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幫凶還是受害者
“是我，暖兒。”秦暖卿聽出是秦闕的聲音後，渾身緊繃的弦放鬆了下來：“你站在那裏做什麽，嚇我一跳。”
秦闕抱歉的笑笑：”嚇著你了？我睡不著，出來轉轉。這麽冷你跑出來做什麽？小心著涼。“
秦暖卿靠近他吐吐舌頭：”我也睡不著。“又抬頭看看月亮：”今晚上月亮好大啊，真沒想到就這樣出宮了，我還和做夢一樣呢，去年這時候和舅舅一起吃的湯圓子。“
秦闕認真的看著她，皎潔的月光將她臉部輪廓度了一層柔和的色彩，明亮的雙眸閃爍著動人的晶亮，臉上充滿向往,秦闕忍不住拉起她的手，她的手柔軟又冰涼：”現在想吃湯圓子嗎？“
秦暖卿驚訝的問道：”這麽晚了，還有賣湯圓子的？“秦闕神秘的眨眨眼睛：”別忘了今天是什麽節日，皇上解除宵禁三晚上呢，這三晚上沒人會舍得睡覺的，去不去？“
去，為什麽不去？秦闕帶她悄悄從後院翻牆出去，一路上秦闕始終都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秦暖卿感受著手中傳來的溫度，一直在想：真是太不真實了，真想這樣一直被他牽著手走下去。
秦闕拉著秦暖卿走轉右拐最後再一個小攤子下停了下來：“李老頭，給我們兩碗湯圓子，”李老頭年過古稀，無兒無女就靠擺個麵攤子生活，秦闕自從偶爾吃過他的一次麵，隻要出宮便來找他，他知道今夜他一定在，李老頭曾告訴過他：自己一個人回去也沒事做，還不如和晚歸沒吃飯的人說說話。
李老頭端上來兩大碗湯圓子，笑嗬嗬的說道：“今晚上過節，我送你們兩個小菜，多吃點暖和暖和身子。”秦暖卿看著這個笑容和藹的李老頭，覺得特別溫暖親切。
秦闕用湯匙舀起一個湯圓遞給她：“趁熱吃，李老頭做的圓子好吃著呢。”秦暖卿接過湯圓，咬一口，噴香的芝麻味兒溢滿整個口腔：“”真好吃。“
秦闕很滿意看著貪吃的秦暖卿：”那就多吃點，在左丞相家你也沒吃什麽東西。“秦暖卿吃著吃著，眼淚就掉下來了。他見她哭了慌了神：”怎麽了？是不是想家了？不要哭了，我已派人向你舅舅送了信報了平安，你舅舅捎話回來說讓你也好好的呢，他說‘既來之，則安之。是命，逃不掉。’“
她抬起頭：”舅舅真的這樣說的？“他點點頭。
見她仍是哭個不停，他溫柔的說道：”別哭了，以後每年我都陪你吃好吃的湯圓子好不好？“
秦暖卿眼淚汪汪的瞅著他，讓他覺得她好像一隻小狗之類的動物：“闕，你說真的嗎？”
‘“恩，”他認真的回答：“我保證，如果你先比我吃完這一碗湯圓子的話。”說完，已經大口吞了一個湯圓子，秦暖卿馬上道：“哎哎，狡猾啊。”還想說什麽，看他被燙的呲牙咧嘴的樣子，忍不住大笑起來，亮晶晶的淚珠兒還掛在腮上，秦闕伸手將淚珠兒抹去：“都吃到臉上去了，真是個髒孩。”
秦暖卿顧不得抗議，埋頭苦吃起來。李老頭慈祥的看著狼吞虎咽的兩個人，也跟著笑了起來，他飽經滄桑的臉上滿是慈愛，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
紅袖樓裏，老鴇貼著秦琰和秦厼絮叨個不休：“這位大爺貴姓啊？”秦琰卻隻顧著尋找賽牡丹嬌俏的背影：“免貴姓秦。”
老鴇當然看出了秦琰的焦急，不緊不慢的笑道：“秦爺，你別急呀，我們牡丹姑娘上樓洗刷打扮去了，您啊，稍等片刻。”
秦厼冷笑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一錠金子：“不用再等了吧？”大金寶的眼睛完全被金子吸了過去：“不用再等了，不用再等了，我帶秦爺上樓，不過這位爺，你是不能上去會牡丹姑娘的，要不我另給你找一個美貌的姑娘陪著您？”
秦厼道：”不必了，給我找個雅間，上幾個好酒好菜，我等著我們爺。“
‘”好嘞，您稍等半刻。“大金寶馬上吩咐龜奴準備上好的雅間，又打發小丫頭偷偷上樓傳稟賽牡丹：樓下的秦爺果真是金主，要她好生伺候之類，還有莫得讓他得著便宜，務必讓他掏出全部的錢兩才好。
賽牡丹換了身衣服，略微補看下妝容，聽到小丫頭的傳話，顯得很是不耐煩：花球明明是衝著自己看上的人去的，可是他卻將它撥給了別人！難道是嫌棄自己是青樓女子出身？想到這裏，她緊咬著嘴唇，硬生生將心裏的痛楚咽下。
她知道他也來了，陪那位有錢的秦爺一起來的，但是她卻見不到他，大金寶即精明又狠毒，不能讓她瞧出什麽端倪來，否則肯定沒自己什麽好果子吃。
因為心情不怎麽好，賽牡丹對秦琰並不怎麽熱情，這反而讓見慣女人對自己百般討好的秦琰覺得十分新奇，近距離看著賽牡丹。更覺得她明豔不可方物，並且還有一股清冷的氣質，顯得如此神秘，讓人愈發的想去探究她身上的謎。
賽牡丹小心的和秦琰周旋，喝茶談天說地，順便彈個琵琶唱個清淡的小曲子，足已將秦琰迷的七暈八素，臨走時，她已成功的完成了大金寶交代的第一個任務：得到秦琰腰上的玉飾。不是什麽難的事情，她隻是裝作好奇的樣子隨口稱讚了一下他的腰飾好看，他便摘下來給她瞧，她又天真的對這個玩物讚不絕口，喜愛非常。
一個如此動人的女子喜歡的身外之物，身為男人怎麽會不給？順手就給了，就為了贏得她一個崇拜的笑容。
她倚在窗棱子上，看著秦琰和身邊的白衣男子離開，恨恨的將玉飾攥在手裏：為什麽你就不像別的男人一樣圍在我身邊呢！說好明日再來，明日定要叫你正眼瞧我。
秦厼護送著秦琰也來到左丞相家裏已是亥時。秦琰草草的洗涮了下邊握著賽牡丹給的帕子睡了，他期待著與她明日的再相會，不成想這次出宮竟有這種豔遇，早知道便不帶女眷出來了，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