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京裏來了個魏尚書
“茅廁不夠用你們不會挖嗎?
別告訴我挖個坑也是沒有辦法辦到的事情。
這一點要處理不好,你們尋到了什麽法子都沒用!”
郝枚有些生氣,沒有想到賑災的官員如此愚笨,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沒有處理好。
源頭的事情不解決,又何談賑災?
“大人,這個小的也決定不了啊,上頭吩咐小的做什麽,小的就隻能做什麽。
我們也知道讓他們這樣不行,甚至,咱們的兄弟都倒下了兩個了。
但是,上頭的命令下來了,咱就算是掉腦袋,也不能不從啊!”
士兵苦著一張臉,總算是可以吐一吐滿肚子的苦水。
要不是軍令如山,他可不想在這個地方守衛。
“你們是哪個營的?
參將是誰?”
皇帝的聲音沉沉響起。
眾人一聽,便都知道他們的參將要倒黴了。
聞言,隻見士兵皺著一張臉,委屈的搖頭:“回稟皇上,小的是裝甲營的,咱們的參將已經回京了,現在我們二人,還有一些同行的士兵是專程留下來賑災的。”
“皇上,是有這麽一回事!”
塗將軍走到跟前,及時出聲。
“除了留下來保護皇上的護衛隊是一整支營隊以外,留下賑災的,都是各個營裏分撥出來的兵力。
而其他的,都隨著大軍回去各自的屬地了。”
聽他這麽一解釋,皇帝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沉吟片刻,隨即問道:“那現在是誰在負責賑災的具體事宜?”
說話的時候,皇帝轉頭看向了塗將軍,再然後,瞧向跟隨著塗將軍過來的官員。
“皇上,就是他,他是此次賑災的負責人。”
塗將軍拱了拱手說。
“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來人見到皇上瞧向自己,連忙跪下行禮。
“起來吧,魏尚書,怎麽是你?”
皇帝有些意外,沒想到京裏的吏部尚書,此時會出現在這裏。
“回皇上的話,京裏得到了此處受災的消息,大家都著急得很。
尤其是皇後娘娘,更是連覺都睡不好。
於是,在臣等按列進行上朝早會的時候,皇後娘娘攜著金印出現了。”
“皇後?
她讓你來的?”
皇帝皺眉問著,聲音裏聽不出喜怒來。
“是,也不是!”
魏尚書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什麽又是又不是的?”
皇帝有些生氣,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跟這兒猜啞謎呢。
這些文臣有一個最大的毛病,就是愛賣弄深沉,耍嘴皮子功夫。
見狀,魏尚書連忙說:“回稟皇上,人,是皇後娘娘派的,可是讓誰來,卻是大臣們推舉出來的。”
魏尚書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讓你來賑災,是大家商議的結果?”
皇帝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的!”
魏尚書點點頭。
“你給朕說實話,這賑災可不是什麽輕鬆的差事,滿朝文武都不來,你為什麽來?”
皇帝的一雙眼睛如同瞧見了獵物的雄鷹,此時盯著魏尚書,把他的每一個反應都看在眼裏。
見狀,魏尚書連忙低下腦袋,誠惶誠恐的說:“皇上,為我大夏盡忠出力,乃是我輩之人臣應盡之責。”
“真的如此簡單?”
皇帝挑了挑眉,擺明了不大相信。
這些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一個個的,肚子裏麵的東西多了去了。
事情不在他們的職責範圍以內,要叫他們插手管事,自己尚且做不到,可皇後,是憑什麽能做到?
見皇上不相信,那魏尚書也不著急,隻是一臉正色的點著頭說:“皇上,的確是如此簡單。
自從皇上離宮之後,宮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皇後在操持。
皇上可能不知道,皇後娘娘為了大夏真可謂是鞠躬盡瘁。”
“嗯!”
皇帝隨便應了一聲,不置可否。
“行了,既然你說你是來負責賑災的,那朕且問你,這塗將軍已經把藥材交給了城守,這事你可知道?”
“知道,皇上,昨日城守來說過了!”
魏尚書恭敬回答。
“那可有分發下去?”
皇帝凝神看著他。
“這,皇上,這驗藥的大夫還在路上……”“什麽?
驗藥的大夫?
這麽說,藥還沒發下去?”
皇帝還沒來得及說話,站在一邊的郝枚便等不及了。
隻見她上前一步,怒氣滔天的看著魏尚書:“救人如救火,你知不知道耽誤一天會耽誤多少人的性命。”
“這位先生是?”
魏尚書沒有見過郝枚,但見她敢搶在皇上前頭說話,偏偏皇上還沒有什麽反應,便知道此人決計不好惹。
於是,在詢問出聲以後,果斷地自問自答,隻聽他說:“不管先生是誰,想必一定都是憂國憂民的先生,魏某在這裏,先謝過先生的關心。”
“行了行了,先別說那些亂七八糟的。
你跟我說說,為啥不先給他們用藥?
