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夕飛快趕回別院,將青嵐道長的話告知急的焦頭爛額的幾位公子,楊禕爬上床就準備幫父親解毒。
“我來吧。”張靈夕看了看他,“嗬,你那點功力,我怕你把自己搭進去。”
楊禕低著頭坐在床邊,沉聲道:“還是我來吧。畢竟有很大風險,不管發生什麽,他是我父親,這都是我應該承擔的。”
“要不我來吧。我比你的功力還是……”崔甯向前一步,右手拍了拍楊禕的肩膀。
張靈夕看著房梁叉著腰,雲淡風輕地道:“我說,這雖然有風險,但是青嵐道長說了,靈力越高成功率越高。你們都靠邊站吧。我做基本上就是躺幾天,你們做,嗬,不是我看不起你們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自不量力不可惜,可別連累人家楊丞相,人家可是國之棟梁中流砥柱……”
“靈夕……”楊禕難得這麽平靜的語氣叫她,“我非常感謝你願意救我父親,但是,這真不是你應該承擔的。而且後山還有無法辨認的危險,你需要保留實力。”
“實力什麽時候都該保留。但是實力也是應該用在刀刃上。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楊丞相的人身安全。至於後山……”張靈夕抬了抬頭,“血供的土地。嗬,誰知道是個啥玩意。說不定我也降不住呢。反正前後都是危險。還不如先做有回報的。哈,得你楊公子一個人情,這個值!”
“靈夕……”楊禕不肯讓開位置。
張靈夕笑嘻嘻地推了推他,瞬間翻臉,一張靈符拍他臉上,他定在原地。
姑娘不耐煩得看著崔甯,“趕緊把他給我挪開,盡耽誤事兒。”說著爬上床扶起了楊丞相,盤腿坐在身後。
她一路過來就想明白了,她覺得離魂香氣味似曾相識,就是因為那日放大五感去試楊丞相,他身上就是這個味兒,而且那時他已無靈力,所以中毒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自己也是知道的。至於為何今日突然發作,很可能是毒素積累到位了,也可能是被人強行催化了,好拖住他們不要管後山的事。
本來還苦惱楊丞相的情況不明不好處理,這會反倒迎刃而解。隻是,後山的東西恐怕緊要得很,幕後操縱者直接棄車保帥了。
張靈夕深呼吸一口,集中念力於右手二指,輕輕按上楊丞相的背心,緩緩閉上眼睛凝神輸入靈力。
貫通的靈力,讓她又如那日在明君閣地宮那般,閉上眼睛也能看到氣流。這回是看著淡黃色的光影由自己的手指流出,轉入身前之人的身體,然後在胸口位置如樹葉般擴散開來,再流回中部位置飛速旋轉。
她加大了功力,氣流旋轉得更快,但是沒有出口。她尋思著這樣肯定不行,隨即改二指為整個手掌。隨著她加大輸出,光影顏色越來越深,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右手在發抖,也感受到了左手上綁著的絕塵在震動。
楊禕人動不了,但眼睛越睜越大,崔甯和蕭潯也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拳頭不自覺捏緊,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張靈夕心中盤算,到底是自己功力不夠還是對方中毒太深,已經用到了八成功力了,卻還沒能衝破出口。這可是她降長江靈獸時都沒用到的程度。
她把心一橫,左手起了張靈符,往絕塵的位置輕輕一推,再捏緊拳頭,重重吸了口氣,張開左手手掌用力按到自己右手背上,瞬間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推著胸口正中的黃色氣旋順著食道的管路從口中傾瀉而出。
同時間,楊丞相身子往前一傾,一大口黑血噴在青白色的帷帳上。
“靈夕!!”蕭潯驚叫出聲,向前扶住嘴角流血的姑娘。
崔甯則趕緊將楊丞相扶住,還是不能動的楊禕急得幹瞪眼。
張靈夕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發抖的左手,扶著蕭潯的手下了床,同時一揮手揭了楊禕的靈符,對方趕緊撲過來抓住她的手,“你沒事吧。”
“放心。我們倆都沒事,你父親應該馬上可以醒來,你去到點水給他漱漱口,把嘴裏殘留的毒素也洗掉。”張靈夕吃力地站起身,往長桌那走去,“蕭潯哥哥,麻煩你給我倒杯水。”
張靈夕連喝了兩杯水,盤腿在地墊上坐好,閉上眼睛輕輕說道:“我需要調理一下,可能得要一點時間。沒事,不用管我,你們看著楊丞相就好。讓他多漱口幾次,再喝多一點水,幾大壺水給勁灌。噢,崔甯哥哥,你去住持那看看王謹,我對那兩個老道信不過。”
她聲音越來越小,氣息越來越弱,趕緊自覺閉了嘴,凝神運轉著靈力,感受著氣流一點點的重新積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靈夕覺得自己的靈魂逐漸回來了,她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王謹坐在對麵,一臉嚴肅的趴在桌子上直勾勾盯著她看。
她露出一個笑容,“幹嘛。我沒事。消耗一點靈力而已。調理一下就好。”
王謹聽著她有氣無力的聲音,一肚子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隻是柔聲說,“就知道你會這樣,我都懶得過來看你,省得心疼。”
張靈夕歪著腦袋閉上眼睛,伸出了右手,“那要安慰。”
王謹無奈地歎了口氣,雙手捧住了姑娘的小手,“青嵐道長用時比你長多了,還是你比較厲害。而且道長還悄悄給我說,青雲道長重的毒比丞相輕得多。”
張靈夕點點頭,“這個我早就猜到了。嗬。而且搞不好是苦肉計。”
“此話怎講?”王謹發現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張靈夕摳了他的手心,輕描淡寫地說著:“那日在偏殿,我曾在台子上運轉過靈力,當時就聞到了丞相身上的味,隻是當時不知道那是離魂香。而且他當時就沒有靈力了,所以中毒已久。但是青雲道長就沒有,他當時靈力充沛,沒有中任何毒。”
王謹被她摳得心癢癢,但也隻是笑笑道:“所以,昨天的事,就是剛剛好。不想讓我們在後山呆。”
“嗯。”張靈夕點點頭,然後猛的抬起頭,“昨天?”
王謹無奈得歎了口氣“是啊。你在這老僧入定般打坐已經十二個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