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十拿九穩
“我跟你們說,識相的趕緊放了我。
知道你們不是一般人,連我這個縣令也不放在眼中。
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撕破了臉對大家都沒有好處,你信不信,要是今天你動了我一根毫毛,就別想見到明天的太陽。”
“哦?”
皇帝感興趣的挑了挑眉頭,“有點意思,到了現在還嘴硬。
現如今你在我的手中,誰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你說了怕是不算!”
“哼!
我說了不算,自有人說了算!”
縣令冷冷一哼,轉頭朝著旁邊看去。
“有人說了算?
誰啊?”
皇帝眯了眯眼睛,隨手從櫃台上拿了一把削水果的小刀。
輕輕的,把刀刃放到了縣令的臉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
“你……你要幹什麽?
我可警告你啊,我說的話可都是真的,你別以為有幾個隨從就了不起。
我告訴你,我身後的人可是你惹不起的。
要是我出了什麽事,你,還有你的家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年輕人,闖蕩江湖要把罩子放亮一點,誰能惹誰不能惹,你最好搞清楚狀況再說。”
狠話說了一堆,縣令也有些吃不準究竟有沒有用。
表麵上,他依舊維持著鎮定,但是緊緊握著的手心,已經輕輕的冒了些許細汗。
“身後的人?”
皇帝微微訝異,隨即轉過頭,有些好笑的看著郝枚。
“這年頭,誰都有幾個身後的人了?”
聞言,郝枚立刻想到了前些日子被發落的魏尚書。
可不都是巧嗎?
他在被抓的時候也是這麽說。
嘖嘖嘖,是不是每一個滿肚子壞水的人,都有一個身後的人?
眼見著皇帝和郝枚用這件事情來調笑,就算是再蠢,也知道他們對於自己的背景不在乎。
更何況縣令也不是什麽蠢人,當即就放棄了再用這個理由來嚇唬人的想法。
“行吧,我這回是陰溝裏翻船,有眼不識金鑲玉了。
你說吧,你們究竟要怎麽樣才能放過我。
這位先生,咱們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不過是有一點點的誤會。
眼下,你殺了我一個衙役,你的人也沒有受傷。
這樣,咱們就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就此揭過這一篇,你看好不好?”
縣令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現在小命在人家手裏撰著,這人又不受威脅。
為了能夠活命,哪怕是不要這張老臉,哪怕是從今往後在這運城都沒有威信了,也隻能如此了。
聞言,皇帝搖了搖頭,有些遺憾的看著他。
“不好!”
“那你究竟想怎麽樣嘛?”
縣令都快要哭了,今天真是流年不利,這遇上的是個什麽人呐?
要說這都怪小楓,沒事就愛上街惹事,瞧瞧,這惹回來個什麽瘟神?
究竟要怎麽樣,才能把這個瘟神送走啊?
“說說吧,你身後的人是誰?
說的我開心了,我就放了你。
要是我不開心,那就把你們一家子全都殺了,拉到門外去喂狗!”
皇帝懶懶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要說皇上也是個難得的俊朗男子,隻是這會兒看在縣令的眼中,那可比閻羅殿裏麵的閻王爺還要恐怖。
殺了全家拉出去喂狗?
有沒有人性?
倘若換一個人來說這句話,縣令指定不會在意這樣的大話。
但說話的人是眼前的這個殺神,縣令便不能確定他話裏的真假了。
想來,說到怕是就能做到。
“怎麽樣?
說還是不說?”
皇帝挑眉看著他,像是在問他今天晚上吃點什麽。
“說,說!
先生,我這身後的人可不一般,那是能夠上得了金鑾殿的大官,皇上麵前的得力大臣啊。
先生,你聽我的,眼下把我給放了,我瞧著你也不是一般人,有機會了,我還可以給你引薦引薦。
咱們是不打不相識,但既然相識了,那就是緣分啊!”
縣令嘿嘿的說著,越說越來勁。
他一雙圓圓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像是田間地頭,從洞裏冒出腦袋的地鼠。
“大官啊?
那感情好!”
皇帝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隨即,緩緩的湊到了縣令跟前,一臉神秘的說:“跟我說說,是哪個大官,我看看認不認識。”
“沒問題沒問題,但是,兄弟,你瞧瞧我現在這個樣子,要不然,你叫你的人先把我給放了,讓咱們哥倆好好的說說話。”
縣令訕笑著,衝著皇帝擠眉弄眼。
“這樣啊!”
皇帝皺了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別猶豫了,兄弟,像這種交朋友的事情,擺在明麵上說也不太好,要是讓有心人聽去了。
對你,對我,對咱後麵的那位爺,都不太好不是?
