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隻要,一心一意跟著本王
龍淺幽的聲音細細的,可卻不難傳入到赫連清的耳裏。
赫連清心裏恨得很,她很想大聲說一句無疆是喜歡她的,可是,連無疆都沒發話,她這麽說太不矜持了。
帝無疆忽然低頭在淺幽額角上親了一記,扯著韁繩就要起步,龍淺幽卻低叫了起來:“別在外人麵前對我這麽親近,我怕她對我下毒手。”
“放心,本王的女人本王自會保護,誰若敢在背後動手腳,本王一定會把她活活撕碎。”丟下這些冰冷的話語,他一夾馬腹,與追風配合得天衣無縫,迅速遠離了這一方。
那話激得赫連清心裏一陣苦楚,她知道他一定是因為自己剛才沒有及時來幫他,所以心裏不高興著。
可剛才那機關真的很厲害,她真的很怕,而且那箭頭上分明是沾了毒的,她真的怕自己會死在那裏,因此才會繞著小路趕過來。
繞過機關之後,又怕前方的打鬥還在繼續,所以她策馬跑起來的時候也沒有跑得迅速。
可她不過是個弱女子,難道無疆如此都要生氣嗎?
她咬著唇,根本沒有把龍淺幽的話語放在心裏,隻是一直後悔著,要是剛才早一點趕來,無疆是不是就可以對她另眼相看了?
她讓他失望了,以後她是不是還可以挽回他的心?隻是那麽遲疑了片刻,前方那兩人一馬已經絕塵而去了,想要再追根本是奢侈的事情。
她策著馬兒也迅速朝前方奔去,為了無疆,她在這裏也已經耗費了不少精力,雖說賽馬是他們男兒的事情,可是在女子當中她也要是最出色的。
太子妃永遠是皇族女子裏頭最溫柔得體、最優雅也出色的那個,她不能被別的女子搶去了風頭,隻有讓自己更出色更耀眼,無疆才會更喜歡她。
龍淺幽這個妖孽,她既然是帝問天的人,她就一定能從無疆的身邊把她趕走,一個敵人派來的細作,對她來說根本毫無競爭力。
這次賽馬她一定要讓無疆眼前一亮,不和他們比,卻一定要當女子中最出色的那個。
無疆總歸是她的,她不會輕易言棄。
……
越過數座山頭,中間又停下來數次,獵上了一些野味,等帝無疆和龍淺幽趕到的時候,大部分人已經回到這裏。
皇上和後宮的各妃子們以及舒太後也都到了,見帝無疆的座騎上還有一個女子,皇家眾人眉眼一亮,舒太後甚至忍不住站了起來,匆匆邁步向他們靠近。
太後過來,身後自然跟著一眾小太監和小宮女,騎馬的那些年輕人個個從馬背上翻了下去,帝無疆也是一樣,下馬之後朝龍淺幽伸出大掌。
淺幽把小手搭在他的手心裏,輕飄飄落在地上。
其時舒太後已經來到他們跟前,帝無疆低喊了一聲:“皇祖母。”
龍淺幽學著從電視上學來的宮廷禮儀向舒太後微微福了福身子,細聲道:“見過太後。”
“這位是……”雖然這禮儀不太標準,動作也有幾分散漫,眼底也沒有一般女子該有的恭敬,但舒太後卻似完全沒放在心上,一直緊盯著她的小臉,仔仔細細從頭到腳打量著。
他們家無疆的身邊居然出現了一個女子,還是一個長得如花似玉,嬌滴滴的小美人兒,這麽多年來什麽時候見過如此詭異的一幕?
舒太後萬分震撼的同時,心裏也大大的喜悅著。
無疆已經年逾二十五,皇族眾人裏也就他們帝家這四個男兒以及一個逍遙王,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完全不放在心上,年紀這麽大,別說正妃,就連個妻妾都沒有。
他們家無疆終於願意與女子親近,舒太後怎麽能不高興?
他是帝家四兄弟年紀最大的那個,隻是他點頭願意辦了自己的婚事,其他三個家夥一定也會馬首是瞻,漸漸地定會一個一個把自己的婚事也給辦了。
這麽一想,舒太後頓時對龍淺幽熱情了起來,上前兩步拉上她的小手,細聲問道:“剛才是不是和無疆那小子進賽馬場了?那是男子才該去的地方,以後別再去了,裏頭很危險的,若是傷著了可如何是好?”
沒想到她會對自己這般熱情,龍淺幽睜了睜眼眸,有幾分反應不過來。
記得上輩子的舒太後對自己一直是冷冷淡淡的,這回態度竟和上輩子完全不一樣,是不是真的哪裏出了錯,她這輩子所走過的軌跡和上輩子的已經完全脫線了?
