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妙殺閣混進南楚國
看著轉身離去的女子,赫連金堯唇角微微翹起,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靜若處子,他本應該遠離,但偏偏她那淡然掃過的眼神讓他心底產生了強烈的征服欲,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在看到他會有如此不屑的眸光。
走的遠了,敏兒這才轉頭看了看身後,早已沒有了赫連金堯的身影,隨即,她崇拜的看著鳳吟,一雙大眼裏閃爍著星星光芒,“小姐,你怎麽知道我們身後有人?”
看著敏兒那小心翼翼的模樣,鳳吟淺淺一笑,從袖口中那處手帕,輕輕擦拭著敏兒臉額上的泥土,“赫連金堯怎麽會放心我自己一個人呢,若是我趁機逃走了,他該如何向鳳帝交代?”
聞言,敏兒明悟般的點了點頭。
鳳吟沒有說的,還有就是依照赫連金堯那高傲的脾性,恐怕是想要在她回南楚國之前,摸清楚她的性子,而那幾個士兵,應該是他安排的,而敏兒則是不小心被選中的少女。
想到此,鳳吟忽然側頭對著那默默無聞跟在身後的將士說道:“你還打算裝多久?”
那將士的腳步微微一頓,他緩緩抬起頭來,一張陌生的麵容,一雙熟悉的眼睛,“為何不讓我殺了他們,非要他殺?”
是的,這將士就是葉竹,鳳吟不曾想過,她一覺睡了三年,醒來就能夠遇到夜皇,遇到葉竹和敏兒,葉竹這個易容確實將她一開始唬住了,但是那熟悉的眸子,還有那劍鞘裏的木劍,一直都在向她彰顯著他的身份。
“你在他心裏,是鳳帝的人,你可以為我擋開那些士兵,但也還沒有到為我下殺手的地步,如果你出手了,赫連金堯會起疑,鳳帝會起疑。”
鳳吟一邊說著,腳下的步子沒有一絲停頓,若不是離三人很近,絕對聽不到她們之間的對話。
葉竹頓了頓,有些猶疑的問道:“你就不怕我確實是鳳帝的人?”
噗嗤鳳吟覺得葉竹問的這句話極為好笑,她側頭笑看著葉竹,“你是我母親的人,那便是我的人。”
聽到此話,葉竹的心裏漸漸安定了下來,他單獨陪她走了有一會兒路了,但仍舊沒有想要去告訴她他的身份,他現在在所有人的眼裏,就是鳳帝的人,若是將身份告訴她了,他心中有一絲的恐慌,她若是不信他了怎麽辦?但此刻,隨著鳳吟的這一句話,一切都煙消雲散。
“我用了一年查出你在南楚國皇宮養傷,用了兩年的時間將鳳帝身邊的所有暗衛都換成了妙殺閣的人。”
葉竹淡淡的吐露出他在這三年來做的事情,看著鳳吟停下的腳步,他嘴角不禁翹了起來,她心裏應該安定了許多了吧,此次去南楚國,她並非是無權無勢,她至少還有妙殺閣的所有人聽從她的指揮。
聽著葉竹的話語,鳳吟的心底湧現出一絲酸楚,她睡了三年,但她身邊的人卻用了這三年做了對她最有利的事情,夜皇為她去爭奪北夏國,葉竹為她在南楚國插入眼線,敏兒也打聽到她的消息,追隨她而來“嗯……”
鳳吟沒有葉竹想象中滿臉的笑意,而是簡簡單單的應了一聲,葉竹微微一愣,但他能夠聽出她這個嗯字裏的顫抖,她是感動了?
隻是這一個回應,葉竹心底就湧現出無盡的滿足,這三年來做的事情都值了。
葉竹的神情沒有一絲的變化,但最為關心他的敏兒早就察覺出他眼底的那絲喜悅,看著葉竹那陌生僵硬的麵容,她心底竟然有一瞬間的悵然,好似什麽放下了,又像是什麽解開了,若是他真的容不下她,小姐好他就開心,那她就盡全力讓小姐過的好好的。
可他當初也不該就這麽丟下她啊在北夏國京都待了幾日,鳳吟每次想要去天牢裏看夜皇的時候,都會被赫連金堯以安全為重的理由擋在了房間裏,讓她寸步難行。
而在這幾日,京都的街道上漸漸有了行人,街道周圍的商店也陸陸續續的開門經商了,透過重重的牆圍,聽不到那些叫喊聲,但是仍能想想到那樣重新熱鬧的場景。
對於百姓來說,到底是誰坐在龍椅上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他們關心的隻是他們的生計,油米粗茶才是他們考慮的範疇,隻要能夠吃得飽,穿得暖,誰做皇帝都無所謂。
透過馬車的窗簾,看著外麵一片熱鬧的場景,鳳吟不禁嗟歎,若是南宮泉看到了這樣的場景,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感觸,對於毫不關心,隻當做飯後茶談的百姓,他所堅守的皇位權利重要嗎?
