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黑雲壓城城欲摧
“其實我很好奇這一次,你又會想出什麽好玩的花樣。”
??曲元凱則是指了指薛狐悲手中的折扇:“玩扇子,整個荊楚省,一樣沒幾個人玩得過你。”
??“不過啊……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你有沒有想過成個家?”
??薛狐悲嗤笑一聲:“成家?”
??隨後他打開手中的折扇:“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你這老小子又不用劍!”
??曲元凱笑罵一聲,然後麵露唏噓道:“都說北冥那個劍狂嗜劍如命,我看你和他也差不多。”
??提到北冥劍狂,薛狐悲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凝重下來。
??“七年了,那個劍狂不知道如今到達了什麽樣的程度。”
??曲元凱的神色也是變得嚴肅起來:“七年前,你敗了北冥劍狂,從而讓北冥王關北洋退避三舍。”
??“之後北冥舞陽雖然時有摩擦,但再沒有爆發大規模的戰火。”
??“現如今,北冥王卷土重來,北冥劍狂肯定一直在勤學苦練。”
??“據我所知,七年之約應該快到了吧?”
??話到此處,薛狐悲直接將杯中茶一飲而盡:“沒錯,北冥劍狂,已經來了。”
??“此話當真?!”
??曲元凱麵色一沉,手中端著茶杯猛地捏緊。
??就在這個時候,涼亭那邊,一名曲家的護院快速的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老爺,外麵有人送來了一封信,說是送給薛先生的。”
??“拿過來。”
??曲元凱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薛狐悲便已經將手給伸了出去。
??那名凱家護院急忙將那封信遞到了薛狐悲的手中。
??信打開,裏麵裝著的是一張字條,字條上的字戾氣橫生:“三日之後,天江雙魚島,既決勝負,也分生死。”
??這一封信,是一封戰書,來自北冥劍狂的戰書。
??七年前,北冥舞陽打得焦著不下,雙方都是傷亡慘重,到最後甚至已經到了驚動官方的地步。
??關鍵時刻,是薛狐悲一紙戰書拋出,約戰北冥劍狂,最終以一招的優勢打敗北冥劍狂,致使北冥王那邊士氣大損,最終悻悻而歸,終止了這場戰爭。
??那時候薛狐悲那一封戰書上麵的字一樣是霸氣側漏,而如今北冥劍狂這戰書中的字一樣是殺機盡顯。
??“北冥劍狂,果然還是逃不出那個“狂”字,七年前他輸你一招,這七年,他怕是被這一招困得瘋魔了。”
??曲元凱一邊說著,一邊重新讓人給自己添了一杯茶:“去嗎?”
??薛狐悲依舊打量著手中的那一張字條:“殺機盡顯,鋒芒畢露,比起七年前,這北冥劍狂的實力,的確是精進了一大截。”
??話到此處,薛狐悲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了一絲久違的笑容,他悠然打開手中折扇,輕輕搖晃,長籲一聲。
??“這一戰不可避免。”
??“可有把握?”曲元凱繼續問道。
??“劍狂苦練七年,實力大增,我薛狐悲這七年,一樣沒有落下。”
??曲元凱卻是突然沉默了好一陣子:“決定了?”
??“嗯,戰書都飛來了,我還有選擇嗎?!”
??“七年前是我主動約戰,劍狂來了。”
??“如今七年後,我又有什麽理由拒絕?”
??“習武之人,如若慫了一次,斷了脊梁,那一輩子都走不出這個魔障,這一生就算是廢了。”
??曲元凱微微的點了下頭,沒打算再多說:“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說,好好準備吧。”
??“三日之後,我在雙魚島上看你風采。”
??“已經有好多年沒見你舞扇子,倒是有些期待。”
??“定不會讓你失望。”
??薛狐悲重重的點了下頭,眉宇間充斥著一股自信。
??高手對決,要的便是這樣一種自信,如若還沒開打心中就慫了,那這場戰鬥便注定會輸。
??“來,我們繼續喝。”
??曲元凱端起酒杯,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
??……
??三日後的傍晚,一艘遊船從省城碼頭出發,一路開往天江雙魚島。
??落日斜陽,天際那邊一片火紅。
??曲元凱和薛狐悲並肩站在甲板之上,身後跟著的是十幾名曲家的精銳。
??這一行,是薛狐悲去找北冥劍狂單挑的,並不會和北冥王那邊發生群戰,所以曲元凱並沒有必要興師動眾。
??這雙魚島本就位於北冥舞陽的中心處,既不屬於舞陽,也不屬於北冥。
??所以在這座島上大戰,絕對公平,誰都占不了便宜。
??盡管如今北冥舞陽隨時準備開戰,但說好的是單挑,那麽今天,無論是曲元凱還是關北洋,都不能提前埋伏對方。
??這是規矩!
??曲元凱和關北洋也都是這荊楚省數一數二的人物,如若趁著這個機會埋伏亂來,那將會被整個荊楚所笑話。
??這兩位站在荊楚頂端的大佬,可丟不起這種人。
??沒過多久,前方,就已經能夠看到雙魚島了。
??不過此時雙魚島那邊,卻並不是紅雲籠罩,上空反倒是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烏雲。
??七月天,說變就變。
??這種天氣,還真說不清楚一會到底是圓月高照還是暴雨雷鳴。
??“快到了。”
??曲元凱看著遠方的雙魚島,語氣平靜的說道。
??“嗯。”
??薛狐悲輕輕的點了下頭,微微打開了手中的折扇。
??後麵有一名才加入曲家三年左右的精銳問道:“老爺,那個北冥劍狂,為何要把單挑的時間選在晚上?”
