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像是小孩子

  彭歡歡瘸著一條腿，而南晴雨也常年的臥床不起，永天宇和天麟兩個人站咋旁邊，看著這兩個姐妹的樣子，徹底無奈的對視一眼，說：“我怎麽感覺，咱們兩個，像是提前在養老呢？她們這樣，咱們就算是給她們送到敬老院裏，應該也不會有人感覺到奇怪吧？”“是啊，估計老年人都會過來照顧她們倆，這樣子也太難看了一點吧？”


  雖然嘴上這麽說著，但是心裏，他們兩個都知道，這是專屬於那兩個女人療傷的一種方式。有些人，在療傷的時候，會躲在一個角落，默默的自己舔著傷口，最終變成一團怨氣，發散出去，而有些人願意去大聲的嚎叫這個世界對於他們的不公，最後喉嚨沙啞的看著對方猩紅的雙眼，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原來是毫無意義。而有的人，會用吃的東西來讓自己的心情變得好一些，最後他們的心情好了，但是看見鏡子裏那胖的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的自己，心情更加的差勁，惡性循環。


  而像是南晴雨跟彭歡歡兩個人，他們采用的方法，就是回到小時候的那種感覺，在陽光下，曬著太陽，看著彼此，然後去重新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而那些事情，天麟和永天宇兩個人，始終都插不上話，因為他們沒有經曆過。雖然天麟跟南晴雨和彭歡歡從小就認識，但是那種在被窩裏才能說出來的悄悄話，他又去哪兒能夠知道？


  彭歡歡碰了碰南晴雨的胳膊，弄著自己的腳丫子，十分摳腳大漢的樣子說：“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為了逃課出去玩兒，你那時候文靜不行，我怕請假爬牆這一套你來不了，就特意的裝作肚子疼的樣子，去找了一個男老師，說是我來生理假期，讓你陪我去醫務室，你還記得嗎？”南晴雨想了想，點點頭，有些興奮的說：“那是我第一次翹課出去，感覺特別的好，而且，你知道嗎？那次我出去的時候，我緊張的滿手心都是汗，我怕被爸媽知道，而且我也從來不知道，上課的時候出去，竟然空氣那麽新鮮。”


  南晴雨生命中的很多第一次都是跟彭歡歡兩個人一起度過的，像是第一次逃課，第一次去海邊，第一次看煙花，第一次吃路邊攤。這些以前南晴雨都沒有經曆過的事情，在彭歡歡的幫助下，一次一次變得清晰。長在大院裏的人，像是南晴雨這樣的，從小收到的就是良好的教育，讓他們遠離了一切平凡的事情。南晴雨從小接受的是如何讓自己看起來高貴典雅，如何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不能夠追求的高貴公主。


  她接受到的課程是高爾夫，鋼琴，騎馬，這些事情，可是彭歡歡的世界跟她不一樣，她會隨便的背著一個書包在街上跑，心情不好就跳牆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或者是跟路邊的那些賣唱的歌手一站就是一個下午。天空是藍的，外麵的空氣是新鮮的。可是南晴雨是因為彭歡歡才知道這些的。


  躺在床上的南晴雨握著彭歡歡的手，看著她的臉，說：“你一點兒都沒變，這麽多年，你還像是小孩子，笑的那麽天真，你仍舊是小時候的樣子，歡歡，我從來都沒說過，我很愛你。如果真的有下輩子的話，我還是想要跟你做朋友，讓你帶我去很多我之前沒有見過的地方去看看。”


  “你別說這些話，我聽的有點兒害怕。”彭歡歡揮手打開南晴雨的手臂，她眼眶是紅的，她看見南晴雨那真摯的話，她忽然想起自己看到過一篇文章，說是人在臨走的時候，總是會懺悔，自己這一輩子都做過了什麽樣的事情，什麽錯事，會懷念，而且也會感覺到可惜，會跟身邊的人交代一些事情。而現在南晴雨的眼神，南晴雨說出來的話，就像是這樣，讓彭歡歡的心都在顫抖。


  彭歡歡緊緊的握著南晴雨的手，看著她慢慢要合上的眼睛，趕緊提高聲調的說：“晴雨，你不用感謝我，是因為你一直在我身邊，所以我才能夠假裝那麽堅強的。你知道我有的時候很害怕，我害怕自己一個人，我喜歡有你在我身邊的那種感覺，晴雨，你別閉上眼啊，你聽我說話了嗎？”


  “你不用感謝我，我很感謝你啊。我也愛你……”彭歡歡這樣說著，卻感覺到自己始終握著的南晴雨的手，忽然鬆了下去，而像是電視劇裏出現的情節一樣，南晴雨的頭也偏到了一側，在屋裏的彭歡歡終於放聲的大叫起來，她喊著南晴雨的名字。


  在外麵站著的兩個男人聽見這聲音，也撞了門衝進來，當天麟看到躺在床上的南晴雨的時候，他幾乎是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了，他忘記自己是怎麽把南晴雨抱著，然後跑了好幾條街的，他隻是心中有一個聲音在說，快點兒，你不能沒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