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豔驚全場
“鳳仙?”
一個冰冷的聲音忽然在身後傳來,鳳吟心頭一顫,身子一緊,她怔怔的站在原地,沒有立即轉身,隻是雙手不自禁的握緊,就連手中的那朵鳳仙花都被捏碎在手中。
那聲音帶著特有的磁性,總會出現在她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她以為經過這一年,她的心冷了,也硬了。卻沒想到,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她仍舊還是脆弱的不堪一擊。鼻子一酸,眼眸裏也蓄滿了淚水。
夜皇坐在院子裏唯一的那棵樹上,一條腿踩在樹幹上,轉頭鳳眼微眯望著底下的那個白衣女子,這個女子比他心中的那個人要高一些,身形要好一些,動作要更優雅一點,就連走路都一絲不苟……
她跟鳳吟從背影來看,沒有一絲相同的地方,卻讓他感到無盡的熟悉,隻是因為她們都喜歡穿白色的衣服?隻是因為她們都姓鳳?隻是因為……她身上有鳳吟的味道?
如果她不是鳳吟,院子裏忽然出現一個人,不應該立馬轉身看去,而後喊叫出聲嗎?她為什麽要背對著他不肯轉頭?她為什麽好像在躲著他?
夜皇心中一酸,她是在怨他嗎?怨他沒有能及時回來救鳳府救她?
翻身緩緩落在地上,夜皇緊走兩步站在女子的身後,唇角勾起一個溫柔的笑容,她的個頭還是隻到他的胸口……
“鳳吟。”
這次的兩個字竟然說的溫柔至極,好似在輕聲念著愛人的名字一般,隻讓人感覺那口氣中滿滿的幸福。
鳳吟的雙眸頓時落下了淚水,她卻緊咬著嘴唇,沒有轉身,沒有應聲,緩緩閉上雙眼。身後就是他的氣息,如此近,如此讓她眷戀,舍不得。而她卻隻能一遍一遍的在心底告訴自己,她是來複仇的,現在的她不能認他,不想認他。
“公子恐怕是認錯了。”
強忍著喉嚨中的哽咽,鳳吟緩緩開口平靜的說著,而那臉額上卻早已淚流滿麵。
聞言,夜皇怔在了原地,這聲音比鳳吟的要柔,要好聽了不知道多少倍,他靜靜的站在原地,他期盼了這麽久,找了這麽久,隻是希望能夠找到那個女人,而現在有可能就在眼前,他怎麽可能會放過確認的機會!不管有多不像,他也要徹徹底底的確認!
腳下用力,夜皇一個閃身就來到了鳳吟的身前,抬頭看去,卻見白影一閃,眼前的女子早已不在眼前!
鳳眼微眯,夜皇緩緩抬頭看去,就在他剛才站立的樹枝上,一個俊美的白衣男子衣服慵懶的站在那裏,而他的懷中赫然便是一身白色衣衫的鳳吟!
“鳳仙姑娘都說了不認識你,怎的這樣糾纏!”那白衣男子挑眉看著站立在樹下的夜皇,嘖嘖直歎,心中不覺嘀咕著,這男人怎的長的這樣好看,如果是個女人,不知道要禍害多少男人了。
被一個陌生男人抱在懷中,鳳吟不禁皺起眉頭,卻聽到那人如此說話,她也就順了這個男人的意思,一動不動的,隻要能讓夜皇離開。
夜皇那深邃的雙眸裏怒火繚繞,就差一點,他就能夠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鳳吟,偏在這個時候,這個男人攪了這一切!
“你與她認識?”
夜皇的聲音中帶著濃重的冷意,一陣無形的壓力猛的迸發出去。
白衣男子臉上帶著嬉笑,衣服得意洋洋的模樣,拍了拍鳳吟纖細的背,“當然!我們是青梅竹馬!”
夜皇的雙眸鎖定在白衣男子放在鳳吟背上的那雙手上,他冷冷說道:“放開她。”
白衣男子頓時翻了一個白眼,他將鳳吟抱的更緊了,“不放!你能耐我何?”
白衣男子的聲音剛剛落下,院落裏的空氣頓時冷了幾分,鳳吟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拳,她真的想將這個男人一拳打下去,什麽青梅竹馬,根本就不認識!隻是,感受著空氣中的沉寂,鳳吟終於有些怕了,她怕夜皇會大打出手,攪了她精心策劃的今晚。
“公子找的那位女子隻是跟小女子同姓而已。”說到此,鳳吟微微頓了頓,感覺到空氣中的冷意緩和了幾分,這才繼續開口說道,“小女子名字是鳳仙。”
“小女子馬上就要去樓內了,如果公子還有什麽疑問,大可以去樓內一辨真假。不過,要提醒公子,小女子是鳳仙。”
鳳吟緩緩吐出口中的字,究竟說了什麽,她不知道,隻知道過了不知多久,將他抱在懷中的白衣男子身子一顫一顫的,而後笑出了聲。
鳳吟緩緩轉頭看了過去,院落裏早已空空如也,沒有了夜皇的身影。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隨即抬頭看向緊貼著她身體的白衣男子,不禁一愣,這男子一頭烏黑色長發,未綰未係披散在身後,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之下是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眸,眼角微微上挑,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膚襯托著淡淡桃紅色的嘴唇……
隨即鳳吟緩緩皺起眉頭,這樣漂亮的五官,拚在一起,竟然是一張壞壞的笑臉,“你在笑什麽?”