兄弟,你聽我的,有什麽話,咱倆自己知道就行,別拿出來讓誰都知道了。”
縣令嘿嘿的笑著,神情似乎放鬆了不少。
這樣的交際手腕可是他擅長得很的。
隻要對方答應跟他私底下聊天,那就好辦了。
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總有一天,自己能夠找到機會把他給收拾咯。
心裏想得挺好,但經曆了魏尚書的事件之後,皇上本能的對笑裏藏刀的人有了防備。
一個天天見麵的臣子,尚且可以為了利益不要命的捅自己一刀。
更何況是眼前這個一看就心術不正的人。
搖了搖頭,皇帝冷笑了一聲:“你小子,現在開始稱兄道弟了?
你當我傻子嗎?
要是放了你你跑了怎麽辦?
我看你壓根就是光棍一條,身後哪兒有什麽人?
擺明了就是誑我的,我要是信了你才有鬼了。”
“哎,怎麽能是誑你的呢?
真的有那個人啊!
我發誓,我發誓我的話句句屬實,要是有一句假話,叫我,叫我.……”“叫你不得好死?”
皇帝笑了笑,像是逗弄著老鼠的貓。
“不得好死就不得好死!”
縣令咬咬牙,這麽狠毒的誓言,他自然是不想發的。
但是為了讓對方相信,他也不得不發。
將來不得好死,總比現在就成了他的刀下亡魂要好得多。
“唔,行吧,要是你能現在就說出來那個人的名字,我就相信你!”
皇帝點點頭,一手刮著匕首的刀刃。
“不是,說了這麽多,你怎麽還是不相信我啊?
那人的名字,現在不能說,不能讓別人知道了,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咱們私下裏,慢慢的說!”
縣令有些著急,他倒是想現在就說出來。
可是大庭廣眾之下,公然透露私交甚密的官員。
這不就是結黨營私嗎?
雖說現在當政的的皇上還年輕,對於結黨營私這樣的事情沒有太過於幹涉。
但是,這在朝中總歸是不能放到太陽底下來說的。
要是哪一天皇上不高興了,又或者是其中任何人的死對頭不高興了,給他們來上一記。
那他們之間的關係,無疑就會變成一張要命的網子。
阻礙仕途還算是輕的,更甚者,身家性命都會受到牽連。
正想要組織語言,再好生勸勸皇帝的時候,卻感覺到剛才的冰涼觸感又一次貼上了他的臉頰。
“你可是縣令,是咱們大夏的父母官,既然是父母官,那就要有當官的樣子,你瞧瞧你的胡子,都這麽大一把了,也不知道刮一刮,嘖嘖嘖,還好今天遇見我,由我來幫你刮。
隻是,我的手不是太穩,眼睛也不是很好,要是不小心割到了你的脖子,你千萬記得叫出聲,提醒提醒我啊!”
一邊說,冰涼的匕首又貼上了縣令的脖頸間。
明白了皇帝的意圖,縣令早已經雙腿發抖了。
他幾乎看見了待會兒自己脖子被割的慘狀,那鮮血噴的老高了,淅淅瀝瀝的落下之後,定然會匯聚成一條殷紅的河流。
而那把匕首要是足夠鋒利的話,自己的腦袋說不定還會被割下來,落到地上,骨碌碌打轉.……打了一個寒戰,縣令終於拜倒在了自己強大的想象力麵前。
“我說,我說,我身後的那個人,可是當場皇上最喜愛的臣子,魏尚書。
聽聽,尚書大人,那是一品官員才有的稱呼啊,你說說,咱們的身後是不是有人?”
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情,縣令大聲的把自己的靠山給出賣了。
所謂的豬隊友,就是這樣的坑人坑己。
沒想到他說出的竟然是那個人。
郝枚和皇帝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見了深深的驚詫。
這啥意思?
塗將軍不是還在調查那人有些什麽同黨,什麽爪牙,以及牽連的人究竟有哪些。
現在這人就自己乖乖的出現在自己眼前,還歡喜的蹦躂著,對自己說:“來呀,你抓我呀,你打我呀,我就是他的同黨呀!”
對於這樣的巧合,皇帝和郝枚隻覺得哭笑不得。
可這樣的表情看在縣令的眼裏,便以為是魏尚書的名頭起了作用了。
“嘿嘿,兄弟,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魏尚書,帝京裏的大官。
跟你說,隻要你放了我,乖乖的跟著我說的做,做兄長的我保證帶著你吃香的喝辣的,咱們一起共富貴,同享樂。”
縣令哈哈大笑著,紅光滿麵。
看那自信的樣子,似乎已經對皇帝十拿九穩了。
“縣令大人,那魏尚書可是帝京裏麵的大官,他能夠聽你的?
我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皇帝狐疑的盯著他,一臉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