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下毒
“你放手!”
拓跋雲霓漲紅著的小臉,幾乎要滴出血來。
朦朧的雙眼瞧著英俊不凡的侍衛,隻覺得心髒似乎已經不屬於自己。
從小到大,除了和郝帥親密一些以外,何曾和任何的男子有過肢體上的接觸。
可郝帥是自己的哥哥,別說是牽牽手,就算是偶爾 一個擁抱,也不會讓她有什麽異樣的感受。
但眼前這個侍衛就不同了,不過是指尖碰觸到手腕,為何就能讓自己生出一種慌不擇路之感?
侍衛很高,雲霓就算是踮起腳尖,也隻能到他的下巴。
他的下巴很幹淨,竟然連一點胡茬子都沒有。
跟爹爹青青下巴不一樣,他這個看上去叫人心頭舒坦了很多。
他的嘴唇很薄,淡淡的,幾乎沒有顏色。
在雲霓的印象中,這樣的薄唇幾乎都會顯得刻薄。
可是他沒有,似乎是多一分太過,少一分又不夠,看上去剛剛好。
再往上便是挺拔如同山峰的鼻子,和一雙,叫人無處可逃的眼睛。
雲霓輕咬下唇,憋著呼吸,靜靜的盯著他。
四目相對的時候,雲霓隻覺得全身發虛。
也不知怎麽的,此時的她,腦子裏麵竟然出現了一條離了水的小鯉魚。
盡力的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可惜全都是無用功。
“喂!
你,你在幹什麽?
快點放開公主!”
反應慢半拍的秀兒終於回過神來。
她是公主忠心耿耿的侍女,自然不會允許有任何一個人傷害公主。
就算是輕輕碰了她的手腕也不行。
雙手死命的在侍衛的胳膊上敲打著,眼見對方如同山峰一般的巍然不動,秀兒心下一急,張嘴就要叫人。
“來人.……”可尖銳的聲音剛一出來,便瞧見侍衛緊握著公主手腕的手,放了下來。
秀兒鬆了一口氣,怒氣衝衝的擋在了二人中間。
“你,膽大妄為,竟然傷害公主殿下。
既然是你這隻爪子碰了公主殿下,那麽,這隻爪子,別想再要了!”
秀兒仰著臉,伸長了脖子,強壯著膽子瞪著侍衛。
如果眼神能傷人的話,侍衛身上的皮肉,怕是都沒有一塊好的了。
可惜侍衛似乎一點也不怕,那雙可惡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公主,像是草原上的惡狼,盯著美味的食物一般。
秀兒回頭看看公主,隻見後者竟然像被點了穴一般愣著不動。
心裏隱隱覺得不好,可是,到底她也年輕,究竟是什麽不好,她也說不上來。
秀兒的聲音到底還是招來了人,隻見呼呼啦啦的以群太監宮女湧了進來,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就把殿門口圍個水泄不通。
“來人哪,把這個膽大妄為的……”“等一下!”
秀兒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拓跋雲霓打斷。
眾人不明所以,都是一臉茫然的看向公主。
“你們都出去!”
拓跋雲霓冷冷吩咐。
麵對侍衛時的緊張與不知所措,再到看向宮女太監時,已經消散無蹤。
公主還是那個公主,還是從前那個高傲的,倔強的,皇上最疼愛的女兒。
宮女太監們麵麵相覷,不知道究竟該怎麽辦才好。
可雲霓哪裏是個脾氣好的?
見大家站著不動,頓時火冒三丈。
“叫你們都下去沒聽見嗎?
什麽時候我這個公主說話也沒用了?
一個個的都想要造反嗎?”
三公主發怒了,眾人哪裏還敢耽擱。
即便是這殿內發生了什麽事,做奴才的,還不是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
不管怎樣,保住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聲勢浩大而來,又匆匆離去,宮女太監們的出現更像是一場鬧劇。
“公主?”
秀兒到底是雲霓的貼身宮女,麵對公主時,膽子倒是比尋常人大上許多。
她回過頭,看著有些異樣的公主,滿臉疑惑。
“你叫什麽名字?”
拓跋雲霓沒有搭理她,隻是若無其事的抬頭看著侍衛。
“屬下名叫追風。”
侍衛低頭抱拳,那恭敬地模樣,同剛才地行為,完完全全就是兩個人。
“追風?
嗯,本宮知道了,下去吧!”
雲霓抬了頭,語氣淡淡地,像是從未與他有過非同一般地接觸。
追風點點頭,轉身便要離開。
秀兒茫然地看著這一幕,幾乎要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這侍衛地爪子壓根就沒有碰見過公主地手腕?
時過晌午,日頭便要漸漸落下。
拓跋雲霓看著已經走到門口的追風,不由自主地張口喚住了他。
“追風!”
挺拔地身影一滯,回過頭來。
“公主還有何吩咐?”
“呃……”麵對他地問題,一時之間,雲霓也不知道應該怎麽樣回答。
自己為什麽要開口叫住他?
