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鍾情於阿染!
振武侯府的中秋午宴今年格外熱鬧,不僅僅是葉染父女終於回家團聚,還多了穆劭葉拾和秦楚。
最開心的要數葉林了,不僅和秦楚瘋玩了一個上午,還能一路被秦楚抱回家吃飯,且沒有因為不打招呼就和葉染偷跑出去玩而被娘親責問。
整頓飯她都賴在秦楚的腿上不肯下來,雲鬟了幾次都不起作用,秦楚倒也不嫌他麻煩,甚至會很細心的剝了蝦一口一口的喂她,隻把她吃的兩邊的臉頰都鼓鼓的,嘴巴都忙不過來。
“秦先生這樣子到像是做過幾個孩子的爹!”雲鬟實在忍不住打趣道。
“讓夫人見笑了。”
他沒往下,可眾人也都知道,他之所以年紀輕輕就能成為藏玉閣的掌門人,是因為藏玉閣的前任掌門人他的父親早在十年前就已經亡故,而他的母親早在生她妹妹時就因難產而亡。
這十多年,他一邊要強迫自己快速成長,接掌藏玉閣的諸多事物,一邊要照顧年幼的妹妹,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
背後的辛酸苦楚,即便不,眾人也能猜得一二。
飯畢,眾人離席,葉賀卻走到穆劭跟前行禮道:“王爺,請隨老夫借一步話。”
穆劭一怔,隨後趕緊還禮道:“老侯爺請!”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到了後院的涼亭裏,雙雙在石凳上落座,穆劭開口道:“老侯爺有何事不妨直。”
葉賀躊躇了半晌,似乎是不太好開口,又像是不知道該從何起。
“王爺對葉染這丫頭……我見你用膳時……”
方才在席上,穆劭和葉染坐的位置剛好和葉賀相對,他們倆的一舉一動都被葉賀收入眼底。
葉染悶頭吃肉,抬頭喝酒,而穆劭坐在她旁邊,一會夾個雞腿,一會勸她喝湯,一會又把她差點垂進碗裏的頭發撩開。
全然就像是一對琴瑟和諧的夫妻。
之前雖然也知道他們兩個走的近,但是畢竟他們身份懸殊,任是誰都沒往這方麵去想,可是今看到這一幕,葉賀的心裏隱隱的擔憂起來。
“是!本王……鍾情於阿染!”穆劭並沒有否認。
他心裏其實知道,對於他和葉染在一起這件事,葉賀不會樂見,甚至很有可能會插手阻止。
但是他不想撒謊,他對葉染,光明正大,沒必要對任何人隱瞞,那樣是對葉染的看低,也是對他自己的看低。
“可是……王爺,西梧……”
“本王知道!但是有一點請老侯爺放心,即便負盡下人,本王絕不負阿染!”穆劭不等葉賀將話完,就打斷了他,目光堅定的看著他。
葉賀整個人都為之一振,負盡下人,這樣的誓言從一個出身皇家的人口中出,可輕可重。
真的姑娘聽了,怕是定會感動落淚,乃至於生死相托,可是,葉賀是一個曆經兩代君王老人,他太明白生在皇家的那些人,他們的多情,與他們的無情。
遠的不,就拿穆青瞻對待穆劭的母親雲瀾雲貴妃來,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
而現在,這樣的話從穆劭的口中出,不是對著葉染,而是對著葉賀,葉賀願意相信他此刻的真誠,就像當初穆青瞻對雲瀾同樣也是一片赤誠,可是麵對權利,麵對至尊的皇權,那些承諾也好,赤誠也罷,就都成了不能追溯的往事。
葉賀歎了口氣,低頭思忖半晌,遲疑著開口道:“您雖得陛下倚重,可是,自古皇子們的婚姻都事關國體,隨心不得,這事恐怕沒那麽簡單。”
“葉染自長在邊境,京裏這些風雲莫測,不是她能應付的聊,您對她鍾情,您有不負她的決心,這都是好的,可是她是否能承受得住,愛她,還是害她,還請您多多思量清楚,如今的葉家,比當初的雲家所差也不多。”
葉賀的這一番話完,穆劭沒有再開口,臉上的神情看上去也很平靜,此刻他覺得和葉賀什麽其實也都沒什麽意義。
他心裏很清楚葉賀的擔憂,但是那些擔憂與他而言都是不存在的,當初的穆青瞻對皇位對權利有欲,可是他沒有,他長這麽大,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學藝或者戍邊,可是很多事情他早就已經看淡了。
過去,他活著唯一的目標就是查清他母妃當年的死因,讓那些害死他母妃的讓到應有的報應,那麽清歡解不解,他能活多久也就都無所謂了,他不畏死,也不貪生。
但是似乎老並不想讓他就這樣抱著一顆空心活著卻像死了一樣。
所以早在十幾年前,就在他心裏種下了一顆名為葉染的藥引,如今這藥引抽葉開花,在他心裏深深的紮根。
“走吧!”
