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他們有病，我有藥！
“如果你沒有出去的話，那就多出去走走看看，看看外邊如今已經是個什麽樣子了。
中招的不僅僅是皇上，而是整個城鎮。”
郝枚皺眉說。
“整個城鎮？
你是說，這整個城鎮的人都得了肚子疼的毛病？”
塗將軍驚訝的看著她，隨即像是聽見了最好笑的笑話似的說：“開什麽玩笑？
先生，我是挺相信你說的話的，但是這個也太扯了吧，怎麽可能大家都得了這個毛病呢？
其他的先別說，就是咱們軍營裏，我也沒聽說誰的了病呢！”
“那是因為你沒出去！”
郝枚歎了口氣，無情的打斷了他。
“將軍，你還是出去看看吧，現在整個小城，都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
不僅僅是皇上，所有的人，都得了同樣的一種病，這種病的名字叫霍亂。”
“先生，你說的是真的嗎？
霍亂？”
塗將軍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相信：“怎麽會？
先生你可千萬別嚇我。
霍亂這種病，會死人的，會死很多很多人的！”
“怎麽？
你從前見過？”
郝枚抬起頭，有些驚訝於這個大老粗竟然知道這種疫症。
“見過？
沒有沒有，我哪兒有這個運氣見過啊，當年見過的人都死了。
我隻是聽家裏的長輩提起過，哇，當年那病魔一起，當真是方圓十裏寸草不生啊！”
塗將軍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滿臉的懼怕。
“你聽這個事情的時候，多大？”
郝枚的臉色有點奇怪，像是在努力的憋住笑。
“不大啊，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呢！
咦？
先生，你莫不是在騙我吧，要真的是霍亂，你還能笑得出來？”
“嗬嗬！”
忍不住了，塗將軍的表情太搞笑了。
郝枚無語的笑著擺手說：“難怪將軍這麽害怕，原來都是小時候的心理創傷啊！”
“這.……先生啥意思啊？”
塗將軍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說他害怕，他還是有些不高興的。
若不是想在先生麵前裝一下斯文，他的牛脾氣當場就要控製不住了。
“將軍，霍亂的確是霍亂，它雖然可怕，但也沒有你說的那麽誇張。
方圓十裏寸草不生！
這都是什麽破比喻？”
郝枚微微的笑著繼續說：“將軍，這種霍亂是因為地震之後，也就是說，地下開裂了口子之後，從裏麵釋放出來一些不好的物質。
再加上動植物的屍體汙染水源，幾方麵的原因加起來，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麵。”
“地底下跑出來的不好的物質？
那是什麽？
妖怪?魂魄？”
將軍挫了挫牙花子，盡量不讓郝枚看出來他的害怕。
“哪有那麽多的妖怪和鬼魂？”
郝枚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隨即說道：“不是妖怪也不是鬼魂，隻是長時間掩埋在地下的臭氣被放出來了，你這麽理解就行了。
當人或者是動物聞到了這股氣息之後，就會對人產生不好的影響，再加上喝了髒水，身體強壯的人能夠抵抗得過去，但要是身子弱得人，就沒辦法了，就會生病。
這麽說，將軍是不是覺得很好理解？”
“唔！
你這麽說，我就能明白了。
那.……那該怎麽辦呢？
聞了臭氣和喝了髒水，應該不會丟了性命吧！
但是這個卻是會要命的欸！”
塗將軍不解的抬起頭看著郝枚。
“如果得不到治療的話，的確是會沒命。
但是，對於這個我倒是有個辦法，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郝枚有些擔心的轉頭看向了皇帝。
“怎麽？
先生，連你也沒有把握？
那不行啊，就算是不為了別人，為了皇上，你也一定要讓這個辦法有用才行啊！”
塗將軍有些不講道理了。
但是現如今，他也沒有辦法。
皇上誒，就算是在場的所有人的性命加起來，也沒有皇上重要啊！
搖了搖頭，郝枚說：“不是方法不管用，隻是，我需要的藥材，不知道在這裏能不能找到。”
“啊？
就這個？”
塗將軍有些驚訝的睜大眼睛，就這麽一丁點小事情，也會成為能不能治療皇上的關鍵？
聞言，郝枚點點頭說：“沒錯就這個。
我們一路走過來，先不說小城裏麵的藥鋪有沒有這些藥材。
就算有，現如今小城裏麵的藥鋪又有幾家是完好的？”
“嗨，我還當是什麽難處呢，先生不用擔心，你隻管寫方子，抓藥的事情交給我！”
塗將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證到。
“啊？
真的嗎？
塗將軍有辦法？”
