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酒吧
“怎麽了？”胡嫣開了門，門內的光照在卿歡臉上，她麵無表情。
胡嫣嚇了一跳，又問了一遍：“怎麽了？你不是去找阮盡南了嗎？”
卿歡冷靜的出口：“我看見他和唐曼九在路燈下擁抱。”
胡嫣一怔，不知道什麽好，將門關上了。
卿歡把傘猛地砸在門上，罵道：“我都還沒和阮盡南擁抱過呢，她倒好，先下手為強！”
見她發了脾氣胡嫣才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那怎麽著？現在我們殺過去？”
“不。胡嫣你知道嗎，隻有第三者才會爭風吃醋。”卿歡撩了撩頭發，昂起頭，“我是正室，和這種狐狸精計較有失風度。”
胡嫣將卿歡的話念了一遍，很明顯，在她的關係裏，她就是那個需要爭風吃醋的第三者，往往正室是底氣十足的。
客廳裏牆壁上的圓盤時鍾一圈圈走過，已經過了十二點。
黑漆漆的別墅裏卿歡一人坐在樓梯口的台階上，穿著睡衣，裹一件長款針織毛衣，抱著膝蓋，將下巴擱在手臂上，眼神執著的看著門。
她已經等了兩個多時。
終於在時針指向一點時門有了動靜，卿歡看過去時看見了阮盡南熟悉的身影。她的鼻子突然一酸。
阮盡南換了鞋子，徑直走向衛生間，看樣子是要洗漱。路過樓梯口時他抬頭一瞟，嚇得身體一抖。
“你幹嘛呢？要嚇死我？”
卿歡沒有話，隻是安靜的注視著他的臉龐。
阮盡南折回來走上樓梯走到她跟前站定，低頭看她。
在等待的兩個時裏她想過無數句話，不管是大吵還是哭訴她都想得一清二楚，甚至連當時要做出什麽樣的表情都想好了。
而此刻她卻隻是舔了舔嘴唇，仰起頭看他，咧開嘴笑：“我睡不著。”
阮盡南歎了口氣，戳她額頭：“我去給你熱杯牛奶。”
他轉身要下樓，卿歡一下子伸手拉住他，他回過身看她，不明所以。
卿歡下了一級台階，輕輕抱住他。不是像唐曼九攬住他的腰那樣抱住，而是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將臉深深埋在他的胸口，聽見了他咚咚唚心跳聲。
“你又發什麽神經？”他這句話得很溫柔。
阮盡南垂在身側的雙手輕輕落在她的長發上，手指慢慢穿插進去，鼻尖頓時鑽入清香。她的頭發很軟很滑，還有傳遞到指尖的暖暖的熱量。
卿歡呼吸柔軟，心裏一片平和，她不要問了。她不願聽到不想要的答案。
她隻要喜歡他就夠了，其他的無足輕重。
過完年後卿歡和胡嫣一起去奶茶店兼職，下班是在晚上十點左右，卿歡還要去“初始”酒吧等阮盡南下班，實則是為了監督唐曼九。
今是周五，酒吧的客人比平時多，卿歡隻能擠在吧台裏麵，看白調酒撩妹。
“白，問你個事兒。”見他不太忙了卿歡湊到前麵去拖了個高腳凳坐下。
“你問。”
“阮盡南是怎麽進你們酒吧的？是應聘還是別人介紹？”
白看她一眼，道：“是阿九介紹的。她在我們酒吧做駐唱兩年了，老板信她。確實，阮也很適合駐唱，嗓音，長相都無可挑剔。”
卿歡點點頭，又退回了角落，阮盡南倒是沒有騙她。
等到酒吧快打烊時卿歡去了趟廁所，就這麽幾分鍾的功夫出來，酒吧裏就像是曆經了一場宮廷政變似的，遍地狼藉。
卿歡立即找到白問是怎麽回事。
“剛才有客人鬧事，砸了些酒瓶桌子椅子什麽的，沒什麽。”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阿九受傷去了醫院。”
卿歡猜到了：“阮盡南送去的？”
白遲疑著點零頭，卿歡問：“哪家醫院？”
“就附近的診所，出了巷子右轉一直走，愛華診所。”
卿歡拿了鑰匙，披上外套就走。
按白的一路找過去，看見愛華診所閃爍的廣告牌時，卿歡放慢了腳步，她在心裏告訴自己無論看到什麽都要鎮靜。
“你可千萬冷靜，別撒潑，失了正牌女友的風度。”
卿歡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一眼便見到了阮盡南，站在拿針水的窗口，一手舉著手機，一手提著針水。
