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賭一把,比誰輸
隨意用了點膳食後,龍淺幽帶著賀蘭冰和賀蘭北兩人,在商都中心繁華地段大大小小的賭坊裏走了一轉。
可走了那麽久,還是沒找到她想找的那個人。
她不清楚穎兒現在究竟在不在皇城,畢竟上輩子遇到她的時候,已經是她在地牢關了一年被釋放之後的事,她不知道她是一直在皇城裏,還是中途到別的地方遊玩過。
醫仙吳思穎,年紀輕輕的已承襲了她師父毒仙所有的功力,隻不過她師父是一身救世的好本領卻喜歡用毒。
而她雖然也不見得比她師父善良多少,但相較起來她更喜歡救人,因為救人可以讓她遇到更多的疑難雜症,也能讓她從這當中學到更多的本領,當然,還能讓她有錢去輸,甚至填飽肚子。
人小小的,平日裏總是無所事事四處溜達,沒事的時候便喜歡在賭館玩兩把,但一般情況下都會把救人得來的酬金輸個精光。
贏錢不是沒有,隻是甚少有那機會。
可是,這商都實在太大,她們隻能在最繁華的圈子裏走一轉,想要在整個商都裏尋找,談何容易?
走在道上,龍淺幽執起衣袖拭去額角的汗跡,看著前方的人山人海,無聲歎息道:“人海茫茫,究竟要去哪裏尋那丫頭?”
“姑娘究竟想要尋什麽人?”賀蘭北走到她身旁,把水囊遞給她。
淺幽擰開木塞子灌了兩口,才把水囊還給她,目光依然在人群中搜索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與你們差不多。”
“與你也是差不多。”賀蘭冰瞟了她一眼,撇嘴道:“你自己也不過剛滿十六歲,別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要知道你也不過是一個黃毛小丫頭。”
淺幽沒有理會她,今日心情有那麽點沉重,玩笑完全開不起來。
賀蘭北暗地裏捅了捅賀蘭冰的腰際,以眼神警示。
賀蘭冰聳了聳肩,來到淺幽身旁輕聲道:“不如你把她的畫像畫出來,我們分頭去尋找吧。”
三個人走在一起,能走的地方總是有限,這樣找下去,要找到什麽時候?
淺幽揉了揉眉角,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隻是,要她畫畫還不如直接拿刀子把她給捅了,琴棋書畫,她有哪一樣是精通的?
“別拿這種眼神看我,不會就是不會。”白了賀蘭冰一眼,她舉步往人群中走去。
瞅著她纖細的身影,賀蘭冰嘀咕道:“不是聽說真命天女才貌出眾,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嗎?”
連畫個畫都不懂,還美其名曰第一才女,這個“第一才女”隻怕也是浪得虛名,美貌是有了,才華卻真不見得有多少。
“你不覺得我們家姑娘,與傳說龍家三小姐相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模樣嗎?”賀蘭北笑道。
“你的意思是……懷疑她是假的?”賀蘭冰盯著她,一臉震撼。
“沒有,這一點倒是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笑道:“或許是借屍還魂,已經換了個人。”
賀蘭冰沉默了片刻,才白了她一眼,舉步向龍淺幽追去。
怪力亂神這種事情,她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也不會相信。
怕是龍家的人特地把這美名傳揚開去,好讓龍淺幽有機會和皇親貴族親近罷了,大戶人家的女兒,有哪個不想嫁入皇家?花錢造勢也不是什麽罕見的事。
隻是,真心不覺得龍淺幽會做這種事,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又在街上走了一轉,眼看著已經快到黃昏,淺幽走到某棵樹下,扶著樹杆稍作歇息。
昨夜被折騰了一夜,今日醒來之後便被蘭皇後的人帶到宮裏接受盤問,一整日下來身心疲累,到現在已經累得連動都不想動一下了。
早知今日會麵臨這麽多的事,昨夜說什麽都不能讓帝無疆得逞,需知道她雖然心靈強悍,可身體卻是柔柔弱弱的,尤其在情事方麵,昨夜之前還是一片空白,這嬌弱的身軀承載過北王爺的瘋狂侵犯後,如何還能承載更多更重的負擔?