??曲元凱回到道:“因為上一次他們那一戰,也是在晚上。”
??這個時候,遊船已經靠岸,一行人從船上走了下來。
??雙魚島並不大,但是上麵卻有樹林,同時岸邊林立著不少的大石頭,最大的石頭差不多有一人多高,而且這種石頭還不少。
??據說在幾百年前,這一大片其實是大山,後來因為長年的山洪,導致這一片全部被淹沒,而這座雙魚島,便是一個山頭。
??這個時候,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晚上七點,天際那邊的斜陽,隻剩下一道殘影。
??北冥劍狂還未到,但是薛狐悲並不著急。
??那邊不遠處,有一尊大石頭,差不多有將近兩米高,薛狐悲抱著龍頭扇子,踩著亂石,一步一步的朝著那尊大石頭走了過去。
??最後,薛狐悲來到了那一尊大石頭上坐下,懷中抱著扇子,凝視遠方。
??曲元凱和那十多名曲家精銳並沒有跟著走過去,因為他們清楚,一會薛狐悲和劍狂大戰起來,周圍十米範圍內,不能站人。
??此時,天際那邊最後一抹斜陽也盡數落幕,整個天空好像突然就變得黑了下來。
??夜幕降臨了,那不遠處的江麵上,同樣是一艘遊船,不急不躁的朝著這邊開了過來。
??“他們來了。”
??曲元凱凝視那邊的遊船,心中蕩起一絲漣漪。
??而薛狐悲則依舊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一尊大石頭上,宛如一尊雕塑。
??幾分鍾過後,遊船靠岸,甲板之上,同樣是十多人走了下來。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名年紀和曲元凱差不多大,身材卻是有些矮小瘦弱的男子。
??他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但渾身上下卻是衝刺著一股上位者的氣息。
??這個人便是關北洋,北冥王關北洋。
??他的旁邊,則是跟著一名穿著一身名牌,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的青年,他叫關健,是關北洋的獨子。
??再後麵,則是和曲元凱那邊一樣,跟著一大群梁家精銳。
??人群之中,唯獨沒有見到北冥劍狂。
??一群人上岸,最後在離曲元凱那邊隻有七八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關北洋還未說話,那關健便第一時間對著曲元凱開了口。
??語氣之中,寫滿了輕浮,完全沒有一種對長輩尊重的感覺。
??“曲叔,怎麽就你來了,我那小媳婦呢,怎麽沒有跟來?!”
??說這話的時候,關健的那副嘴臉還故意做出了一個很誇張地失落表情。
??這關北洋也算得上是一代梟雄了,但偏偏生了個兒子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二世祖。
??這種人仗著家裏有權有勢囂張跋扈,但真本事壓根沒有。
??他口中的小媳婦,自然是曲天瑤了。
??曲天瑤是出了名的美女,在荊楚省上流社會非常的出名,甚至放眼整個南方,一些豪門闊少也都對曲天瑤垂涎三尺。
??但是,他們也隻能垂涎,對於那個小郡主來說,還真看不上這些二世祖。
??而這個關健,很早之前就叫囂著以後要把曲天瑤娶進門當小媳婦,但他也就叫叫。
??先不說北冥舞陽水火不容,就算是世交,曲元凱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關健這種垃圾。
??曲元凱眉頭微微皺起,也不客氣,用手指著關北洋:“關北洋啊,你這兒子再不好好管教,以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關北洋淡淡一笑:“多謝提醒,不過我的兒子,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這兩人不愧是死對頭,剛見麵,便懟上了。
??不過今天並非是他倆主角,所以在懟了幾句之後,便沒再多言。
??這個時候,一直坐在那一尊大石頭上麵的薛狐悲突然站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薛狐悲那邊望了過去,隨即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那邊的遊船。
??遊船的甲板上,站著一個身材挺拔的人。
??四十歲出頭,黑衣、黑發、黑色的劍……
??夜幕降臨,此人就好像是這黑夜中的王者,光是在那裏一站,就能夠給人一種屏住呼吸,心驚肉跳的感覺。
??他便是北冥劍狂,至於他的真名,忘了!
??因為這些年來,認識他的人,一直都稱他為劍狂,早已經不記得他的真名。
??甚至連他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曾經叫什麽了,因為他的心中,隻有劍。
??劍狂的臉上不帶有任何的表情,隻見他雙腿微微下沉,蓄力一躍,整個人如同大鵬展翅一般,瞬間從那甲板之上一躍而下。
??然後,他穩穩的落地,一樣是將劍抱在懷中,一步一步的朝著薛狐悲那邊走了過去。
??“來了,好久不見。”
??薛狐悲看著那邊的劍狂踏步走來,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同時他身體裏麵的那一股熱血,已經開始沸騰。
??“七年前敗在你的折扇之下,今日,還回來。”
??沒有太多的言語,話音剛落,那一柄泛著寒光的劍便已經從劍鞘裏麵抽了出來,咻的一聲。
??“轟——!”
??高天之上,突然一道閃電劃過!
??黑雲壓城城欲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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