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情誤
整個室內,隻有戒備的慕容擎天和慕容冷月,慕容擎天在傾城緊緊攥著紫蘇的手的時候,突然想起了紅鸞那句張狂的話,而慕容冷月,則是始終未對詭計多端太後放心。
“慕容擎天走向傾城和紫蘇的中間,想隔開傾城和紫蘇的距離,可是他剛剛走進這姐妹倆,就見到眼前掠過一道白光,因為距離太近,慕容擎天無法用自己的內功將這到白光擊退,但是下意識的,他抱住傾城,幫傾城擋住了紫蘇戳向傾城的利刃,血,汩汩的在慕容擎天的後背流出,當傾城看出慕容擎天的異樣的時候,慕容擎天的胸口也開始淌血,汩汩的血,鮮紅的血,瞬間,就占滿了傾城的雙眼,而此時,慕容冷月早就上前一步,將紫蘇的嬌嫩的脖子握到了自己的手中。
傾城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已經變化了的世界,突然的沒了主意,隻是看到慕容擎天的傷口的時候,她的心疼得近乎窒息,而看向紫蘇的時候,她終於感覺到了,自己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有連綿的恨意。
整個錦宸宮都變得靜默,所有人的心神都關注在胸口被麗人戳穿的慕容擎天身上,沒有人注意,在傾城的身後,又一柄閃光的利刃襲來,傾城的血在瞬間就奔湧而出,此時,錦宸宮再陷入無邊的差異之中,靜默中,唯有閔浩帝的一聲“不要“最為洪亮。
閔浩帝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傾城的麵前,用自己的身體支撐住傾城搖搖欲墜的身子,而邢贛也終於在傾城被刀刺傷之後,出招對付那個將利刃插入傾城體內的虎侃。
閔浩帝看著傾城逐漸變得蒼白的臉色,心中的心疼鋪天蓋地而來,他聲聲的喊著傾城,可是傾城那虛弱的眼神,卻緊緊的盯著慕容擎天,慕容擎天的眼神與她的眼神交匯,纏綿,全然不顧這個室內的其他人,仿若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就連身上的疼痛,都仿若不在一般。
慕容擎天艱難的抬手,摸向傾城的臉,眼中的溫柔仿若旺泉之水,溫柔中溢著氤氳的熱氣,傾城無言的讓他摸著自己的臉,卻感覺到他手上的溫度正在一絲絲的抽離。
“沒想到,我還是保護不了你。”言語中的悲涼,讓聽的人都想流淚,傾城的淚也終於流了下來,隔著半年的時光悠悠,他終於為這個曾經在自己心底駐足的男人流下了眼淚。
“快點傳太醫,傳太醫。”閔浩帝急急的吩咐,也正是因為閔浩帝的話語,錦宸宮愣怔的人群終於反應過來,開始紛亂不已。
先是太後走到閔浩帝麵前,不可置信的看著閔浩帝的一臉怒氣,全然不是剛才癡傻的模樣,慕容冷月因為棠繼禮就在眼前,終是沒有殺了紫蘇,當他手上的力度終於鬆了的時候,紫蘇已經掙紮出了慕容冷月的手,整個人軟軟的跌坐在地上,對蹲在地上的慕容擎天不停的說:“皇上,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是鳳妃,他說隻要殺了傾城,就還我的孩子,我想自己的孩子。”紫蘇的眼淚簌簌的落下,聲嘶力竭的話語都沒能讓慕容擎天回頭看她一眼,慕容擎天的眼神一直盯著躺倒在閔浩帝懷中的傾城,滿臉的心疼。
“我這出去一會,怎麽就惹出這麽大的亂子?”娟子帶著醉醺醺的怪仙趕到錦宸宮的時候,太醫還沒來。隻有兩個身上汩汩流著血的慕容擎天和傾城,一個被慕容冷月扶著堅持著蹲在地上,一個躺在閔浩帝的懷中。身下的血都已經流了不少。
