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失去與錯過
慕容擎天愣怔的刹那瞬間被綠玉捕捉，綠玉手撫著慕容擎天的胸口，低聲的請求著什麽，那神態，郎情妾意，讓在座的眾姬妾豔羨不已。唯有傾城，如看一抹與自己無關的風景般，看著兩人低言淺笑。
慕容擎天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把眼光瞥向傾城，瞥向紫蘇。紫蘇不似傾城，能對慕容擎天與別人的調情淡然處之，所以呈現在慕容擎天眼中的紫蘇，一臉的潮紅，讓人心動不已。
傾城也看出了慕容擎天對紫蘇別有深意的眼神，隻是不知如何是好，唯有用一次次的喝茶來掩飾自己心底的慌亂。
“王爺，妾身在深閨時就聞得姐姐舞藝超群，連那見多識廣的默頓禪師都驚為天人。今日妾身大驚，王爺屈尊來楚玉閣設薄酒為賤妾壓驚，不知姐姐能否屈尊一舞，讓妹妹開開眼界。”綠玉的言語依然溫婉欲滴，卻讓慕容擎天煩亂不已。
他確有讓自己的諸多姬妾打壓傾城的心意，卻不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讓傾城獻舞。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這是一種怎樣複雜的感覺，說是自己的私心也罷，說是自己的袒護也行。
不過綠玉話出口了，而且看似合情合理，不容辯駁，隻能未置可否的把眼神拋向了傾城。
傾城一臉淡泊的兀自飲茶，好似整個事情與自己無關，她身後的紫蘇臉色卻更加紅烈，好似那被辱的是自己而不是傾城。
“王妃意下如何？”慕容擎天看戲般的看著傾城，剛才還煩惱綠玉不懂事的心思在見到傾城和紫蘇的臉色之後瞬間煙消雲散。
“妾身舞藝荒廢了不少時日，怕是舞了汙了王爺和眾位妹妹的眼。”傾城性子淡薄，卻也不是任人欺侮的主，回答的倒是滴水不漏。
“姐姐客氣了，誰不知道姐姐一舞驚天下，今日不是妹妹我非要看姐姐的舞，是咱們王爺，昨晚告訴綠玉很想看姐姐的舞呢。”綠玉的話語陰陽怪氣，在對傾城施壓時還不忘把慕容擎天昨晚留宿在她處的事情拿來炫耀。
紫蘇早已耐不住性子，正欲上前，卻被那紅衣女子緊緊抓住裙角，動彈不得。
“王妃姐姐今日身體不適，傷了元氣，還是不舞的好，妾身舞技粗陋，卻對琴曲獨有心得，願為王爺彈撥一曲，為王爺助興。”那紅衣女子聲音嬌柔，隻把人心軟透。
“王爺，紅鸞妹妹琴曲著實惹人心動，不過隻有曲，無姐姐的舞豈不寡淡？”綠玉未等慕容擎天言語，就用癡纏擋住了慕容擎天的答言。
“王妃你還是舞一曲吧，本王很是想看呢。”慕容擎天語罷，就用嘴含住了綠玉遞到嘴邊的葡萄，卻扭頭把葡萄吐到了綠玉的俏唇之內，調戲之意，見者皆知。
“王爺，臣妾的舞，紅鸞妹妹怕是奏不上曲呢，臣妾的婢女紫蘇善音律，一直是由她為我奏曲，請王爺允準。”傾城知道紅鸞剛才是為自己開脫，知道自己無法脫身時，就極力的想把紅鸞推出這個屈辱的漩渦，卻不想，硬生生的把紫蘇牽入了這個萬劫不複的深淵。
“王爺要看舞，臣妾自當舞，隻是夫妻同體，王爺作踐臣妾，是不是該三思？”傾城話語中沒有絲毫的溫度，好似屈辱都是自己的身外之事。轉身就去換舞衣了。
隻留下慕容擎天和一室愣怔的姬妾，綠玉的臉色早已變了顏色，隻是怯怯的看著慕容擎天的臉色，不斷的變幻。
慕容擎天再次抬眼時，本期望看到的紅豔在他的眼中直直的下落，如同一束拋起的紅綢般萎軟的落到了地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預兆。
靜默，如同寂靜的黑夜。
“小姐。”紫蘇向傾城奔去，卻被身前的古琴絆倒，隻剩下苦澀的叫喊，回蕩在靜默的大廳。
慕容擎天把傾城抱在懷中，如同抱一個不知事的嬰兒。傾城的臉色緋紅，藏在炫紅的舞衣之中愈顯嬌弱。讓慕容擎天心痛不已。
“快宣太醫。”慕容擎天的聲音慌亂急切，讓有心的姬妾生出一陣寒意。她們，從未得到過慕容擎天如此的急切。當她們終於反應過來，慕容擎天已經抱著傾城沒了蹤影。
慕容擎天在路上緊盯著傾城的臉，還是那般的淡然，遊絲般的呼吸讓慕容擎天突生出了將要失去她的恐懼，在行走中把手伸到傾城的鼻端，感覺到傾城灼熱的呼吸時，他懸著的心才驀的落地。
慕容擎天再次把傾城帶到了軟玉閣，將要把傾城放到他的床榻上時，他突然想起那日傾城醒後掙紮著要離開的身影，就再次把床上的錦被蓋到傾城的身上，抱著傾城走向冷香閣的方向。
跟隨在身後的姬妾看著慕容擎天，如同一個無措的孩子，隻知抱著傾城，茫然無措的奔走在王府之中，如一隻無頭的蒼蠅，唯一在他意識之中的，就是他懷中的，是他不舍的割舍的傾城。
在冷香閣中，慕容擎天把傾城抱到床上，那床上滿是淡然的百合清香，讓人心曠神怡，如同懷中這個淡然的女子般，在不經意間就攫住了他的心，讓他不舍的割舍。
慕容擎天坐在床上，抱著傾城的身體，抱在懷中，慕容擎天能感覺到傾城的體溫，那樣的灼熱，把他的身體和心肺都灼的發痛。
紫蘇卻很快的打亂了這份寧靜，匆匆的趕來，把慕容擎天推離了傾城的床榻，直把慕容擎天推出了冷香閣。慕容擎天由著紫蘇推搡著自己，眼神卻始終盯著傾城床榻的方向。好似那個所處是他心魂的所在。
紫蘇關了門，把暖意丸掰碎了塞到傾城的嘴中，坐在傾城的床前，摸著傾城因高燒而泛紅的臉，淚如雨般灑落。
良久，太醫才匆匆趕來。還未來得及給慕容擎天磕頭，就被慕容擎天趕到了冷香閣中，自己也緊隨太醫進了冷香閣，紫蘇這次並沒把他推出門外，隻是對著慕容擎天的總是冷眼。
太醫把診斷報告告訴慕容擎天，王妃是因為傷寒未愈又受了寒，所以才會昏倒。剛才王妃已然服了至寶“暖意丸”，再服幾日藥身子就不會有大礙了。
慕容擎天如大赦般鬆了口氣，讓太醫開了方子，紫蘇親自去抓藥，煎藥。留慕容擎天一人在冷香閣的內室中守著傾城。傾城依然紅潮滿麵，隻是呼吸已變的沉重，身上白色的被子上赫然繡著交頸的鴛鴦，在碧綠的水中玩耍，唯有一抹粉紅的菡萏盛開在傾城的心口處，慕容擎天不禁伸手去撫摸，細密的針腳，粉嫩的色彩，直直的撩撥著慕容擎天的心。讓慕容擎天的心也變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