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朝菌不知晦朔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在場的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傳一下！
整個包廂裏的氛圍，頓時緊張到了一個讓人無以複加的程度！
“我是沒想到，你竟然會如此不珍惜活命的機會。”
關月明長身而起，嘴角的笑容逐漸鋒利。
“殺人者，人恒殺之！”
“這些年，在你手上走過的人命，光我查出來的，就有一百七十八條。”
“你還能夠活到現在，實屬祖墳冒青煙。”
“既然如此，那就隻好由我來代天行罰了！”
從一開始，關月明就沒有想要放過黑心虎的打算。
之所以會說，給黑心虎一個活命的機會，無非是將黑心虎這些年來的犯罪證據交由警方，讓法律來懲戒這個喜好殺人全家的狂徒。
但很顯然，黑心虎並沒有這個覺悟。
他倒在地上，滿臉通紅，死死地盯著關月明，目眥欲裂：“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關月明笑而不語，緩步上前，一腳踏下！
“哢嚓！”
“啊——！”
黑心虎頓時發出一聲瘮人的慘叫，一雙手，就這樣被關月明一腳踩斷！
十指連心！
黑心虎差點沒被這深入骨髓的痛苦，疼得當場暈厥過去！
關月明語氣淡漠異常，眸子卻透著一股子讓人不容拒絕的威嚴。
“殺人——償命！”
“哢！
又是兩腳，黑心虎的兩條胳膊，應聲而斷！
周圍的江湖後生見到這一幕，無不感到毛骨悚然！
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怎麽會如此可怕？！
他廢了過江龍就不說了。
現在更是隨隨便便地，就直接把黑心虎也給廢了？！
這貨甚至從頭到尾臉色平靜，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哪裏還是人啊！
分明就是一個莫得感情的殺戮機器！
“啊！”
黑心虎渾身抽搐，歇斯底裏：“殺了我！”
“求求你！”
“給我個痛快！”
“快殺了我！”
關月明聞言，一身殺意卻忽然斂去。
冷笑一聲，“我為何要給你一個痛快？！”
“我現在把你廢了之後，當年被你殺過全家的那些漏網之魚，定會來找你！”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可這些，又與我何幹？！”
說完，關月明看著站在門口，手裏還拿著棍棒的那些江湖後生。
僅僅隻是一個眼神，就嚇得這群人連忙後退一步，渾身顫抖！
這可是黑壓壓的一片人啊，裏裏外外加起來有百十來號人。
此刻竟然被關月明的一個眼神，就給嚇退了，全都心生恐懼，顯然害怕極了！
仿佛，不是他們包圍了關月明，而是關月明一個人，包圍了他們全部！
很快，人群便如潮水般分開。
在場百十號人，無一人敢阻止關月明的離去。
就這樣遠遠的站著，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口舌發幹！
太恐怖了！
號稱天江江湖第一狠人的黑心虎，在關月明麵前毫無招架之力。
抬手一巴掌，就直接讓黑心虎原地跪下！
更是不到十秒鍾時間，就把黑心虎的四肢給徹底廢了。
這特麽到底是個什麽怪物啊？！
這還是人？！
黑心虎還在地上慘叫，可他動彈不得。
如今他四肢盡斷，膝蓋骨和雙手指骨也已被關月明踩得粉碎。
比之其弟弟過江龍的傷勢，尤有過之而無不及！
完了！
全完了！ 0
黑心虎心中倍感絕望，苦澀不已。
他很清楚，自己的仇家何其多。
特別是那些要殺全家，最終卻苟且偷生了，沒有被他真正殺死的人！
隻要這些家夥找上門來，他黑心虎絕對生不如死！
一想到這裏，黑心虎連就地自裁的心都有了。
可現在，他身上的傷勢，卻是連自殺都做不到！
咬舌自盡？！
那純粹是忽悠人的江湖傳言罷了！
真以為舌頭那麽容易咬斷，咬斷了就會死啊？！
更何況關月明的那一巴掌，已經讓黑心虎的下頜骨脫臼了。
就算咬舌自盡這能死人，他黑心虎也做不到！
關月明對於周遭的一切置若罔聞。
就這樣徑直走到門口，停住腳步，霍然轉身。
僅僅是這麽一個動作，就把那群江湖後生活活嚇了一大跳！
嚇得一群人瑟瑟發抖，兩腿如篩糠，站都快站不穩了！
關月明笑容和煦，眼神卻鋒利如刀，讓人根本就不敢直視！
“心若向陽，方能活得長久。”
“希望你們能夠聽懂這句話。”
言罷，關月明的身影便就此消失了。
那股仿若萬古魔山版的恐怖壓力，頓時煙消雲散。
很快，所有人都已緩過神來，如蒙大赦。
沒有一個人敢再去理會已經殘廢的黑心虎的死活，一個個丟了棍棒倉惶逃命，生怕關月明會再回來！
哪怕不做個好人，他們也絕對不敢在天江作惡了！