“義父,幫我救他。”傾城強撐著自己最後的理智請求怪仙。
“大夫,救傾城。”慕容擎天知道這個走上前來看自己傷勢的是大夫,卻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不讓他查看,隻是將希望的眼光拋向傾城。傾城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卻堅持著看著慕容擎天,不舍得把自己的任何的精力放到別人的身上。
因為慕容擎天的堅持,怪仙先為傾城止血,血很快的止住,怪仙再看向傾城的時候,傾城卻隻是看著慕容擎天,看著慕容擎天毫無血色的臉。
“丫頭,閉上眼睡會。”怪仙心疼的看著傾城,如果不是有強大的意念支配,傾城恐怕早就昏睡過去。“義父,救他。”傾城的聲音微弱,卻帶著祈求。
當怪仙為傾城包紮好傷口之後,才來到慕容擎天的麵前,慕容擎天已經不像剛才,緊緊按住傷口的手,怪仙隻是輕輕一碰,手就輕輕地被挪開了,而呈現在怪仙麵前的傷口,讓怪仙都莫名的驚訝,那劍,不偏不倚的正好穿透了他的心髒,如若把劍隻能一死,如若不拔,血盡之後還是隻有死路一條。
怪仙輕歎一口氣,對這慕容擎天滿臉的遺憾。有什麽 要說的,就說吧。當怪仙終於轉過頭去,正好看到傾城輕輕的閉上眼睛,一行清淚在眼角處溢出,汩汩,不息。
“傾城,我還是沒法保護好你。”慕容擎天在聽了怪仙的話之後,心突然就莫名的輕鬆起來,剛才怪仙給傾城治傷的時候,他還擔心,自己為傾城擋著一劍,等傾城真的需要抉擇的時候,會顧及他的恩德,現在,自己要死了,傾城以後的日子就不用為難於自己的感情。慕容擎天沒有想到,自己在麵對生死的時候想得還是傾城。
“慕容擎天,你要活著,不然,我永遠不原諒你。”傾城逼迫著自己說出冷情的話語,希望自己對他的恨意能激起他活下去的勇氣,雖然,能讓怪仙搖頭的人很少能活下去。
“傾城,你聽我說,是我不好,一直不知道紅鸞的事情,也對不起冷月,如果我能早點查知,就不會……,我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不曾善待你,等來生,給我個機會,我會好好愛你。”慕容擎天強撐著自己虛弱的身子,將自己靠近傾城用盡自己的全力說話。
而傾城,虛弱的閉著眼睛,隻有眼角的淚不停的順著自己的臉頰灑落,良久,傾城才淡淡的說:“要好好對我,就在今生,何必等來生,來生,我不會給你機會。”傾城臉上的淚水在訴說這自己的情緒,而慕容擎天卻不管不顧,強撐著自己的身子,輕輕的將自己的吻落到傾城的臉上。
傾城本來閉著眼睛,在感到臉上那股涼涼的暖意後,突然的睜開眼睛,看向慕容擎天,慕容擎天的臉正對著她的臉,滿臉的愛惜,讓傾城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淚,簌簌灑落,模糊了眼前這個男子的形容。
邢贛終於追出錦宸宮將胡侃殺死,回來的時候正好見著慕容擎天虛弱的昏倒在傾城的麵前。忙上前,將慕容擎天抱起,直直的奔進靠近正廳的寢室。怪仙也跟著走進去,傾城極力的想站起身子,在閔浩帝的幫扶下終於站起的時候,卻不想站起的那一瞬她整個人卻昏倒在了閔浩帝的懷中。閔浩帝將傾城交給慕容冷月,吩咐匆匆趕來的太醫為傾城診治,然後就帶著徐君豪離開了錦宸宮。
整個大廳,除了太後和紫蘇,都各自或者跟著禦醫去了傾城的寢室,或者跟去了慕容擎天的所在。
“我沒有殺他,我真的沒有殺他。我沒有……”紫蘇哭泣著低聲的言語,而看向她的太後臉上卻露出了詭異的笑。
傾城昏睡了兩日多,等她醒來,對著一臉急色的娟子淡淡一笑,就言道:“慕容擎天怎麽樣了?”
