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誰是女超人

  這天穆曲行接了李二寶來接她，說是要給李音音接風洗塵。雖然對著說法嗤之以鼻，但有免費飯蹭也沒什麽不好的，唯一不好的是居然還要和崔韜打報告，讓他自己解決晚飯，讓她有種走到哪裏都被BOSS管著的壓迫感，實在難受。


  崔韜倒是一貫大牌樣兒，儼然接受下屬的假條，半點沒客氣，點頭的時候表情還十分嚴肅，略帶點不滿，弄得李音音都覺得拋棄他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差點脫口而出邀請他同去。


  好在話湧到喉頭，刹住得快，她想起某人毫不客氣地接受了她請的一百零八的至尊海鮮拉麵套餐就覺得，崔韜這貨完全不知臉皮為何物，她敢說，他一定敢答應。


  這一天李音音是準時下班的，穆曲行的車已經等在樓下，李二寶的腦袋從後座探出來，小手扒著車窗朝她傻笑。李音音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快步走向穆曲行的車。


  李音音坐在後座看著坐在車裏也不安穩的李二寶，穆曲行在前麵開車，李音音忍不住道：“喲，司機服務不錯。”


  穆曲行惱怒地瞪她一眼，沒好氣的問：“想去哪裏吃？”


  “印象會所！”李音音不假思索地冒出這個名詞，純粹是她印象中的高級餐廳就這家最貴。


  穆曲行車子都差點打了個曲線：“你能有點追求嗎？邊上還有你女兒呢！真虧你說得出口，那地方你也沒陰影啊？”後麵一句嘀咕小聲的很，不過車內空間也小，李音音還是聽見了。


  她看了眼獨自傻樂的李二寶，陷入了沉思。


  那是婚禮第二天，意識到自己理虧，齊臻起了一個大早，買了豐盛的早飯去接李音音。打電話給她的時候，一向愛賴床的李音音居然已經起床了。掛掉電話之後沒多久，齊臻就看到李音音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他忙下車，手裏還拿著一堆油膩膩的食物。他想過無數種李音音可能的表情，唯獨沒有這一種——她笑了，不是諷刺的冷笑，也不是無奈的苦笑，而是那種愉悅的，仿佛看見什麽好玩的事情一時之間沒忍住甚至發出一聲“噗嗤”的那種笑。


  李音音的確是笑了，不是悲哀，隻是覺得可笑，對齊臻，也對自己。


  以往的時光裏，何時有過齊臻拿著一大堆早飯來給她獻殷勤的時刻啊？可今天，他們約定去離婚的這一天，他卻做了。不知道是愧疚還是由衷的期待？


  如果說這之前，她還有過不甘，有過期待，這一刻卻全都放下了。


  李音音朝齊臻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早啊，還給我帶了早飯？謝啦。”平靜地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齊臻意外地、甚至有些窘迫地“嗯”了一聲，順手遞過早飯，又順勢替李音音拉開了副駕駛座的門。


  李音音又笑了一下，這次沒道謝，直接不客氣地坐了進去。


  離婚手續辦起來也很快，也沒什麽財產要分割，證件一交，鋼印一蓋，兩本嶄新的深紅色牛皮本又新鮮出爐了。


  齊臻和李音音一人拿了一本，走出民政局道別。李音音拒絕了齊臻要送她的好意：“不用了，現在你沒這個義務了。”


  齊臻也沒扭捏，轉頭去停車場找自己的車了，等他發動車子繞回民政局大門口的時候，下意識朝那望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想祭奠一下逝去的婚姻。


  然而這一眼，卻讓他看到，李音音扭成一個奇怪的角度掛在民政局大門口的台階上，顯然是出了意外。這一天不是什麽黃道吉日，時間又早，此處剛好無人經過，自是無人幫忙，不過也幸好如此，才讓齊臻一眼看到了李音音。


  他忙奔下車，跑到李音音麵前才發現她不是普通的摔跤，而是已經暈過去了。


  齊臻印象裏的李音音強壯地跟頭牛似得，往日他因為天氣冷熱交替不幸中招感冒的時候，李音音都不會，隻會捧著杯子嘲笑他吸鼻子咳嗽的慫樣。所以看到人事不省的李音音，齊臻著實是嚇了一大跳。


  來不及細想，齊臻這個平日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人，也隻能卯足勁抱起李音音送進車子裏。好在沒幾步路，總算有驚無險，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忙上車往最近的省一院開去。


  李音音醒的很快，齊臻抱著他往急診室衝的時候就醒了，輕輕扯了扯齊臻的衣服他沒反應，奈何力氣已經用盡，就這樣被推進去做全身檢查。


  如果知道得到的診斷結果會是那個，也許她拚盡全力也會阻止齊臻去交錢給她做那個單價一千八百八十九的全身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