難不成,塗將軍送來的藥,你都不能放心?”
郝枚揮了揮手,氣呼呼的說。
“先生有所不知,塗將軍送來的藥,魏某當然是放心的。
若是此時生病的是魏某,那定然毫不猶豫地就喝下去。
但眼下受難的是天下百姓,這麽多人,要是在藥材上真的有點什麽閃失,那魏某如何能擔得下這個罪責?”
魏尚書舌燦蓮花,一番話,竟然說得郝枚無法反駁。
“好吧!
就當你是小心,那現在呢?
現在可以把藥物分發下去了吧!”
郝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決定暫時不要跟他計較。
眼下難民最重要,即便是生氣,也可以放到後麵來算。
原本想,自己都這麽說了,這個魏尚書指定得立馬答應發藥。
可誰知道,這廝看了看郝枚,再看了看皇上,一臉為難的說:“皇上,這驗藥的大夫還在路上,您不知道,這外麵地麵都塌陷了,路很不好走,有消息來報,大夫怕是還要走上一天,才能到達。”
“我!”
郝枚恨不得衝上去打爆他的狗頭。
“你看看皇上,他就站在你的麵前,他也喝了這個藥,一摸一樣的。
他沒事,你看見了吧?
可以放心用藥了吧?”
郝枚一手指著皇帝,一麵大聲衝魏尚書吼著。
她不明白,就這樣的人,怎麽就能當上尚書的?
皇帝他是不是眼睛瞎?
郝枚突如其來的暴躁嚇壞了所有人,包括站在一邊的塗將軍。
隻見他臉色複雜的看著暴怒中的郝枚,心中暗自歎息。
這是個好人啊!
有學問,有擔當,又富有正義感。
雖然和皇上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卻不是個諂媚惑上的。
就憑著她敢在皇上的麵前這樣發脾氣,就對了塗將軍的胃口。
隻是可惜啊,自己的女兒沒福氣啊!
說起來,自己倒是有個兒子.……剛想到這裏,塗將軍差點沒給自己一巴掌。
想什麽呢?
自己那兒子可是家裏的獨苗苗,就這麽一根血脈,就算是自己再怎麽欣賞先生都好,也不能霍霍自己的兒子啊!
就在塗將軍走神的當口,皇帝也及時出聲了。
隻見他冷冷的看著魏尚書說:“魏卿,把藥用下去吧!
她說的沒錯,那藥材的確對症!”
皇帝都開口了,魏尚書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質疑藥材的有效性了。
於是,連忙應了下來。
“還有啊!
這帳篷的事兒,怎麽能讓人在裏麵隨便大小便?
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更多的人染上病嗎?”
郝枚的心情不好,自然不會多顧及魏尚書聽著舒不舒服,隻管出言責問。
聞言,魏尚書的臉色果然變得訕訕。
‘哼!
我乃堂堂一國尚書,卻被你這麽個毛都沒長齊的黃口小兒責問,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不過是仗著有皇上撐腰,便在這處蠻橫撒野,別讓自己尋著機會,要不然的話,定要叫你好看!
’心頭默默想著,魏尚書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喂,我說話你聽見沒有?”
郝枚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試圖喚回他的注意力。
此時,皇帝站在一旁,一句話也不說,好整以暇地看著郝枚對付麵前這些個擅長倚老賣老的官員。
還別說,有些事情自己不方便出麵,由得她來鬧剛剛好。
皇帝的態度讓魏尚書心頭直呼不好。
看樣子,這小年輕能這麽針對自己,要不就是皇上授意的,要不就是極為受到皇上的寵愛。
不管是哪一個,都讓自己很難全身而退。
於是,他隻能硬著頭皮打馬虎眼。
隻見他衝著郝枚擺擺手,一臉的苦惱:“這位小兄弟啊,真不是老哥我不願意給他們解決這些問題,實在是現在棘手的事情太多,老哥我忙不過來啊!
你說的這個事情我也有責令下麵的人想辦法。
可是,他們要不是說人手不夠不能去挖坑,要不就是擔心這原本就脆弱的地麵受不了再一次的挖掘,要是真的再來一次,咱們這兒所有的人都會沒命的!”
此話倒是說到了大家的心坎裏,這一回地震就死了這麽多人,房屋也都倒了一大半。
整個小城,幾乎成了人間煉獄,要是再來一次的話,豈不是在場的人都要完蛋?
其餘的人還好說,要是皇上都遭了難,那可怎麽辦?
但他們不知道,郝枚卻清楚得很。
隻見她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恨鐵不成鋼的說:“這是什麽?
這是地震!
地震的原理我不跟你解釋,但是你憑什麽覺得,這麽厚的土地,是你挖一個小小的坑,就能把它給挖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