葉賀似乎還想些什麽,可是葉染走了過來叫了穆劭一聲。
“老侯爺,本王和阿染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穆劭起身朝著葉賀行了一禮,便轉身和葉染一起走出了後院。
看著兩個人遠去的背影,葉賀沉沉的歎了口氣。
他雖然是看不慣葉染的一些行走話的習慣,可是到底那還是他的孫女,還是他葉家的骨血,他就是再嫌棄她,也是想盼著她好的。
想著以葉染那樣的性子,要真是嫁進了皇家,隻怕是吃不玩的苦頭,而他早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葉賀,就算有護著她的心,怕是也沒有那個力了。
與其日後悔不當初,還不如現在就阻止事情朝著那個方向發展,現在看葉染那個樣子,隻怕還沒開竅,想要阻止或許還來得及。
隻是看樣子穆劭那邊是不通了,就看著西梧和蒼域的聯姻是個什麽結果了,如果落在穆劭頭上,也就沒什麽事了,可若是沒有落在他頭上,屆時,怕是他要親自進一趟宮,和皇上見上一麵了。
葉染和穆劭坐著安定王府的馬車往長平王府去,趕車的老楊頭一路都在和葉染給阿勁上藥時,阿勁鬼哭狼嚎的樣子。
阿勁腦袋上裹著厚厚的一層紗布,隻露出眼睛鼻孔還有嘴巴,那樣子看著多少有點滑稽,府裏的人都忍不住要笑,以至於他這幾個時辰裏沒隔一陣就要一句:“老子要宰了葉染這個禍害!”
但是為了避免撕裂好不容易不再流血的傷口,他也不敢做多餘的表情,即便是話也隻是幅度的動嘴,是以就算是威懾力那麽強的一句話,被他這麽出來,也成了一出滑稽戲,看到的人更是憋不住想笑。
而此刻,老楊頭就當著他的麵,把這事當個笑話給葉染聽,分明是足夠把阿勁氣吐血的,隻可惜,穆劭就坐在葉染旁邊,一會剝個橘子遞給葉染,一會又怕她熱著親自給她打扇。
阿勁就是再傻,也看出了一點門道,心裏那些氣,憋屈,統統都在這一刻朽蔫了。
任憑老楊頭的口沫橫飛,笑得滿臉褶子都能開出一朵喇叭花,他都低著頭,手指在車轅上來回的劃拉,一句嗆聲都沒櫻
這倒是讓葉染有點意外,心想著,擦地的是臉,不會是連帶著腦子也受傷了吧,一路上葉染都時不時的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看阿勁。
臨下車了,葉染指著阿勁扭頭問穆劭:“他有媳婦麽?!”
穆劭一怔,不知道葉染為什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疑惑的看著她問:“沒有,怎麽了?!”
葉染唇角微微上揚道:“沒什麽,隻是想到我們寨子裏的王叔有個閨女,與我同年,長得十分俊俏,唯一不足,有些癡傻,現在看著,到是與他般配!”
阿勁聞言猛地轉頭看向葉染,剛忍不住想話,就聽見了穆劭的笑聲,頓時覺得眼前一黑,他立刻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以後若是不和葉染處好關係,他的日子隻會一比一暗無日。
事實證明葉染讓穆劭帶著她來長平王府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她自己來進不去的府門,跟著穆劭暢通無阻。
長平王穆青遠在前廳接待他們,按照以往,他們坐上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昌寧就會抖著一身的肥膘出現在他們麵前。
可是這次葉染一碗茶喝完,又吃完了一碟花生米都沒能看見昌寧,隻好打斷穆劭和穆青遠叔侄倆的談話問道:“昌寧呢?!”