明明沒有動這樣的心思,可是嘴上為啥就自作主張叫住了他?
腦中思緒還沒理清,便看見那雙夜湖一般的眼睛朝著自己看來。
勉強將腦中的思緒壓下,雲霓張了張嘴,隻得隨口問道:“你,是我父皇禦前的侍衛嗎?
那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
“屬下適才調來沒幾天,公主不認識在下也是正常。”
“哦,這樣啊,那.……沒事了,你走吧!”
雲霓揮了揮手,胡亂的說著。
追風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霓凰閣。
或許是因為太過緊張,待到人影消失之後,雲霓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轉身坐到梳妝台前,看著自己緋紅的臉頰,一言不發。
左手不自覺地撫上右手手腕,那個地方,似乎還殘留著莫名地體溫。
原來,男子地溫度這樣高,不過是抓了自己地手腕,便能讓自己如同被暖日籠罩。
“公主,你究竟是怎麽了?
臉這麽紅,該不會是被暑氣打了頭吧?”
秀兒站在一邊,擔心極了。
話一說完,便轉身提了冰盆過來。
“公主,那侍衛雖然討厭,可這冰盆卻是好東西,公主你要是熱得慌,奴婢就用扇子將冷氣扇到你身上,便能涼快許多。”
見雲霓不說話,雙眼隻是盯著冰盆瞧。
秀兒連忙輕手輕腳地拿了綢扇,就著冰盆發出地冷氣,一下接著一下的,把淡淡的薄霧朝著雲霓身上扇去。
“秀兒,那追風,你覺得他是不是很討厭?”
雲霓抬了頭,輕聲問道。
看著這樣的公主,秀兒著實嚇了一跳。
雙眼如剪水秋瞳,聲音如同潺潺溫泉。
這樣的公主,是秀兒這輩子也沒見過的。
“公主,你究竟是怎麽了?”
秀兒蹲下身來,伸手放在了雲霓的額頭上。
語帶哭調的瞧著雲霓說:“公主,你可別嚇唬奴婢,你究竟是哪兒不舒服?
是不是,剛才那個壞人傷到你了?
你的手腕,現在還很痛是不是?”
“本宮沒事!”
雲霓皺了眉頭,將秀兒捂在自己額頭的手打開。
“那,公主,你是不是累了?
若是累了,先休息一下可好?”
“這才什麽時辰?
本宮又不是豬,這個時辰休息什麽?”
雲霓翻了個白眼,頭一次覺得秀兒怎麽那麽笨。
見主子不開心,秀兒更是急得抓耳撓腮。
“不想休息的話,要不然聽聽曲兒吧?
公主,往日你不是最喜歡聽曲兒的嗎?
要不然,奴婢將藝人們叫上來。
你是想聽南府的,還是想聽淮派的?”
“行了行了,本宮什麽也不想聽,你先下去吧!”
雲霓忍不住趕人了。
秀兒委屈萬分,可又實在是沒有辦法。
垂了頭,隻得乖乖的朝著殿外走去。
心裏麵嘀咕的隻有一件事,自己真是太蠢了,伺候公主這麽些年,怎麽就猜不到公主心裏想的是什麽呢?
而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雲霓,腦子裏就隻有一個身影,一雙眼睛。
時間過去好幾天了,這個症狀也沒有得到緩解。
不僅沒有緩解,反而有越演越烈的勢頭。
拓跋雲霓就不明白了,明明都在腦子裏麵告誡自己不要再想他了,可惜每回這樣一想之後,他的影子更是堅不可摧了。
天熱得時候,想到他手中提著得冰盆。
吃飯得時候,看著捏著筷子得手腕,就能呆愣半天。
甚至連看戲得時候,台上那個英姿勃發的麵孔,都能出其不意的轉變成追風的模樣。
拓跋雲霓覺得自己病了,還病的不輕。
可這種病又讓她難以啟齒,一度懷疑是不是追風在手上下了什麽毒,借由手腕傳進她的身體。
從前是聽說過茂林地帶有一種蠱毒,能夠攝人心魄,引導人的思想的。
雲霓估摸著,追風是不是就會那樣的蠱毒。
炎國太子來了這幾日,卻從未有機會見到傳說中的三公主。
明日就要離開了,於是,專程在覲見皇上的時候,提出了想要見一見三公主的要求。
原本皇上是反對的,可是郝枚覺著這樣攔著也有失禮數。
再說了,這炎國的太子著實也是不錯的。
一表人才不說,關鍵脾氣還好。
就在皇上準備阻攔的時候,郝枚先一步笑著說:“你們年輕人見麵說說話也不是什麽壞事,明日你就要離開了,今兒個是得好好得在宮裏轉轉。
皇上,賢侄在這宮中不熟悉,要不然,咱們就叫霓兒來帶著賢侄走走看看。
待賢侄回了炎國,倘若有人問起咱大夏,也能說得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