郝枚有些驚喜，要是能弄到足夠的藥材，就不用擔心這可怕的霍亂了。
“那當然了，這裏沒有，咱們可以派人去隔壁城鎮取，隔壁沒有的就再往其他地方跑，總是能集齊你要的藥材的。”
塗將軍一臉輕鬆。
“可以嗎？
可是這樣一來一回，時間可不短，咱們可以等，病人卻等不了！”
這個辦法雖然不是最好，但現如今，似乎也沒有更好的了。
“嗨，先生不用擔心，我派軍中跑得最快的斥候去辦這件事，保證一天之內，把附近城鎮裏麵所有的藥材都收集回來。”
“真的嗎？
那太好了。
塗將軍，現在我就寫下藥方，你趕緊派人去取。”
塗將軍一聽，連忙吩咐人送上筆墨。
很快，一篇長長的藥方規規矩矩的寫在了信紙上。
吹了吹，郝枚把信紙小心的折起來，放到了塗將軍的手裏。
“將軍，一定要快！”
“好咧，先生放心！”
說著，塗將軍歡喜的一轉頭，便朝著帳篷的外麵走去。
眼下，帳篷裏麵就隻剩下她和皇上兩人，郝枚輕手輕腳的走到了皇上的身邊。
蹲在他的旁邊，一臉溫柔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此時，他的臉色有著病態的蒼白，額頭上都是細細密密的汗水。
想來一定很難受！
郝枚一陣心疼，摸出懷中的手絹，輕輕的，在他的額頭上擦拭著。
“皇上，你一定要趕快好起來。”
沒有再掩飾自己的聲音，郝枚溫柔似水的說。
“驪妃，驪妃……不要走！”
也不知是真的聽見了郝枚的聲音，還是壓根就是在做夢。
隻見他好看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嘴裏麵慌張的不停低語。
一雙大手，甚至還在空中揮舞。
看那樣子，似乎是急切地想抓住什麽東西。
“是我是我，我在這裏！”
郝枚連忙握住他的手，輕輕地放在唇邊，郝枚微笑著說：“皇上，我在這裏。
你別怕，我不走！”
“不走.……不走！”
皇上迷迷糊糊地喃喃低語著，似乎放心了不少。
郝枚的手被他緊緊地握在手心，放到他的胸前。
見他似乎是睡熟了，郝枚縮了縮，想要把手抽出來。
可是不行，他握的很緊，動作輕了吧，抽不出來。
重了吧，又怕他難受。
於是，郝枚就隻能讓他拉著自己的手，縮了縮身子，跟著他一起躺到了行軍床上。
一手撐著自己的腦袋，一邊細細的觀察他。
俊美無雙的麵頰上，微微有些風霜的痕跡。
雖然透著病態的蒼白，但他臉上的皮膚真的還不賴。
從前他的下巴總是刮得很幹淨，而現在呢，已經有了一層青色的胡茬子。
想著想著，郝枚的手就不由自主的撫了上去。
那短短的胡茬子紮得她手心癢癢的疼，像是他從前在自己耳邊說話的感覺。
嘴角勾起溫暖的笑，郝枚湊近了他，輕聲的說：“皇上，你怎麽不知道好好的照顧自己啊？
你瞧瞧，咱們一起出來的，我都好好的，你還生病了。
你不是常說我的身子不好嗎？
怎麽著？
這回是被打臉了？
你說你是不是很差勁，嗯？
趕緊好起來吧，好起來，你就能看見你的驪妃了。”
“雖然我沒決定好要不要跟你回宮，但是，我一定會陪著你的。
至少在宮外的日子，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你知道嗎？
這麽多年來，出征路上這段日子竟然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每天都可以看著你，跟你在一起，總算是沒有別的女人圍著你轉，雖然你也把我當男人，但是沒關係，就算是這樣也沒關係。”
“你是那麽的英勇，你的笑，你的怒，都和在皇宮的時候完全不同。”
“你知道嗎？
其實我並不是真的想要離開你，我隻是不喜歡皇宮，不想呆在皇宮裏麵。
我甚至都有想過，幹脆把你拐出來算了。
但是不行，你是皇上，是大夏的天子，要是真的把你拐出來，我就真的成了禍國的妖妃了。”
“再說了，就算是我願意，你也不一定會跟我一起離開。”
“與其在你麵前自取其辱，倒不如我自己離開的好……”清清淺淺的話不光是說給皇上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郝枚絮絮叨叨的念叨著，聲音越來越輕，眼皮越來越重。
連日來，身體的疲累加上心裏的壓力，早就讓她疲憊不堪，眼下躺在最信任的人身邊，放在他手心的手，像是抓緊了世上最珍貴的寶藏。
他的體溫很高，剛好可以溫暖郝枚冰冷的身子。
越湊越近，越貼越緊。
沒過多久，均勻的呼吸聲便響了起來。
細細簌簌的在皇帝的耳邊響著。
昏暗的光線中，一雙堅毅的眼睛緩緩睜開。
隻見他微微轉動著脖子，將視線放在身邊的人身上。
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喉嚨卻一陣奇癢。
“咳咳，咳咳……”皇帝強忍著將咳嗽的聲音往肚子裏麵咽，胸膛，劇烈的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