“小姐,外麵有風,小心病加重了。”
敏兒輕輕落下車簾,在鳳吟的身上蓋了一個薄薄的棉被,眉頭微蹙著。
看著小聲嘟囔的敏兒,鳳吟一笑,“敏兒何時也這樣細心了。”
聽著鳳吟在調侃她,敏兒不予理會,隻是將捧起一碗薑湯送到鳳吟的手中,“小姐快喝,這一路上還遠著呢,也不知道那赫連將軍究竟是怎麽想的,前幾天不讓回南楚國,現在小姐病了,他就派人準備好一切出發,我看他是巴不得小姐有事,所以小姐一定要好好養身子,千萬不能讓他得逞了!”
看著敏兒那小臉上怨恨的模樣,鳳吟微微一怔,心底一暖,接過薑湯一口喝完,笑道:“這馬車這樣穩當,就和皇宮是一樣的,你就不要擔心了,我又不是那麽嬌貴的人,得了風寒就會長病不起的。”
敏兒接過瓷碗,放進食盒裏,一邊收拾著一邊反駁道:“風寒這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不管小姐身體嬌不嬌貴,反正要快些好起來。”
說到此,敏兒微微一頓,有些猶豫的看了鳳吟一眼,終是忍不住說道:“小姐,有些話憋在我心裏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看著敏兒難得的猶豫神色,鳳吟不禁好奇,“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聞言,敏兒思索了片刻,下決心開口說道:“我不知道小姐怎麽就突然變成了南楚國的太女,但是這三年來敏兒也打聽了許多,南楚國的鳳帝,也就是小姐的祖母,性子暴虐,不是個好人!”
說到後麵,敏兒神情越來越嚴肅,似是怕她不信一般。
聽著敏兒有些稚嫩的話,鳳吟輕輕倚靠在馬車裏的軟枕上,當初她醒來,第一眼看到祖母的時候,就知道祖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那殺伐果斷的氣息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怎樣慈愛也隱藏不了,但她也沒有多想,祖母骨子裏的這些東西應該不會用在她身上。
但是經過這幾天,夜皇被騙,南宮澈被囚,赫連金堯的挑釁,這些都在告訴她,這全部都是祖母一手造成的,她也不過是祖母手中的棋子,也許比其他人的分量稍微重了一些,祖母利用她掌控了北夏國,還打算利用她得到整個天下,她心底隱隱有個念頭在冒出來,當年母親逃離南楚國,究竟是母親不想做皇帝,還是祖母不想讓母親做?這個念頭隻是冒出了頭,就已經在她心底紮了根,隨風而張。
“小姐……敏兒說的話重了,鳳帝畢竟是小姐的祖母,也許對小姐不會這樣,是真心實意的……”
鳳吟回過神來,看著敏兒驚慌的模樣,看來她剛才想東西一時失了神,讓敏兒誤以為她不開心了。
想到此,鳳吟伸手拉住敏兒的雙手,但見敏兒的手心已經溢出了一絲汗氣,鳳吟心中又是一陣懊惱,她輕聲安慰道:“敏兒,我知道敏兒一直為我著想,我怎麽會怪你,隻是一時想東西出了神而已。”
鳳吟柔和沉穩的聲音讓敏兒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她仔細看著鳳吟臉上沒有一絲異樣,不禁扁了扁嘴巴,眼底溢出一層霧氣,“這三年,我一直都在找小姐,他們都說小姐死了,我就知道小姐怎麽可能會死,小姐一定還活著,但是三年前,葉大哥將我救出來,就拋下不管,我就回到穀裏,但又怕得不到小姐的消息,所以每過一些日子就出來打探消息,直到找到小姐,這三年我一個人生活在穀裏,沒有人陪我說話,我好怕小姐會又丟下我一個人……”
聽著敏兒哽咽的聲音,鳳吟心中一疼,她咬了咬嘴唇,似是許諾一般,輕聲說道:“隻要敏兒還願意跟著我,我就永遠都不會拋下敏兒一個人。”
這一世,她能夠負了天下人,卻獨獨不能負對她好的人,本以為此生隻為夜皇而來,卻不想,她總以為自己沒有了牽掛,原來這牽掛不知不覺中早就已經生成,她再也無力擺脫。
這時,馬車外麵忽然傳來了交談的聲音,過了片刻,葉竹的聲音透過馬車車窗傳了進來,“太女,前麵是洛河鎮,今天入夜再也找不到鎮子居住,要不要停下歇息一晚?”
鳳吟撩開窗簾,遙遙看著不遠處那新舊不一的房子,心下想了想,“還是趕路吧。”
“小姐!”
聽著鳳吟的話,敏兒不禁開口喚道,“小姐的病還沒有好,還是休息一晚上再趕路吧。”
敏兒隻以為鳳吟急著回去,葉竹卻知道,恐怕今晚上在這鎮子裏住下,會不安全,所以鳳吟才說繼續趕路,全部人馬都在行路狀態,就算遇到什麽,也會反映的快些,但是她的身體透過車窗看著鳳吟那光潔細膩的側臉,葉竹淡淡的說道:“你放心,有我。”
聞言,鳳吟不禁抬頭看向騎馬的葉竹,瞧了片刻,終究是笑道:“那就休息一夜。”
葉竹點了點頭,提著韁繩向前麵快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