一夜之間，金縷衣夜總會倒了！
在關月明離開後不久，便有數量警車來到金縷衣夜總會，將其查封！
而在當天晚上，近乎同一時間。
在一架茶樓裏，趙有德正在和一群江湖大佬喝茶。
這幾個江湖大佬不是別人，正是趙有德拋售的江湖產業的買家。
雖然他們的江湖地位，比不得趙有德。
但此時此刻，這幾個家夥，卻沒有太把趙有德當回事兒。
原因很簡單。
你都被黑心虎逼得低價拋售產業了，我們買了你的產業，自然也算是幫了你一把。
如今黑心虎回來，你死磕也是無用，不如我們就來勸勸你。
如果這事兒成了，你上門去給黑心虎道歉之後，對方並沒有廢了你，那你以後還不得對我們感恩戴德？！
抱著這樣的心態，他們就將趙有德清了過來喝茶。
此時這幾個人圍坐一圈，全部意味深長地看著趙有德。
語重心長的勸慰道：
“趙老哥，事到如今，你就低頭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沒什麽大不了的。”
“而且大家都是一個江湖裏的人，有我們在旁邊說說情，黑心虎至少不會要了你的命。”
“你拋售這麽多產業給我們，讓我們得到不少好處，這個忙我們自然會幫的。”
“您就給黑心虎跪下道歉吧……”
嗬嗬，說得比唱得還好聽！
趙有德心中冷笑一聲，就這樣坐在那裏，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品茶，修身養性！
過了良久，趙有德才緩緩開了口。
言語之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譏諷和不屑。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一個滿手鮮血的劊子手，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了？”
“？？？”
幾個大佬看著趙有德，心想這家夥是被嚇傻了，還是破罐子破摔？
不然的話怎麽連《逍遙遊》 都整出來了？！
真當自己是文化人，欺負咱們聽不懂？！
還說什麽黑心虎隻是一個滿手鮮血的劊子手？
單單是這句話，信不信以黑心虎的脾氣，直接提刀去殺了你全家啊！
“趙有德，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你沒必要破罐子破摔。”
其中一位江湖大佬開口，“拿出誠意來，大家也能幫你。”
“不錯，都是一個江湖的人，沒必要你死我活，現在都什麽年代了？”
“法治社會！”
“打打殺殺的影響多不好啊！”
另一人也開了口。
趙有德掃視一圈，看著這些人，明顯可以看到他們臉上的貪婪。
他們哪裏在想在幫自己，一個個恨不得蠶食自己的所有產業罷了。
“夏蟲不可語冰！”
趙有德眼中譏諷愈發濃烈，“一個殺人犯，我趙某人，可從來就沒有放在眼裏！”
這一句話，一下子讓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趙有德怕是真的瘋了吧？！
“你們如果喊我來，隻是為了說那個殺人犯的事情，那就不要再說了。”
“我手頭上的生意很多，沒空在這跟你們浪費時間。”
趙有德長身而起，看了他們一眼，冷笑連連，“你們也算是在江湖中摸爬滾打很多年的老人了。”
“聽趙某人一句勸，多幹點正經事兒，免得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言罷，趙有德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有個江湖大佬想站起來喊住他，卻被其他人喊住了。
“什麽玩意兒？！”
“真以為自己做了正經生意，就成人上人了？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慚的說我們。”
“這是忘本！”
“就是！”
“要不是我們收了他那些產業，他能籌到錢給黑心虎道歉？”
他們以最低價收了趙有德的江湖產業，還真以為自己給了趙有德多大的恩情。
這事兒，隻要是個正常人，心裏都清楚，這群所謂的江湖大佬，隻不過是在趁火打劫而已！
“罷了罷了，良言難勸該死鬼，他趙有德既然一門心思想找死，我們說再多也無用！”
“招惹了黑心虎這種瘋子，趙有德不死也得脫層皮！”
“聽說，黑心虎在省城舞陽，已經跟了那個魔頭薛狐悲？！”
幾個江湖大佬彼此對視著，眼眸深處，都都掛著深深地忌憚和恐懼。
就算黑心虎在天江市殺出了一番凶名。
但在省城舞陽，他黑心虎也隻是那魔頭薛狐悲的修羅四妖之一！
而且江湖傳言，薛狐悲之所以被稱為魔頭，正是因為這人近乎妖邪。
不是人，而是妖！
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