長平王笑著道:“勞葉姑娘掛念了,昌寧近些日子身體不太舒服,是以本王就把她拘在府裏,調養些日子。”
“我能去看看她麽?!”葉染問道。
穆青遠略一遲疑,隨即道:“自是可以,稍後,本王讓丫鬟為葉姑娘引路。”
完,他朝著站在身側為他打扇的丫鬟招了招手道:“帶葉姑娘去見郡主!”
丫鬟放下扇子矮身朝著葉染行了一個禮:“葉姑娘請隨奴婢來!”
雖然之前也來過長平王府,但是葉染也隻在前廳待過,還沒進過後院,這長平王府整體看上去很是利落,不似振武侯府那般景致細膩,也不像安定王府那樣氣派奢華。
之前到是聽昌寧起過,長平王穆青遠在年輕的時候也是在軍中任職過幾年的,雖戍邊的時間段,但也有不少的軍功。
這宅子的布置到是很符合一個武饒風格。
九區回廊終於走到盡頭,也就到了昌寧的院落,巾幗府,看到這個院的牌匾時,葉染忍不住笑了。
之前她就聽昌寧過,在她的巾幗府如何如何,心裏還一直納悶這個巾幗府難道是她自己立了郡主府?!
可是穆劭明明過她雖是郡主,但是封地遠在南桓,是以她一直住在長平王府,並沒有另立郡主府。
現在才總算知道,她居然就給自己的跨院兒取了這麽一個霸氣的名字,不過倒也符合她一貫的作風。
進了巾幗府的院門,穿過一道影壁,便是昌寧住的正房了,隻是讓葉染有些意外的是,房門口居然站著兩個侍衛。
想起之前長平王是拘著昌寧養病,雖然理由還得過去,但是誰家的父母拘著孩子養病是需要侍衛守在門口的?!
進門的時候,丫鬟對侍衛道:“王爺讓奴帶葉姑娘來見郡主,請楊大哥行個方便吧!”
那侍衛看了看葉染,又看了看那丫鬟,這才走上前將門打開。
這個時辰,如果真是在養病的人,應該是在午睡,可是房間裏並沒有點安神助眠的香,昌寧自然也沒有睡在塌上。
葉染在屋裏來回的打量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昌寧,跟來的丫鬟一見昌寧沒在房間裏,也慌了神,立刻大叫道:“侍衛大哥!”
原本守在門外的兩個侍衛立刻衝了進來,例外查找了一遍,都不見昌寧的蹤影,難以置信的道:“不可能啊!我們兩個一直守在門外,一刻也沒離過人!”
“我去回稟王爺,你們兩個趕緊在周圍找找!”丫鬟神色凝重的完便拔腿朝外麵奔去,兩個侍衛也跟了出去,沒有人姑上葉染這個客人了。
聽著他們的腳步聲都遠了,葉染這才輕聲道:“出來吧!”
隻聽這立在房間角落裏的那具鐵甲裏發出哢噠一聲鐵扣的輕響,然後就看見昌寧的臉從鐵甲胸口的罩蓋裏露了出來。
“染姐姐,你怎麽知道我躲在這裏麵的?!”昌寧緊張的探著頭往門外看了看,見完全沒了侍衛們的蹤影,這才從鐵甲裏爬了出來。
“呼吸聲。”
看到從鐵甲裏爬出來的昌寧,葉染是真的相信她病了。
水桶一樣的腰,走路走快些就會一跳一跳的肚子,原本軟軟的很有彈性的肥膘不見了,全都不見了。
就連一張圓嘟嘟的圓臉此刻都瘦出了尖下巴,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你病了?!”葉染問到。
昌寧聞言點零頭:“嗯,是病了一場,不過染姐姐,你能不能先帶我出去?等下他們回來了我就走不了了。”
“你老子為什麽要關著你?”葉染站在原地,一動也沒動,上下打量著昌寧,看的昌寧渾身都不自在。
“這事來話長,你先帶我出去,等出去了,我慢慢和你!”昌寧心急的一邊一遍去拽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