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拒婚

  棠繼禮回到家的時候，傾城正端坐在後院的涼亭中，涼亭的陰涼處，開著盞盞白色的玉簪花，綠色的青叢裏，一身白衣的傾城如大朵的玉簪，綻放在滿地的青翠之中，綻放在棠繼禮的眼中。 “父親。”許是因了棠繼禮的腳步，傾城收了琴音，柔柔的站起，盈盈的走向棠繼禮，一身的白衣，讓棠繼禮恍若夢中，十八年前，那個如夢似幻的女子，也是這樣喜悅的走近自己，卻又決然的離開了他的生命。 “清濯。”棠繼禮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十次幾百次把眼前的女兒當成那個心底的女子了，隨著她的長大，她越來越像自己的母親。一顰一笑，甚至聳鼻子的小動作。棠繼禮的世界恍惚成許多年前的夢境。 “父親。”傾城的聲音裏有著些許的不樂，但是麵對為了自己的幸福不再去妻妾的父親，她實在是不忍責怪。隻是輕聲的叫著，想把父親在回憶中喚回。 “傾城。父親有事與你講，待會到我書房來。”棠繼禮無法控製自己的心緒，隻能把對傾城攤派的時間延後，給自己時間平息洶湧的心境。 待傾城收拾一番趕到父親書房的時候，正聽上父親與張德的對話，是說執王爺請求皇上取消指婚的事。傾城聽出父親的不悅，隻說自己的傾城有哪點配不上他，傾城才明了，父親叫她來的目的是為了指婚。而且皇上指婚的對象是個並不想娶她的男子。 傾城推門進入書房的時候，把父親和張德都嚇了一跳。傾城生性淡然，很少有事情能讓她煩亂，可是當聽到有人經不願意與自己結親時，就亟不可待的推門進來，但是當她麵對父親那張慍怒的臉時，瞬間又恢複了平靜，盈盈下拜，給父親行了禮。 “父親，那個男子女兒也不願意嫁的。女兒早已有意中人了。”傾城的聲音綿軟中透著堅決，即使是在說女兒家芳心暗許的事情都沒有絲毫的羞意，仿若一切隻是順理成章，又好似一切都是風輕雲淡。 棠繼禮看著女兒聲色未變的臉，心頭升起一陣陣的暖意。 “此生不入帝王家。”這是清濯的臨終遺言，更是女兒生下來就被人言中的命運，所以在知道女兒有這一想法時，他的心激動地都能跳出那層薄薄的肌膚，呈現到女兒的麵前。自己沒經女兒的允許，就斷然的向皇上拒婚，看來這一步是走對了。 “為父已經向皇上遞上了奏折，如若皇上一意孤行，為父將告老還鄉，與你采菊東籬。”再對傾城說話時，棠繼禮的聲音已經恢複了淡然，仿若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剛才，本來就什麽都沒有發生，拒絕了皇上的指婚，執王爺再如何做，對他，對傾城而言，本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可是想到有個人不把他的明珠放在眼中，他又不由得生氣，傾城是自己手心裏的寶，他內心不願意任何人去嗬護，包括皇上，雖然他是皇上極為器重的股肱之臣，但是他並不想與皇上分享自己的女兒，雖然每年，皇上都會千方百計的想把傾城接到宮中，雖然皇上每年都會給傾城上次大量的財務，但是他每次都想辦法為傾城拒絕，在他的心裏，對這個女兒的愛就如同對清濯，不容許任何人插足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