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準王妃之死
眾人還沒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南宮海涵繼續說道:“如果我的推理沒有錯,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李舒雅按她和凶手約好的時間,帶上她的證人明珠一起來到第一案發現場,也就是王芷崋的房間,當時房間內非常暗,因為幔布都沒拉起,凶手躺在床上偽裝成王芷崋的樣子,明珠因為驚恐並不會看的太仔細,在李舒雅的尖叫下,想當然的就以為床上的人便是王芷崋。”
明珠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景:“當時床上的‘王芷崋’長發散亂遮蓋住大半個臉,床上又到處都是血,我……我沒看那麽仔細。”
南宮海涵點點頭:“等你跑出去喊人以後,凶手從床上爬起來和李舒雅一起把王芷崋從床下抬到床上放好,然後清理了床下的血跡。”
玉淑妃問道:“南宮大人,你怎知凶手是把王芷崋的屍體藏在床下的?”
秦厼插嘴道:“定是南宮大人在床下發現了沒有清理幹淨的血跡,把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拖來拖去,想要不留一點痕跡,那卻也是很難。”
南宮海涵笑著讚同了他的想法:“是的,雖然凶手以為兩個人清理現場會節約時間,但是畢竟時間還是非常倉促的。接下來,凶手按照事先約好的打傷了李舒雅,將李舒雅從幫凶變成了一個受害者。”
皇後忍不住追問道:“那凶手可是接著逃了出去?”
南宮海涵拉著開開合合的門搖搖頭道:“凶手比我們想的要大膽多了,他隻是躲在了門後麵,等大家衝進屋裏亂成一團的時候,他從容不迫的走了出來,和大家一起吆喝抓凶手。”
皇後拍拍胸口:“太不可思議了,可南宮大人怎麽知道凶手就躲在門後麵呢?”
他笑道:“很簡單,凶手穿了王芷崋的血衣,他身上也沾染了血,並且靠門躲藏時不小心將血跡蹭在門後麵的牆麵上。”
聽到這裏,大家一片嘩然。
秦厼沉默想了一會兒道:“難道最後凶手和李舒雅起了內訌,所以又殺了李舒雅?”
南宮海涵道:“從李舒雅身上的傷口來看,用刀的力道與刀口的使力順勢都是一個人所為,並且我在李舒雅房間的茶杯裏發現了迷藥的殘渣,牆角也有要幹涸的迷藥殘跡,我想是凶手迷倒李舒雅之後,順手將剩下的茶潑到了牆角所致。”
秦琰認真聽了半天這時才開口說道:“李舒雅和凶手一起飲茶,是熟人,所以她打開門毫無防備的讓她進門來,被下了迷藥以後很容易便送了命。”
南宮海涵道:“茶盞的杯口上有淡淡的口脂,兩個茶杯都有,但是口脂的顏色卻不同,其中一個杯盞,也是放下迷藥的那個杯盞的口脂與死者李舒雅嘴上的口脂相同,另一個杯盞上的口脂我們暫定為凶手的,我派人已查過,這種口脂並不是宮中分配給各宮娘娘使用的,而是天朝最大的胭脂坊’美人脂‘特供的口脂,這種口脂價格昂貴,隻有少數達官貴人的家眷用的起,’美人脂‘裏的老板自然對他們的老主顧都是有文字記錄的。據我所查,我們參選王妃的眾千金小姐中隻有二位是’美人脂的常客‘噢。”
“噢?哪兩位?”“快說是誰啊?”眾人七嘴八舌的問道。
南宮海涵不緊不慢的說道:“二品大都督江淮化之女江南燕和三品光祿大夫黃則孝之女黃鶯。”沒被點到名字的女子暗暗鬆了一口氣,心道:以後選胭脂都要謹慎了,選普通些的才好,否則做了什麽事,一下子便被抓住了,想跑都跑不了。
可被南宮海涵點到名字的這兩人一下子便成了大家的懷疑對象,甚至有人已經開始落井下石了:”原來是江南燕啊,平時高傲的誰都不放眼裏,原來是個殺人魔鬼,好可怕。“黃鶯不是病了嗎,我看就是江南燕,看她粗魯的性子一看就是能看出這事的人!”
性格有些急躁的江南燕哪受的了這些議論,語氣相當衝:“用了‘美人脂’的口脂便成了殺人凶手?南宮海涵,大家都說你是神斷,我看不過是個草包罷了。”黃鶯也附和道:“就是啊,南宮大人,你還得拿出點有力的證據來證明我們兩個人有罪才行。”
江南燕白了她一眼:“我可沒有殺人。”黃鶯不去理會耍脾氣的江南燕,一雙黑白分明眼眸隻一瞬不舜的盯著南宮海涵。
南宮海涵笑了一下,藍盈盈的眼珠一下子變的犀利無比:“看來我是得拿出有力的證據才能讓你心服口服啊,黃鶯黃打小姐。”他拍拍手,兩個太監用托盤拿上來兩件東西,黃鶯一看,便臉色煞白,癱坐在地上,貼身的宮女都不敢伸手去扶起她。
南宮海涵拿起沾了血的衣服和口脂問道:“黃鶯,你看著兩件東西眼熟吧?都是在你房裏搜到的,別說這衣服上的血跡是你的,另外你也不要裝了,你根本就沒有生病,我查過你吃的藥,不過是些安神的補藥,怎麽,殺了人晚上睡的不好吧?。”
黃鶯掙紮著站了起來,怒視著眾人:“不錯,王芷崋是我殺的,李舒雅找到我,說殺了王芷崋,我和她便是七王妃和十四王妃的不二人選,我同意了。”
她扭頭看著南宮海涵:“你是有兩下子小聰明,但是有一點你錯了,說明你根本不像大家傳的那樣神?”
南宮海涵道:“噢?說來聽聽。”
黃鶯瘋狂的大笑了兩聲:“哈哈,我們成功了,我成功的殺了王芷崋,我以為事情會按照我們想的那般順理成章,沒想到李舒雅晚上把我叫到她房裏,她想下藥害我,哼,沒想到被我發現了,”她狠狠的臉色變的猙獰:“我趁她轉身時換了我們兩個的杯盞,她喝了下迷藥的茶,我就殺了她。殺了她。”
她猙獰的樣子讓人看了非常害怕,皇後嗬斥道:“黃鶯,虧你還是三品大員的女兒,你爹娘怎麽教你的?殺了人到現在還不知悔改!”
黃鶯雙目瞪的溜圓:“王芷崋是什麽東西,她哪會繡什麽刺繡,不過是買來哄皇上的,這是她喝醉後嘴快說出來的,她這樣的憑什麽就成了王妃當之無愧的人選?我要是不殺李舒雅,那死的那個人就是我了,我有什麽錯?有什麽錯?哈哈,我沒有錯,沒有錯!我是王妃!王妃!”
半響,上陽宮裏再無半點聲響,直到黃鶯被拖下去很久後,每個人的耳邊還回響著她淒厲的笑聲,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