“姑娘,事情真這麽緊急嗎?如果不急,不如我們先回王府,你把那人的長相特征描述出來,讓王府裏的畫工試試能不能給你畫下畫像,若能畫出,我們到時再請人去尋找如何?”看著她一張臉微微泛起了幾許蒼白,賀蘭北溫言道:
“姑娘,我們在外頭待太久,王爺這時候必定已經回府,也已經聽說過今日的事,姑娘,你還得要回去向他解釋。”
淺幽也知道王府裏有個暴躁的男人在等著自己的解釋,她再不回去,他必然會發散人手在商都各處去尋找她。
隻是,尋了一整個下午一無所獲,心裏還真有那麽點不甘。
抬頭往天際望了眼,天色確實不早了,她無奈道:“先回府吧。”
站直身軀,揉了揉又酸又痛的腰際,才與她們一起往前方邁步。
“坐馬車吧。”賀蘭冰道:“我去附近雇一輛車子。”
得到賀蘭北的首肯,她才匆匆往街角走去。
“還是冰冰大方。”龍淺幽瞟了賀蘭北一眼,還要說什麽,眼角餘光卻忽然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心頭一緊,猛地側頭抬頭望去,果真看到那一抹她期待已久的背影!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穎兒!”她高呼了一聲。
對方似有所覺,小臉往兩邊張望了下,不見有任何異象,便又低垂頭顱匆匆忙忙往前方趕路。
龍淺幽追了過去,一邊追著一邊大喊道:“吳思穎,給我站住。”
一聽到有人連名帶姓喊自己,穎兒嚇得頓時低呼了一聲,不僅沒有停下來,反而邁開步子迅速逃了去。
龍淺幽是真的快要力竭了,兩條腿又酸又痛,兩腿之間的私密處更是一直腫脹著,難受得很。
不過,穎兒的出現卻讓她心頭大亮了起來,心裏太興奮,疲累也被放在一邊了。
“北北,快給我追上她。”
“好。”賀蘭北丟下這個字,邁步迅速向人追了過去。
已經走到街角的賀蘭冰聽到淺幽呼喚的聲音後迅速折回,回來的時候賀蘭北已經追著那姑娘,消失在小道的盡頭。
“冰冰,快追。”淺幽深吸了一口氣,也邁步追了過去。
賀蘭冰回過神來,也疾步跟上。
那一場追趕的遊戲玩了幾乎半個時辰,最終在賀蘭冰一陣暴走後,穎兒被她攔了下來。
看著她,又看了看身後那兩個疾步追過來的姑娘,穎兒皺著眉不悅道:“你們是什麽人?攔我做什麽?”
剛才還以為是賭場的人在追她,可看這三個女娃子穿著一身錦衣,顏色雖然素雅,可衣裳用料全都是上等的絲綢,看起來像是大戶人家的姑娘,不像是賭坊的打手。
不過,她們跟著自己做什麽?她可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欠了她們的債。
“我幫你還債,以後你跟在我身邊做事。”龍淺幽低喘了兩聲,平順了呼吸來到她跟前,笑道。
“笑話,區區一點銀子本姑娘還能還不起嗎?”穎兒挑了挑眉,不屑道。
不就區區幾百兩銀子嗎?下次找個達官貴人給他治個病,債務肯定就能還清了。
“你在這裏名不經轉,沒有貴人會願意讓你給他看病。”龍淺幽兩手付抱在胸前,瞅著她眼底一瞬而逝的不安,依然薄唇輕揚,笑得輕柔:“但我不一樣,我看得出你是個人才。”
“算你有眼光。”穎兒冷冷哼了哼,卻依然不以為然道:“別以為說幾句好聽的話我就會跟著你,我連你是什麽人都不知道。”
“我是北王爺的人,不過,我不需要你為北王爺做事,你可以好好考慮,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穎兒皺著眉瞅著她,不悅道:“你當我是什麽人?”
一炷香就確定她的去向,可笑了吧?
回眸又看著堵在她跟前的賀蘭冰,眸光一沉:“快讓開,再不讓開,別怪我毒針無情。”
“你打不過我,放棄掙紮吧。”這女子有多厲害,賀蘭冰剛才追她的時候已經瞧出來了,連她姐姐賀蘭北都不一定能敵得過,這丫頭,區區幾枚毒針,以為能毒倒她嗎?
穎兒也知道自己的武功確實不如眼前的這姑娘,別說是她,就連身後那兩人自己也不一定能打得過。
若她們三個一起聯手,就憑她懷裏這一把毒針,定然是比不過的。
她又回頭看著明顯是她們主子的龍淺幽,沉聲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我說了讓你跟隨我,為我做事。”龍淺幽平靜道。
“我不習慣聽從別人的。”
“我與你賭一把,如何?”不理會她的抗議,淺幽笑道:“有沒有這個膽子?”
“沒有。”她實話實說,一點都不認為自己的話有多可笑:“我十賭九輸,天生就沒有贏的命。”
“那好,那我們便賭誰輸。”
誰輸!
不僅穎兒,就連賀蘭冰與賀蘭北也忍不住皺起了眉,一絲訝異。
賭博她們見得多,各種方法各種花樣,可是,素來隻聽人家說比誰賭贏,卻從來沒聽說要比誰輸的。
她們家姑娘不會是做嘢被北王爺折騰了一夜,今日在宮裏受了一日的驚嚇,出來後要勞累了整整一下午,腦子累壞掉了吧?
雖然,她們很清楚這個可能性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