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守關人與器靈
腳下乳白色的石階泛著柔和的光芒,少年一身白衣拾階而上。
“老黑,你之前是不是說過通三層樓就可以解鎖第二形態?”
落後數步台階的黑霧恭敬的回答道:“是的主人。”
王淮邊走邊向後看了一眼問道:“到時候我可以自己選嗎?”
跟在後麵的黑霧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心中升起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王淮疑惑的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黑霧不緊不慢的解釋道:“隻有您附近方圓百裏,血脈高貴或者實力強大的生物才能成為混沌的五種形態的選擇對象。”
王淮一陣無語想起剛出世時麵臨的兩個選擇,白貓的本體可以算是實力強大,帶來的幾個天賦技能也很強。
他突然停下腳步,“等等,在我附近百裏?曾雲不是已經死了!?那他怎麽可以成為選擇之一。”
黑霧出聲解釋道:“血脈的掃描對象不需要活物,隻要有足夠支撐掃描的介質勳在就可以。”
王淮沉默下來琢磨了下黑霧的話,心中想道:難道是曾雲死後的軀體?
他並不知道混沌初次覺醒時掃描的不是曾雲的遺體,而是被關押在神秘空間中那道弱小的靈魂。
“不對啊,山海宗身為青山世界三大宗門,千百年的底蘊不會就隻有這兩個靈獸給我選擇吧。”
這次輪到黑霧沉默了,他冷清的說道:“沉睡的時間太長了,體內的殘餘力量不足以支撐太多對象的掃描。”
王淮冷笑一聲,繼續問道:“我要是找到一根龍骨,那第二形態是不是就可以變成神龍了!?”
黑霧冷漠的嗯了一聲算是默認了王淮的說法,冷漠的態度仿佛是在說,你能找到再說吧。
這下輪到王淮興奮了,他試探著問道:“妖族也行?”
“嗯。”
王淮再次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黑霧問道:“混沌隻能變成別人的樣子,沒有本體?”
漂浮在象牙階梯上的黑霧身體翻動。
“不會就是你這樣吧!?”
他搖了搖頭回答道:“主人您解鎖全部六種形態,就可以變成本體了。”
王淮點了點頭轉身繼續前行,心想看來還要很久啊。
隨著兩人的交談,一白一黑兩道身影來到了十二層雲樓內的第三層。回想起進入雲樓二層見到的無數石像,王淮已經做好迎接無數黑衣刀客的準備,如果真是那樣他扭頭就走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整座三層樓內空無一物,空間也與之前的大小一般無二,腳踩青石地麵的王淮竟是愣在了原地不敢再繼續上前,周圍環境安靜的詭異這讓他有些慌。
“就這?”
難道三層樓的守關之人就是那掉下去的黑衣刀客?王淮猛然轉身,看著身後人不人鬼不鬼的黑霧竟然有些親切,難道這就是先苦後甜的快樂?這.……這也太幸福了吧!!
一步踏出,異變突起。
“老子就知道不會這麽簡單——!!”
受到某種不知名的召喚,裝在七清鈴中的青犢自動跑了出來,長刀漂浮至王淮眼前竟是一分為三!
三把長刃的樣式差不多,隻是刀身的紋路不太相同,青犢漂浮在三把刀中間,一左一右一紅一藍,左邊的猩紅之刃就是黑衣刀客用的那把刀!刀身的花紋像龍鱗一樣密密麻麻十分整齊,刀柄上同樣掛著一個圓環上麵刻著兩個字“百煉”。
三把利刃氣象各異,百煉看上去血腥殘暴,青犢看上去沉穩厚重,第三把刻著“漏景”的藍色長刃給人一種陰冷柔軟的感覺。
王淮看著擋在身前的三把長刃,心想這三層樓的守關人不會就是他們吧?
“這把青犢你不是已經給我了嗎!?”
轉過身沒看到黑霧的身形,回過頭來眼前一花,已是物移景變。
四處看了下,一身白衣的少年來到了一個類似小花園的地方,四周有花有草,有流水有疊石,一把太師椅放在正中,上麵十分隨意的放著一件灰色長衫。
山不轉刀轉,看著懸浮在眼前的三把長刃,王淮眼神幽怨。
“刀是我的,他說了不算。”
“嗯?”