舒太後這舉動不僅讓龍淺幽萬分訝異,就連其他人也被驚到了。
太後對人素來淡漠,除了帝家四個兄弟她能放在眼裏,就連太子爺她也從不在意,這個女子才剛與她見上一麵就能得到她的青睞,這本事果真不簡單。
“皇祖母,這便是京中盛傳的真命天女。”帝無疆回道。
一聽到“真命天女”這四個字,舒太後眼底的熱情頓時冷卻了下來,握著龍淺幽小手的大掌也都下意識地收回。
淺幽眸光閃了閃,笑道:“什麽真命天女的,不過是這些人謠傳,我隻是普通女子一個。”
這話,又驚得附近能聽到他們對話的人心裏為她抹了一把冷汗,有的人在嘲笑著她的不知好歹,有的人在冷眼看著她的下場,也有人心裏為她微微焦急了起來。
這女子看起來不像是個好事的人,長得又是清麗,皇家的男子見到有不少已經為她迷醉了起來,如今聽她這麽一說,均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真命天女,那是多麽重要的身份,盛傳了那麽久才忽然對太後說自己是假的,就這麽一句話,她就不怕為自己帶來殺身之禍,也為她的家帶來滿門抄斬的下場嗎?
欺君,多麽嚴重的罪名!
舒太後眸光閃了閃,視線鎖在她臉上,認真審視著。
她眼神清透,眸子像似會發亮那般,清清澈澈的,在當中確實看不到任何雜質。
她薄唇微動,平靜道:“民間盛傳你真的是真命天女,若你不是,便是犯了欺君犯上之罪。”
“太後,民女從未親自對旁人說過民女是真命天女,也未曾留下任何筆墨說過自己這般身份,這如何是欺君之罪?”凝視著太後的目光,龍淺幽臉色如常,一臉認真地道:
“太後,若有傳民女是真命天女這樣的話,想必也是有心人故意傳開的,太後英明,自然會看得清。”
舒太後沒有說話,隻是一直看著她。
這女子可不簡單,這些話說起來有板有眼的,自己確實無法反駁半分。
不過,真命天女這樣的身份何其重要?這個時候她為何不承認自己是,以此飛上高枝?與真命天女的身份撇得如此幹淨,對她來說有什麽好處?
舒太後不知道的是,上輩子龍淺幽就是因為這個身份,讓自己一聲罪孽,最終也落得個悲慘的下場,重來一世,她最恨的就是這個所謂的真命天女的身份。
龍淺幽依然眨著明亮的眼眸,對上她的目光,淺笑道:“太後娘娘,民女真的是普通女子一個,此生沒有太大的誌向,隻想過平靜的日子。”
“你當真隻想過平靜的日子?”太後的聲音有幾分低沉,聽起來也似沒有半點溫度那般。
龍淺幽點了點頭,笑道:“自然是真的。”
兩人深深互視了一眼,半響太後才薄唇揚了揚,淺笑道:“既然這樣,那便好好留在無疆的身邊,他自會許你一生安寧。”
她擺了擺手,雖說態度比不上剛才那般熱情,但眼底的寒意也少去了幾許,溫言道:“今夜哀家在禦花園裏設宴,你和無疆得要早點過來,哀家為你們準備了美食美酒,知道嗎?”
“知道了,太後娘娘。”目送她離開之後,龍淺幽才輕吐了一口氣,無視周圍那些時不時偷窺的眼眸,抬頭看著帝無疆,怨念道:
“以後不要再說我是真命天女了,你可知道這個身份會為我遭來多少禍患?我隻是個普通女子,並不是什麽真命天女。”
“你是。”帝無疆攬上她的腰,拿著自己所獵回來的野味與她一起向武監令走去,聲音輕輕柔柔的,剛出口很快便被吹散在風中:“旁人的目光大可不必理會,隻要你一心一意呆在本王身邊,任何人都動不了你半根汗毛。”
她知道他所謂的一心一意是什麽意思,他始終還認定她是帝問天的人,不過,他卻相信自己可以讓她背叛帝問天安心留在他身邊。
這個男人得有多驕傲和自信?換了其他人,這會兒隻怕已經把她幽禁了起來慢慢去審問了。
把野味交給武監令身旁的小太監,帝無疆又擁著龍淺幽舉步來到皇上麵前。
“參見父皇。”他輕聲行禮著,又推了推龍淺幽的腰際。
淺幽會意過來忙,跟著輕聲行禮道:“參見皇上。”
帝封海頷了頷首,目光隻是在龍淺幽臉上一掃而過,便看著帝無疆,笑道:“皇兒為何今日隻打了這麽些獵物?是否有美人兒在身旁就耽誤了正事?”
“路上遇到了些阻攔,遭到殺手伏擊,所以才會有點力不從心。”帝無疆平靜回道。
帝封海臉色一沉,怒道:“可惡,誰敢在賽馬場裏伏擊朕的皇兒?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