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端午節

  皇後慘白著一張臉，咬著牙道：“為了接近皇上，這些女人都使盡了手段。”


  彩尚寬慰道：“那又怎樣，皇後娘娘您才是這六宮之主。”


  皇後將嘴唇咬破，薄薄的嘴唇才顯得有了血色：“六宮之主有什麽用？皇上多久沒上我這興慶宮來了？六宮之主隻是掛了空名頭！”


  彩尚忙道：“娘娘，您還有二皇子啊。”


  皇後喃喃道：“對，我還有祁萱，我隻有祁萱了，她們誰都別癡心妄想！”說到最後，無神的眼睛裏慢慢亮了起來，彩尚看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娘娘，小東子還說，王得福去了承歡殿呢。”


  皇後冷笑了一聲道：“那狗奴才還真是會看風頭，去討賞了吧，正好，不用咱們出手了，以玉淑妃的脾氣，不出明天就會有好戲瞧了，咱們等著就是。”


  第二日，宮裏迅速的傳遍了，說皇上相中了一位在花園彈琴的良人，現已封為良娣，庶六品那，於是宮裏人人都爭相學撫琴。


  玉淑妃靠在床榻上，頭上纏了百花包頭，相比之前的濃妝豔抹，臉上隻略施粉黛的樣子活脫脫一個病美人。秦炏來到承歡殿，一眼就瞅見玉淑妃這副惹人憐愛的樣子，忙走過去問道：“玉兒，聽王得福說你病的不輕，太醫可來瞧過了？”


  玉淑妃靠在秦炏懷裏，眼淚汪汪的說道：“臣妾昨夜以為皇上回來，就一直站在屋外等候，誰知半夜了皇上的影子都沒見著，今早就起不來了，皇上，臣妾覺得頭疼了，臣妾恐怕是要死了，沒辦法再服侍皇上了。”


  秦炏馬上哄道：“是朕不好，朕的錯，讓愛妃受委屈了，恐是夜晚著了涼，叫郝太醫瞧過了沒？”


  翠雲跪下回道：“回皇上的話，郝太醫來過了，可娘娘不許太醫靠近，隻說要見皇上。”


  秦炏對著玉淑妃道：“玉兒，不許胡鬧，身體不舒服怎麽能不看太醫呢？”


  玉淑妃靠在秦炏懷裏，嬌滴滴的說道：“皇上，我這是老毛病了，恐是夜晚受了涼勾起了頭疼的老毛病，見著皇上臣妾的病就好了大半了！”


  秦炏摸著她嬌嫩的臉道：“愛妃，有什麽想要的，想吃的，朕都滿足你！”


  “真的？皇上此話當真？”玉淑妃驚喜的問道。


  秦炏大笑：“朕說話一言九鼎，哪次騙過你呀？”


  玉淑妃眼珠子轉了轉道：“臣妾怕說出來願望後皇上又反悔，怕皇上舍不得那。”


  看著如此嬌媚的玉淑妃，秦炏恨不得滿足她一萬個願望，別說一個了，當即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就你鬼精靈，說出來給朕聽聽。”


  玉淑妃道：“臣妾想看歌舞散散悶氣。”


  秦炏有些失笑：“這算哪門子要求，朕這就喚普天之下最好的歌舞班子進宮表演給你散悶氣。”


  玉淑妃抿嘴笑道：“普天下最好的班子都比不上皇上身邊的班子好。”


  秦炏疑惑道：“愛妃的意思是？”


  玉淑妃道：“宮宴那次良媛和美人的舞蹈臣妾見了以後驚為天人，很想再看一次呢。”


  秦炏有些猶豫：“這……”


  玉淑妃一扭身子：“就知道皇上不舍得，那讓臣妾病死吧。”


  秦炏頓時覺得頭大，可剛才的海口已經誇出去了，如果反悔，天子的顏麵何存！隻好答應道：“好吧，朕依你。”


  玉淑妃馬上高興的抱住秦闕道：“臣妾就知道皇上最疼我了，這麽好的舞蹈不能不有好的琴聲來配啊，皇上再喊上琴良人吧，正好叫我們姐妹聚聚，好好樂嗬樂嗬。”


  秦炏這下真是騎虎難下了：“王得福，宣朕的旨意！”


