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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逃宮之夜

  秦暖卿也大聲道:“脂煙,你好好想想,別被怒氣衝昏了頭腦!枚朵是生性冷淡之人,她不會追求富貴榮華,再者,她要是想破壞你今晚上的表演,大可不畢幫你伴舞,她自己舞就可以了,你我都知道,她的舞姿多麽優美!”


  她見脂煙扭過頭,眼睛裏似乎有些淚水,便放緩了語氣道:“脂煙,沒有證據,可不要隨便瞎想破壞我們之間的姐妹情分啊,明天我去找枚朵問清楚好嗎?”


  看著一臉期待相的秦暖卿,脂煙隻好點頭答應。


  熬過一夜,第二日大早,秦暖卿爬起來連飯都沒吃,就跑到紫宸殿找枚朵。


  枚朵看著桌子上擺的滿滿的皇上剛賜的珠寶、布匹,瞧都不瞧一眼,正是在屋子裏轉來轉去,她喜歡紫宸殿的幽靜和布局,簡單又大方,所以問皇上討了紫宸殿居住。


  秦暖卿跑到紫宸殿,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枚朵驚訝的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怎的跑這麽急?”秦暖卿大吸幾口氣道:“我有事問你。”


  枚朵拉著她的手,走到屋子裏坐下道:“何事?可是為了昨晚麵紗掉落之事?”


  秦暖卿點點頭道:“是,脂煙說那麵紗她之前檢查過的……”


  枚朵麵上露出不快:“沒錯,麵紗確實是我趁旋轉的時候偷偷拽掉的。”秦暖卿聽她答應的如此痛快,有些不知多措:“為什麽?”


  枚朵今日梳著螺髻,頭上半點也無珠釵裝飾,麵容如玉蘭花瓣般嬌豔,她輕吐了一口氣道:“我看不慣她指使人的樣子!要我伴舞還要遮著臉,又要你做了整整一個月的舞裙,本來我不想這麽做的,可是我看到她檢查麵紗的時候,實在氣不過,就拽掉了麵紗。”


  秦暖卿籲了口氣道:“你這麽做,豈不是要傷了姐妹和氣啊?”


  枚朵吩咐草兒上茶:“她隻管生她的氣,我過我的,有什麽相幹?隻許大家繞著她轉啊,我偏不。”


  說完,她又望著一臉擔憂的秦暖卿笑道:“好了,卿兒,我說笑的,如今我和脂煙都封了品級,互相也有個照應不是?我想脂煙也是這麽想的。”


  秦暖卿點點頭道:“但願吧,也不知道脂煙的舞裙是誰剪壞的。”


  枚朵遞給她一碗茶道:“這個可不好說,宮裏人多,出出進進的不好提防。”


  秦暖卿接過茶,大口喝了半盅:“話雖如此,能碰到脂煙精心放置在櫃子裏的舞裙的也沒幾個人。”


  枚朵拿著帕子掩著嘴吃吃笑道:“你是牛麽,這麽喝茶還真是‘如牛飲水’可惜了我這上好的‘珍眉’了。”


  秦暖卿將茶杯一放笑道:“茶麽,就是用來解渴的,枚朵,你覺得這裙子會是誰剪破的呢?”


  枚朵又為她斟上一碗茶道:“這就不好說了,如果外人碰不到裙子,無非不過你、我,離兒和絡兒這幾人罷了。”


  秦暖卿心中一動:“你是說?”枚朵抿了一口茶悠然的說道:“我什麽也沒說。”


  在秦暖卿的調節下,枚朵帶著脂煙喜歡的布匹和珠寶去找了她,大家別別扭扭的情緒才好轉了些。不知道是脂煙想明白了還是什麽,舞裙的事,她不再提起,秦暖卿和枚朵也心照不宣的遺憾這件事,似乎大家又回到了之前其樂融融的狀態。


  早上秦暖卿特意起個大早,跑到禦花園的花園裏采些沾著露珠的花瓣給枚朵做書簽子,上次自己做的讓她討了去,說是喜歡的緊,秦暖卿便答應再給她多做幾個。


  等她到了禦花園後,發現那裏早有一個綠衣女子去的比她還早,拿個白色的小布袋,正在采摘花瓣。


  她聽到了秦暖卿的腳步聲,轉過身來,略微有些吃驚的瞅著她。這個綠衣女子長得十分清秀,細眉細眼,小鼻子小嘴,膚色非常白皙,額頭上似乎都隱隱看到青色的血管。


  秦暖卿衝她笑笑,她也抿嘴一笑,問道:“你也是來摘花瓣的?咳咳……”


  秦暖卿點點頭道:“對呀,花瓣用處很多,可以做香袋、泡澡,還可以做書簽子。”


  她很驚奇的問:“還可以做書簽子?怎麽做?我隻是趁著早上新鮮將花瓣摘了來,放到屋子裏,我喜歡聞花朵的香氣。”她深吸了下空氣,一臉陶醉。


  秦暖卿道:“那我多做幾個拿過去給姐姐。”她很驚喜:“給我?”


  “是呀。用花朵做的簽子放到書裏,滿書的香氣呢。”秦暖卿開心地說。


  “那謝謝妹妹了,我叫琴音,是個不得寵的良人。”琴音說到這裏一臉黯然。


  “不得寵的采女秦暖卿拜見良人姐姐。”秦暖卿也忙還了禮。


  琴音忍不住笑了,趕忙將她扶起。


  她拉著秦暖卿的手問道:“我一見妹妹就覺得很是投緣,住宮裏那麽久了也沒有個說話的人,妹妹可是願意到我的住處小坐一會?”秦暖卿豈有不願意之理,她就恨不得每日都有人陪她玩耍。


  琴音的住處非常特別,到處擺滿了琴,對於琴,秦暖卿是一竅不通,因為不懂,所以心生羨慕。


  琴音見她一架架琴摸去,微笑的看著她道:“卿兒可是喜歡琴?”秦暖卿點點頭,又遺憾的說:“隻可惜我不會談。”


  琴音用帕子捂住嘴,咳了好一會兒,咳完後用手撐住桌麵,平複了一下才說:“也沒什麽難的,無非上心罷了,妹妹若喜歡,我教你就是。”


  秦暖卿走近她,手指搭在她消瘦雪白的腕子上,片刻問道:“姐姐這咳嗽多久了?”琴音想了想說:“有一段日子了,在家時還還好些,自從入了宮,感染了一次風寒,之後落下了病根,吃了許多藥都隻是不見好。”


  她又搖搖頭苦笑道:“隻因我善於撫琴,所以連名字都改成琴音,被送入這牢籠似的宮裏來,家裏人都指望我靠這一技藝能分得聖寵,隻是這身子不爭氣,無法伺候皇上……咳這麽久,也沒有一個過問的,這就是命……兩年了,我這裏冷清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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