聞言,白衣男子低頭看向鳳吟,笑聲微頓,似是有些驚豔,他這一時的表情落在鳳吟的眼中,給了她很多信息,他是第一次見到她,他們根本就不是青梅竹馬,至於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院落,又為什麽會替她解圍,這就有待考證。
隻是微怔之後,白衣男子便是重新大笑了起來,他邊笑邊說著,“你說話一句一個小女子,我在想你哪裏小了?”
話畢,他微微鬆開鳳吟,將她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
聽到白衣男子的話,鳳吟微微皺眉,毫不在乎他打量她全身的眼神,“你是誰?”
見她不躲不閃,竟然連臉都沒有紅一絲,白衣男子頓感無趣,卻在下一刻,伸手將鳳吟眼角的淚水擦去,溫柔的說道:“我叫無憂。”
鳳吟身子一顫,猛然將白衣男子推了出去!
“嘭!”“嘭!”
兩聲輕響,摔坐在地上,身子骨一陣疼痛傳來,鳳吟皺起眉頭,卻一聲都沒有吭。
“哎呦!”
一聲叫痛聲傳來,鳳吟轉頭看去,卻見無憂躺在地上,正揉著壓在身下的胳膊,眉目間一片委屈,就連眸子裏都已經噙著淚水,鳳吟蹙眉,“你不是會武功嗎?”
聞言,無憂緩緩抬頭,猶如一隻受委屈的小貓般,扁了扁嘴巴,終於還是將眼中的淚水忍了下去,他委屈的說道:“我哪裏知道你會推我。”
聽到他的回話,看著他那委屈的模樣,鳳吟隻覺得一陣無奈。
樓內一片鶯歌燕舞,每一個女子都有著自己獨特的美麗和氣質,她們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卻從不流連在任何男人中間,手中的托盤輕巧的放在桌上,纖細如柔荑的雙手輕巧的躲過那些想要摸一下的男人,隨即輕笑的退去,獨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南宮卓側頭看著樓內的一切,他緩緩抬手想要拿起桌上的酒杯,卻不想酒杯早已在空中等待,握著酒杯的是一雙纖細白皙柔美的手,南宮卓麵無表情的接過酒杯,卻沒有絲毫停留,更沒有抬頭去看那女子的模樣。
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南宮澈緩緩一笑,“你對昀兒果然是用心。”
聞言,南宮卓安靜的飲盡酒杯中的酒,卻開口說道:“若兒很聽話,絕對不會像這鳳凰來巢裏的鳳仙一樣不懂禮節。”
早便說好了戌時開樓,卻絲毫不見鳳仙身影。
南宮澈心中不覺好笑,他抬頭看向南宮卓,“韻兒確實聽話,隻是王妃早已經休了,卻不見你將韻兒扶正。”
南宮卓不禁挑眉,他轉頭看著南宮澈那清澈的雙眸,笑道:“皇兄好像很關心本王的家事。”
聽出南宮卓話語中的嘲諷,南宮澈卻不以為意,感歎道:“本太子當初對韻兒很是上心呢……”
那口氣中好似遺憾萬分,若是旁人,定然以為此人是一個一心一意的癡情人。南宮卓卻心中一陣冷笑,上心?是上心從夏若昀那裏得到自己的消息吧!兩人都知道他們對夏若昀這個女子,不過是利用而已,卻一個在說夏若昀乖巧,一個感歎對夏若昀的癡情……
小樓裏的絲竹之聲忽然轉變了,越加急促,好似在催促什麽似的,南宮卓轉頭看向舞台處。
他與南宮澈的包間是在最好的二樓,能夠完全看清舞台上的人。這個小樓分三層,一層是沒有單間的位置,二樓是最好的單間,三樓則是鳳凰來巢裏姑娘們的住處。
而南宮卓所在的包間,正對著舞台,隻要抬頭就能透過眼前半透明的簾子看到下麵的一切,樓下的人卻看不到包間裏發生的事。
舞台要比地麵高了幾分,一層接一層的,就在那急促的琴聲中……
一襲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衣襟邊上勾勒出幾絲蕾絲花邊,袖口繡著精致的銀色鳳仙花,裙擺一層淡薄如清霧籠瀉絹紗,一隻流光通透玉簪束起烏黑的長發,為那雪白的身形平添一絲淡雅之氣。
白衣女子自天而落,緩緩落地,白色的衣衫,百層絲紗輕輕飛舞,麵上的輕紗飄起,麵貌隱隱若現,發絲隨風飄動,渾身散發出妖媚的氣息,那身形卻又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宛若步如凡塵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