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掙扎
「小涵,你過來一下,小姐有話對你說。」
從裡屋出來后,對面的小紅連連向他招手。
周東來為自己兒子準備的這間婚房是標準的兩室一廳,客廳在中間,左右各一間卧室,一間當婚房用,另一間就成了客房,平日里小紅就睡在客房中。
穿過大廳后,左小涵在一眾人的注視下進了左邊的主卧。
「見過少奶奶。」
左小涵略微向前躬了躬身,就站在一邊默不作聲。
「小涵,前幾日我收到你消息后,派人去縣城給我娘家送了信,他們那邊也會派人過來,不過一去一回需要幾日時間,此番你可有把握?」
「不若我們先離開周府,去外面躲避,等我娘家人來了再說?」
短短几句,暴露出這位少奶奶此時的心中虛實。
態度也有些徘徊不定。
左小涵也是第一次對付殭屍,怎會有把握?
若他稍稍露出一絲不自信的表情,恐怕借力的打算就落空了。
他們這些人可以逃避,問題是左小涵逃不掉,必須硬著頭皮上。
這是任務給出的提示。
一直到成功消滅行屍才算完成任務。
少了這些工具人和炮灰的幫忙,讓左小涵一人去對付那殭屍,豈不是肉包子打狗——送菜來著。
「一定要穩住!」
短短几個呼吸間,左小涵就想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當下馬上拍著胸脯保證道:「少奶奶,我們的準備工作你也看到了,以有心算無心,當萬無一失,何況那殭屍只是憑藉本能行事,如何比得上我們的機智?」
打完包票還不夠,為了表現出他早已胸有成竹,又說道:「我這便去竹林那邊,時刻盯著那邊的動靜,少奶奶只需留在屋中,穩住軍心即可。」
連消帶打,總算穩住了這位少奶奶跑路的心思。
臨出門前,小紅突然拉住左小涵胳膊,扭扭咧咧了一會,紅著臉從懷中掏出一個護身符,二話不說塞到他手中,「你自己要小心,可別讓我為你擔心了。」
「這……」
嗅著護身符上飄過來的一絲若有若無的清香,左小涵難為情的望了小紅一眼,對方卻早已扭過身去。
他感覺這節奏有些不對勁。
此時也不便多想。
出了東院后,冷風一吹,左小涵的雙腿竟開始緩緩打顫。
後院的竹林,恍惚間成了一張怪物的嘴,正張著血盆大嘴,自己成了送貨上門的外賣。
「不行,就這樣過去,一不小心就嗝屁了。」
他在院中四下看了看,當機立斷從自己外套的下擺處撕下一塊破布,又去井中打了一些冷水上來,將布塊淋濕后當成了一個簡易的口罩,罩在自己的口鼻處。
據說殭屍視力和聽力很差,憑藉空氣中的氣流來感受獵物的位置,罩住口鼻后,被發現的幾率也會相對小一些。
這些常識都是前世在影視小說中看到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心中好歹淡定了一些。
借著天上微弱的月色,左小涵提心弔膽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後院竹林處摸去。
……
左小涵離去后,高才很快就將自己食盒中的食物和美酒消滅乾淨。
他瞅了瞅屬於左小涵的那個食盒,發現裡面的東西竟紋絲未動,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小涵那小子,值班時間偷偷開溜,這會八成去廚房尋過吃的。」
「反正不吃也是浪費,知道后小涵也不會怪我的。」
高才自認為幫左小涵頂了一會班,偷吃起來也少了一些心理負擔。
「嗝……」
消滅完左小涵的食盒后,高才打了個飽嗝,竟發現肚皮有些撐。
他活動了一下手腳,借著酒意在土坑邊飛快的巡視了一圈。
四周寂靜一片。
除了天上的月色和地上的火把外,看不到一絲光亮,也聽不到一絲響聲。
結束巡視后,高才將地上的被子往身上一裹,靠在樹根底部閉目養神起來。
「左小涵那小子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我可要悠著點。」
這般喃喃自語后,不知不覺中酒意上頭,竟慢慢的睡了過去。
模糊中,似乎聽到身邊有人在交談。
緊跟著自己被拖動了。
「誰?」
高才機警的叫出聲來。
剛想掙扎,又發覺渾身上下軟綿綿的提不起一絲力道,眼皮上好似被人蓋上了一床棉被,壓得他睜不開眼。
「不對勁,莫非是鬼壓床?」
高才一面在心中敲響警鐘,一面拚命的掙扎,最後狠心的咬了一口自己舌頭,總算掙脫了眼皮的束縛。
四周的光線漸漸清晰起來。
「管家,老爺,你們什麼時候來了?」
「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高才一仰頭,就發現自己被兩個人抬在半空中,而抬著他的兩個人,正是周府的管家和家主。
這一發現,立馬讓他驚出了一絲冷汗。
「若是讓東家發現我在值班時睡覺偷懶……」
從高才睡覺的地方距離茅草屋也就十來米距離,兩人全程也不言語,像抬著一頭豬一般,直接將高才扔到土坑邊。
好巧不巧的是,高才的一條手臂正好落在那露出的屍首上,還未吱聲,一股夾雜著腐肉的惡臭味迎面撲來,差點沒讓高才將剛吃下去的美食嘔吐出來。
「管家,老爺,這是怎麼了?為何我全身提不起一絲力氣?可是著涼生病了?」
許是被高才的喋喋不休惹得心煩,管家冷不丁將頭湊了過來,「高才啊,你沒有生病,只是喝多了酒。」
「酒?什麼酒?我只是喝了兩壺而已。」
這句話說完后,那股暖洋洋的困意又涌了起來,兩個眼皮子重新開始了打架,高才只覺得渾身乏力,恨不得就這麼一睡不醒。
只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眼前的一切說不出的詭異,如何睡得著?
高才強忍著心中的懼意,努力的蹭著地面向後挪了挪,企圖距離那臭味遠一些,一番掙扎后,渾身上下大汗淋漓。
就在這時,另一人進入了他眼角的余光中。
黑衣道人穿戴一新的從茅草屋內走了出來。
除了那身長袍外,他手上還多了一把桃木劍,頭上更是戴上了少見金箍圈。
全身行頭整齊,好似在出行一場盛大典禮,說不出的工整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