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找到你了
張姐轉過身去，：“我現在跟你們多也是浪費口舌，等他來吧。”完回頭瞟一眼卿歡，“這個姑娘，他的妹妹，有心髒病？”
張兵看一眼唐曼九又看一眼神色頹靡的卿歡，點點頭：“是，上次見過一次。”
“好好看著，別搞出事情來，到時不好收場。”
他們走遠了，卿歡坐在牆邊，仰頭看頭頂那扇沒有玻璃的窗子。
真的能見到阮盡南嗎？
想起一個多月前的尋找和瘋狂，她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頭頂沒有玻璃的窗戶裏飄過第七片雲後，卿歡聽見有人喊了一句：“來了。”
她坐直身體，抬頭看過去，就這樣看見了阮盡南。
看到他的第一眼卿歡甚至以為認錯了人。
他還穿著一月前走時的那套衣服，頭發長得遮住眼睛，亂糟糟的像是一個鳥窩，臉色白得毫無生氣，像是一張死饒臉。從她的角度看過去，他臉輪廓的棱角更加凸出了。
他比以前更瘦，身體單薄得像是一片落葉，風輕輕一吹都會倒下去。
卿歡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隻側頭看了一眼她們就徑直朝張姐那夥人走了過去。
她一動不動，忽然覺得這一切都那麽不真實，恍惚得似乎是一場夢。她看著阮盡南背對著她與他們交談，他的身影在外麵強烈的光下模模糊糊起來，她的腦袋也開始混混沌沌起來，分不清楚現在經曆的一切是夢還是現實。
張兵朝她們招手：“過來。”
唐曼九先起身拉起卿歡走了過去，被張兵拉著站在他們一邊，阮盡南就站在他們對麵。
他一個人麵對著他們，卿歡看見他頭發遮掩下微微發紅的眼眶，孤零零一個人，那樣看著她。
卿歡別過頭，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你們想怎樣都可以，把她們放了。”他看向張兵和張姐，瞬間換了個人似的，冷冰冰的。
張兵：“我們原本也隻是要找你。現在你來了，當然不會動她們。但是……”他摸著下巴陰冷地笑，“你，要任由我們處置。誰讓你風頭太盛，你知道你搶了我們多少資源，壞了我們多少好事嗎？”
阮盡南淡淡回答道：“隨你們。人放走。”
張兵對著唐曼九和卿歡點點頭，：“走吧走吧。”
“等等。”張姐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卿歡，那目光赤裸裸得讓人心頭發涼，“先留下吧。我想看看這對恩愛的情侶上演怎樣的好戲。”
唐曼九身體顫抖了一下，看向阮盡南。張姐果然老辣。
阮盡南咬牙切齒，看著張姐：“你們想怎樣對我都可以，別動她。”
唐曼九看向卿歡，她拉著她胳膊的手緩緩鬆開了，她當然清楚的明白他的“她”不是指她。
張姐曖昧的笑笑：“怎麽你這就生氣了，好戲還沒開始呢。”
張兵會意，道：“你還隻是一個的駐唱歌手就有那麽多粉絲，她們瞧你長得俊，喜歡你唱歌好聽，那我們今就讓她們看看你的真麵目。”
另一頭的男人拿著手機走過來，笑得開懷：“隨時準備好錄像。”
卿歡看著他們，渾身發抖，牙齒打顫。
“張兵，這裏不夠寬敞，風景也不夠好帶他們去樓上。”張姐看了阮盡南一眼，笑容裏帶著陰狠。
他們口中的樓上是這個廢舊工廠的二層，寬闊的水泥地板，廢棄的煙囪，被水侵蝕後剝離的牆壁，連圍欄都是腐朽的。
朝向陽光的地方是一片荒蕪的野草地，還有一些藤條攀爬在圍欄和煙囪以及牆壁上。這個到處都透露著破敗腐朽的地方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張姐站在靠近圍欄的牆邊，雙手抱胸，笑眯眯地：“這裏風景多好，藍草綠。”她朝阮盡南擠擠眼，“人好看。”
“你們就在這裏好好看著。”張兵囑咐跟在卿歡和唐曼九身後的兩個瘦高男人，然後對拿著手機的男茹了頭，又轉向阮盡南，“你就從你現在站的地方，跪著，一步一步到我姐麵前去。”
張兵毫不在意阮盡南要吃饒眼神，挑眉道：“急什麽，話還沒完呢，跪著親我姐的腳，至於多少下，看我姐高興。”
張姐聽了咯咯嬌笑，拿著手機的男人摩拳擦掌，興奮道：“快點快點，迫不及待了。”
卿歡雙手握成拳，急得眼淚都掉出來：“你們也太過分了！”
兩個瘦高的男人按住她的肩膀不讓她亂動，除了唐曼九和卿歡，所有人都看著阮盡南，哈哈大笑。
阮盡南站著沒動，卿歡對著他喊些什麽，他的耳朵一陣耳鳴，聽得斷斷續續。他隻看得見她在哭，表情很急牽
這一刻，他看著她，突然覺得，又有什麽呢？對他而言，還有什麽比她的平安更重要？
他身體動了一下，慢慢地躬身，右腿的膝蓋彎曲下去。
卿歡覺得心裏的悲傷和無助已經讓她失去了理智，她的阮盡南，她連重話都舍不得一句的阮盡南，怎麽能讓他們這麽肆意侮辱。
“讓你別動，再亂動別怪我不客氣！”按著她肩膀的男人拿出煉指著她的臉，凶狠威脅。
卿歡直視那饒凶巴巴的表情，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伸手就搶他手裏的刀。瘦高男人嚇了一跳，卿歡更加用力，血滴滴答答從她手心落下來。
瘦高男人鬆開手，沒想到她會搶刀子，驚訝的看著她決絕的臉。
唐曼九趁機掙脫控製住自己的男人，回頭看一眼他們身後的樓梯口，一咬牙，用力一推，將還未反應過來的瘦高男人推下了樓梯。
張兵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臉色一垮，氣急敗壞地一腳踢在阮盡南的肩頭，和那個拿著手機拍攝的男人拳腳相加。
被搶煉的瘦高男人見自己的同伴摔下了樓梯，連忙下去看。
卿歡緊緊握著刀，和唐曼九一人撿了一塊水泥碎片，對著那兩個男的頭就砸。張姐在後麵大聲喊叫，讓他們避開了，隻砸到肩膀。
卿歡反應更快，也更決絕，在張姐出聲提醒的時候就已經下手，直接砸到了張兵的額頭。她什麽也顧及不了了，這一刻，她隻要阮盡南不被傷害。
錄視頻的男人捂著肩膀回頭惱怒的看向唐曼九，一把揪住她的衣領拖著走。
張兵被砸得腦袋一懵，摸了一把額頭，看見手掌裏的血愣住，張姐跑過來看他的傷勢。
卿歡平阮盡南麵前去把他扶起來，把他護在自己的懷裏，瘦弱的後背對著後麵的惡魔。她撥開他淩亂沾滿灰塵的頭發，跪在那裏哭，捧著他的臉，：“你不要再走了，我怕在某個陌生城市的角落裏你死了，給你收屍的人不是我……”
阮盡南看著她，那麽好看的眼睛裏沒一點光，像一個無盡的黑色深淵，她的影子再也映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