傾城急切的看著娟子,娟子淡然的臉上抹過一絲苦澀,但隻是刹那的功夫,就輕快的回答:“他已經回大隋了。”
“奧。”傾城閉上眼睛,感覺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趁著傾城閉眼的瞬間,娟子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淚。早上的時候,閔浩帝就下旨,不能告訴傾城慕容擎天的事情。
“他怎麽不等養好傷就走呢?”傾城的話語依然淡淡的,但是娟子卻聽出了傾城話語中的關切。
“他練武的人,傷口很快就止住了。大隋國中有事,所以就急著趕回去了,沒等你醒來。”娟子的極力壓抑住心頭的酸澀,可是傾城的心,驀地,就變得冰涼異常。
傾城再也無話,隻是再閉上眼睛的時候,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溢出來,他走了,連和自己打聲招呼都沒有,就走了,就好像他突然的降臨到自己的身邊,告訴別人,她是自己的女人,那麽霸道,根本就不允許自己有什麽異議。
“傾城,現在一切,都好了。你快點好起來。”娟子控製不住的想告訴傾城一切,傾城昏睡的這兩日,有著太多的驚心動魄。
“都好了?”傾城閉著的雙眼終於因為娟子的話語而睜得很大,急切的看向娟子,心底,卻丟失了什麽一般,自己勉力支持的日子,最後的結尾卻不是自己書寫,也許,緊緊是有那麽丁點的失落。
“恩,那日你昏倒之後,皇上就帶著徐君豪出去了,然後就斷斷續續的傳來了皇上將董承捉拿歸案的消息,因為董承被俘,守衛飛瀾城的士兵群龍無首,被徐君豪勸降了。”娟子言罷,看向傾城,傾城的臉上竟然沒有一點的喜色。
“我從來沒想過閔浩帝竟有這樣的魄力,僅僅一天的功夫,一切就都塵埃落定了。”娟子的話語中有滿滿的欣賞,但是在看向傾城的時候,傾城的臉上依然沒有喜色,好像娟子在說的是別人的故事。
“太後呢?”傾城輕聲的問道,臉上依然沒有表情。
“死了,被閔浩帝斬殺在慈顏宮中。不過傾城,你不知道,太後竟然和大隋的鳳妃勾結,企圖要謀朝篡位。”娟子再次對傾城言道,這幾日心頭的震驚都一覽無餘的呈現在傾城的麵前。
“他謀朝篡位是早就有的,不至於那麽震驚吧,如果她隻是想安然的做個太後,一切都是好的,她不安分,不過就是為了閔氏的江山。”傾城看不了娟子的激動,隻是用最冷靜的話語將娟子的激情澆滅。
“可是是皇上,他明察秋毫啊。”娟子的話語中依然帶著欽佩,傾城臉色卻沒了剛才的淡然。
“娟子,你為何總是替他說好話,他那個人我好像比你要清楚。”傾城看向娟子的眼中寫滿不悅,與自己可謂心心相印的娟子,為何就是這般的為閔浩帝說著好話。
“我……”娟子無措的看向傾城,卻在與傾城的眼光相接的時候,突然的躲閃開來。
“娟姐,將我義父叫來。”傾城突然吩咐道。全然不顧娟子神色中的慌亂和無措。
怪仙緊緊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傾城的麵前,見到傾城之後,他阻止了傾城開口,靜靜地為傾城把脈,等確定傾城一切都好之後,才開口言道:“找我什麽事?”
傾城掙紮著極欲起身,再次被怪仙壓住,躺在床上。
“義父,慕容擎天沒事吧?他的傷還未好,你怎麽能夠讓他回大隋?”傾城話語中滿是擔憂,更有滿滿的不悅。
“你找我就是為這事?我讓他走定是他可以走的。”怪仙的神色也是怪怪的,有些語焉不詳。
“義父你不要瞞我?”傾城有些怪異的看向怪仙,他從未見過怪先如此吞吞吐吐的樣子,心中料定是怪仙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
“義父瞞你做什麽?你叫我來就是為這事?”怪仙看著傾城愣怔的臉,趕忙問道。
“閔浩的蠱毒……?”傾城不知道該如何問,所以自己的問的話竟是吞吞吐吐的。
“你是說他的蠱毒怎麽解了?”怪仙看向傾城茫然的臉。
傾城不語,隻是點頭。可怪仙的臉上卻浮起了一層遊移不定。
“我思來想去,隻有一個可能,他根本就沒有中毒。”怪仙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肯定。
“不會吧?”傾城不可置信的看著怪仙,眼神中的迷霧越來越重。怪仙看出了傾城的迷亂,趕忙言道:“也許是我猜錯了,他就是受了什麽刺激突然的就好了也不一定。”
傾城卻隻是搖頭,臉上有淚珠再次溢出,從醒來之後,心頭糾結的那個問題就始終不絕,隻是她萬萬沒想到,怪仙給她的答複就是自己心底最擔心出現的答案。
“丫頭,他病好後我還沒為他請過脈,這隻是我自己的一點想法,不一定就是真的,丫頭,不要胡思亂想,你該好好養病,養好身子再說。“怪仙輕聲的安慰著傾城,眼底的心疼愈加的明顯,怪仙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傾城,她昏迷了兩天的時間,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那個她深愛的男子極有可能騙了他,而她心底裏懸係的男子,卻已經永遠的遠離了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