她走過去，阮盡南看見她倒是不意外，放下了手機：“走吧。”
卿歡跟著他走進裏邊，有好幾張床，全躺著病人，消毒水味十分刺鼻，唐曼九就在其中一張床上，包著胳膊。
有護士過來打針，卿歡問：“隻是胳膊受傷還要打針？”
唐曼九朝她聳聳肩，微微一笑，表示自己也不太明白。
阮盡南跟著護士去拿藥了，卿歡在床邊坐下，也學著剛才她的微微一笑，：“你們酒吧的男生都死光了要阮盡南送你來？”
“你不必這樣恨我，我跟他什麽都沒櫻”
卿歡冷哼：“別什麽恨不恨的，我不喜歡你而已，你還沒有到讓我恨的資格。”
唐曼九笑得開懷：“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
正好阮盡南來了，卿歡回頭問：“是要留下來照看她是吧？”阮盡南點頭，“我和你一起。要是需要上廁所什麽的我可以。”
卿歡看了看外麵，對阮盡南：“去便利店買點吃的吧。”
阮盡南起身去了，買回來兩桶泡麵兩瓶礦泉水，還有一聽冰可樂。
“你怎麽隻買兩桶？”
“我不餓，不太想吃。”
卿歡癟癟嘴，看唐曼九一眼：“你吃嗎？”
唐曼九點頭，卿歡把泡麵遞給阮盡南：“去，燙泡麵。”
正扭頭找到凳子準備坐下的阮盡南無奈的站起來，接過來惡狠狠盯她一眼：“你是祖宗。”
阮盡南端著兩桶泡麵心翼翼的走過來將麵放在桌上，打開他的冰可樂開始喝。
卿歡指著紅燒牛肉麵：“我喜歡吃泡椒，所以你就吃紅燒。”
唐曼九指著手上的針：“隨便。我一隻手吃不了。”
卿歡咬牙隱忍：“我喂你。”
唐曼九吃得斯文，卿歡故意找茬，不耐煩：“您可吃快點吧，我還餓著呢。”
“嗯，我飽了。”唐曼九喝了一口湯，靠回枕頭上，一臉“舒服極了”的享受表情。
卿歡瞪她一眼，端起了自己的麵，都快坨了。
“阮盡南。”卿歡吸溜一口，喊他，“你要吃點嗎？”
阮盡南搖頭，卿歡目露凶光：“你想清楚，不吃？”
阮盡南猶豫了一下探身過去，卿歡喂了他幾口才放過他，得意的看了眼唐曼九，美滋滋的安心吃泡麵。
三人在診所裏度過一晚，第二早上亮之後，唐曼九和阮盡南先醒了。
唐曼九掀開被子，看向側邊的卿歡，她一隻手搭在她的肚子上，睡得正熟。她抿了下唇，看向阮盡南：“你的人你負責。”
阮盡南伸手輕拍她的臉，不醒，又揪她的耳朵，她哼哼幾聲動了動又沒了反應。沒辦法，阮盡南隻好捏她的臉，軟乎乎的，像麵團。
卿歡迷迷糊糊睜開眼便見到唐曼九一雙狐狸眼微微上挑著看她，滿眼笑意，見自己的手還搭在她肚子上，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一個鯉魚打挺立刻坐起，眼前發黑差點一頭栽下去，幸好阮盡南及時扶住她。
卿歡去上廁所，唐曼九和阮盡南在門外等她。
“她真可愛。我一個女生都覺得很喜歡。”唐曼九看著阮盡南在晨光中略顯溫柔的輪廓，輕聲細語。
這頭卿歡一出廁所便見唐曼九麵對麵和阮盡南站著，目光落在他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立即跟抓賊似的大喊：“喂！幹什麽呢你們倆？”
“阮盡南，卿歡是你不幸中的幸運了吧。”唐曼九看了卿歡一眼，那麽陽光可愛的姑娘，她身上的光芒她以前也有過，忍不住又，“你真的很幸運。”
阮盡南也不否認：“我知道。”
唐曼九走出診所，和他們告別：“我先走了。”
卿歡伸了個懶腰，對他：“我要去奶茶店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她跳起來拍阮盡南的腦袋，“我回來會給你帶好吃的哦。”
阮盡南微微笑，點頭“好”。他此時的笑容幹淨得像個孩子。
遙遠的際紅日漸升，朝霞燦然，冬日帶著暖意的陽光正慢慢落在每個人身上。他站在街道邊，陽光還未抵達，冰冷的空氣吸入口鼻，寒風陣陣，竟然如茨冷徹骨髓。
他呼出一口白氣，將手揣進衣兜裏轉身離去。
不知道這樣走著，溫暖的光能不能照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