  玉淑妃冷笑了兩聲，心裏道：這下叫你們好看！

  秦暖卿剛來紫宸殿給枚朵送書簽子，恰巧聽到王得福宣聖旨，讓枚朵去伴舞，她當時驚的目瞪口呆。


  枚朵雙手絞著帕子，眼淚當即就落了下來：“好歹我是他封的良媛，竟叫我給他別的妃子跳舞取樂！”秦暖卿氣的也大叫道：“玉淑妃好大的架子，良媛美人跳舞，良人彈琴！”


  枚朵當即哭倒在床榻上，大聲嚷嚷道：“前幾日才說什麽‘整個後宮之中唯有愛妃一人是朕的知心人’，話還沒涼透呢，這就急著讓我去供他人取樂了。”


  枚朵的貼身宮女草兒勸慰道：“主子，皇上還是很疼愛你的，你看這滿院子的梅花，不是皇上知道主子你喜歡，就讓人在所有角落裏載滿了梅花麽？”


  枚朵猛的從床上坐起來哭道：“不要再提這些梅花，不過和我一樣供人玩賞罷了！”說完，竟跑到院子裏，拿著鐵鍁就要把移栽的梅花挖倒。


  草兒哭求著勸阻：“主子，挖不得啊，萬一萬歲爺怪罪下來，不得了啊。”又扭頭對秦暖卿道：“秦采女，你倒是勸勸我們主子啊。”


  秦暖卿也拿了把鐵鍁幫著枚朵一起挖梅花：“我勸她做什麽，她心裏不痛快，要是挖幾株梅花便解了氣，我便陪她一起。”


  枚朵聽聞此話，扔掉鐵鍁大哭，秦暖卿扶她屋裏歇息，她仍是嚷嚷：“叫我去給人家取樂，我死都不去。”好容易才才哄勸她安靜了下來。


  脂煙和琴音相約一起來到紫宸殿，正看見枚朵把院子裏的梅花刨的亂七八糟，也聽見她說：“死都不會去”知以枚朵的脾性定是不會去的了，她倆互相看了一眼，歎了口氣，直接去了承歡殿。


  玉淑妃依舊是靠在床榻上，懶洋洋的接受了脂煙和琴音的行禮，問道：“良媛怎麽沒來啊，想是看不起我這個淑妃比不上她恩寵正盛，不把我放眼裏啊。”


  玉淑妃一見枚朵竟敢不來，氣的不小心一下子折斷了長長的指甲，心疼的‘哎吆’了一聲，翠雲見狀，忙取了指甲套子來，她隻是氣惱的推開，沒好氣的說道：“不長眼的東西！早幹什麽去了，現在才知道現殷勤。”


  脂煙聽她話裏有話，隻好忍住氣道：“淑妃娘娘，莫要生氣，良媛是身體不適，實在下不了床，要不不會看望娘娘的。”


  玉淑妃閉著眼睛良久，脂煙和琴音還保持著行禮的姿勢，累的胳膊都要抽筋了，才聽她說道：“翠雲，沒見到兩位主子還站著麽，還不賜座。”


  見她倆坐好，玉淑妃緩緩說道：“其實，今日叫妹妹們前來，實在是為了增進姐妹們的感情，我平時在這承歡殿，也不常出去走動，大家還當我不好親近呢，就借這次身體不適和妹妹們親近親近。”


  琴音討好的說道：“娘娘此次身體不適，做妹妹的理應來看望的，娘娘身體現在可大好了？”


  玉淑妃接過翠雲遞過的參湯，用銀匙子攪了攪，說道：“老毛病了，不礙事的，多虧皇上體恤，就麻煩妹妹為我奏樂舞蹈吧。”


  琴音臉色變了變，低頭默默拿起琴試音，脂煙也站了起來擺好姿勢。玉淑妃揮揮手道：“開始吧。”


  外麵是酷暑夏天，屋裏熱的像個蒸籠，翠雲打著扇子慢慢扇著，玉淑妃懶洋洋的斜躺著哈欠不斷，最後索性閉上了眼睛。脂煙熱的汗流浹背，額頭上的汗水將脂粉都衝花了，她憤憤的看著似乎睡著的玉淑妃和得意洋洋打著扇子的翠雲，都舞了好幾個時辰了，玉淑妃就是不說讓她們休息。


  琴音的手指頭撫琴撫的火辣辣的疼，她頭都不抬，汗水滴答到琴上，也豪不在意。


  睡了一覺醒來的玉淑妃睜開眼睛，哈欠連天的說道：“哎呀，對不住兩位妹妹，我竟睡著了，是不是服侍了皇上以後，兩位妹妹的技藝都疏於練習了呢，我聽著遠不如從前那，還是停下休息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