身邊突然想起一句陌生的聲音,王淮向前看去一個身穿灰色長衫的老人不知何時坐在了上麵,或者說那件衣服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人,一個胡子花白的氣度雍容的小老頭。
“你們都退下吧,不要嚇著這孩子。”
空中的三把利刃一陣晃動,化作三道流光去到了老人身後,三道光芒重新匯聚,變成了三道人形。
第一位王淮已經見過就是那黑衣刀客,第二位是個身穿素雅長裙頭頂荷葉帽的高挑女子,女子長相絕美,耳朵上對著一對十分長的耳墜,隻最後一位是個嘟著嘴的小女孩,小姑娘還沒有黑衣刀客一半高,粉嘟嘟的像個瓷娃娃。
王淮心中驚道:“器靈!?”
灰衫老者一揮手在他對麵出現了一把相同的椅子,他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語氣說道:“小友,坐。”
王淮心想自己這副皮囊裏到底還藏了多少東西,看眼前的老者不像是工具人,不知自己的識海裏除了黑霧到底還住了多少靈魂.……
“在下王淮,江湖人稱‘行走的儲物法寶’,您老怎麽稱呼。”
老人嗬嗬一笑,說道:“我姓孫名仲,你就我叫孫老吧。”
王淮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孫老您是這關的守門人?”
老者微笑著點了點頭。
眼前老者氣象不俗長得就很上三境,王淮試探著問道:“孫老,您這層樓要怎麽通關。”
老人捋了捋胡子說道:“和你之前一樣,打敗我就可以登樓了。”
果然……
“失禮了!!”
王淮驟然爆發全部靈力,他可不管眼前的老人多大歲數,一拳撂翻!!
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冷酷的。
向前遞拳的王淮還沒來到老者身前就被黑衣刀客攔了下來。
“你不是我的……額.……”
兩者對拳,一聲巨響後,王淮化作一道白色流光倒飛出去,一路倒滑不知碾碎了多少花草。
坐在椅子上的老人拍了拍手,看著狼狽不堪的王淮心情一陣大好,好聲解釋道:“小家夥,之前你之所以能擊敗百煉,是因為他受到了二層樓的壓製,現在可沒那麽容易了。”
身形深陷磚牆的王淮抽出腿腳轉身說道:“打擾了。”
看著轉身就要離去的少年,老人急忙出聲道:“年輕人怎麽可以輕言放棄!留步。”
白衣少年身形一顫,轉過身來臉色惡狠狠的搶了句反派台詞:“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們不要太得意!”
孫老頭愣了一下,哈哈一笑說道:“小友真是有趣,老夫困在此地不知多少年月,終於碰到了一個能說話的人,這樣吧,我給你降低點通關難度好了。”
王淮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笑嗬嗬的走回來坐在椅子上說道:“失禮了失禮了,小煉,別在這杵著了,快站著回去吧。”
黑衣刀客聞言竟真的走回了老者的身後。
王淮對著老頭感激著說道:“還請孫老高抬貴手。”
老人撫了撫長須笑著說道:“好說好說,小友可會下棋?”
“五顆子練成一條線的那個?”
“圍棋。”
“打擾了……”
就這樣,灰衫老人在小花園裏對著麵前的年輕人,從一顆棋子有四口氣講起。
兩個時辰後,王淮兩指顫抖夾著一顆黑子久久不曾落下,棋盤上密密麻麻擺滿了白子一顆黑子都沒有。
身穿藍色短裙粉嘟嘟的小器靈對著一旁的身材高大的黑衣劍客說道:“這孩子人生中的第一局棋怕也是最後一局了吧。”
青犢畢竟與白衣少年並肩作戰了一段時日,她默默走到王淮身邊,手拿一張嬋娟輕輕擦拭掉王淮嘴角的血跡,紅潤的嘴唇微張沒等說話,一旁的小老頭就急忙咳嗽了幾聲。
“咳咳,觀棋不語。”
一聲脆響,王淮手中的棋子終於還是沒有落下,滾落到院子裏的地上,他終於忍不住,隱忍多時的內傷爆發開來,一口鮮血噴了出去,怒斥道:“老頭子,就算她說破大天這局還能贏?”
孫老一身王者之氣,出聲道:“我不管!”
青犢看著王淮有些不忍心的說道:“要不你還是選擇打吧……你知道這些年我們是怎麽過的嗎.……”
在素衣女子眼中,這幾天和王淮一起打打殺殺的生活簡直就是神仙日子啊!
王淮看著她的眼睛,良久之後“打擾了。”
這一刻,一身王霸之氣的老人終於變成卸下偽裝變成了一個老頑童,他再次出聲道:“小友留步!!”
王淮機械式一卡一頓的轉過身,“說—”
“你說的那個五顆子連成一塊的怎麽玩?”
王淮:“噗!”
最後,王淮退出雲樓識海,來到外界手裏多了本棋譜。
外界,躺在地上的小丫頭方小朵看著睜開眼的白貓說道:“你……你醒了啊。”
王淮:這不是我應該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