,忍痛定睛一看,立刻下出了一身的冷汗,屋裏雖然隻一個人,可是從窗欞紙上映出的人影來看,起碼七八個人守在院裏。
他們這麽多人能順利的穿過前院來到後院,還準確的找到他留宿的房間,隻怕他院裏養的那些護院早就已經被幹掉了。
他心裏很快地分析了一下自己的處境,且不他腿上已經中了一刀,就是沒中,他也打不過這麽多人,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舍點財先保住命。
“好漢饒命,我我我一個的刺史,一年也就那麽一點俸祿,哪有什麽錢庫,不過我保證,隻要您能饒我一命,家中所有物什您隨便拿!”
聽見他一個養著九個老婆的人哭窮哭的這麽假,葉染不耐煩的蹙起眉頭,抬手又是一刀,劉鶴年的另一隻腿上對稱的位置也多了一個血窟窿,他鬼哭狼嚎的慘叫聲將昏死過去的八姨太驚醒,她睜眼一看床鋪上噴射的血跡,瞬時又昏了過去。
“錢庫在哪?!”葉染的雙眸鷹一樣緊緊盯著劉鶴年,不知是疼還是怕,劉鶴年全身抖得像是篩糠一樣。
“我真沒有啊!大俠,求求你,求求你別再為難我了!”他痛哭流涕的模樣,若是不知底細的人還真就要信了他。
葉染眼皮都沒抬一下,沉聲喊道:“猴子!”
話音剛落,房門被人從外麵再次打開,一個精瘦的漢子一手拎著一個孩子跨過門檻走了進來,兩個孩子都是男孩,大一些的約莫十二三歲,一些的隻有七八歲,都嚇白了臉不停的哭。
劉鶴年一看見兩個孩子,立刻像是放了水的尿泡,癟了下去,也顧不得腿上的傷,連滾帶爬的下了床,匍匐在葉染的腳下,不住的磕頭:“好……好漢!別動怒,我……就這兩個兒子,孩子都還,您可千萬別傷害他們!”
“錢庫……”
不等葉染的話完,劉鶴年十分積極熱情的道:“錢……錢庫,我這就帶您去!想要什麽都拿去,隻是別傷人,別傷人!”
葉染從身旁的衣架上扯了件衣服丟給他,冷聲道:“耍花樣的後果你想好!走!”
劉鶴年走到院子裏一看,一肚子的花樣瞬間憋了回去,就這陣仗,他要是敢有個什麽動靜,不出眨眼的功夫,這幫匪人就能讓他滿門死光。
雖是攢了大半輩子的錢,可是那也沒有命重要啊!一邊被葉染拖著往後園走,一邊望著黑黢黢的空悲歎人生無常。
劉鶴年的錢庫很隱蔽,是在後園一處菜窖的下麵,從外麵看隻當是個普通的菜窖,可裏麵卻大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