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都知道了
暮蔚晴啞口無言。
梁遠揚和冷擎遠是好朋友，又是同學，他自然知道他的底細。又怎麽可能真的相信她是遠房表妹什麽的。暮蔚晴想了想，抬頭露出招牌式笑容，“我是真的很想回答你這個問題，不過呢……我想既然你和冷擎遠是好朋友，不然你去問他好了，我呢，以他的答案為標準。OK？”
暮蔚晴雖然笑容滿麵，但是心裏卻慌的要命。把這個為難的問題拋給冷擎遠，應該是最完美的選擇了，隻要梁遠揚不要步步緊逼就好了~
梁遠揚挑眉，攤手，“你的避重就輕已經告訴了我，我想要的答案。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暮蔚晴看到他站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在門外的於媽尷尬地舉了舉手上的茶水，“我……”
梁遠揚離開了。
暮蔚晴舒了一口氣，乖乖地扶著床，坐上去，躺好。雙手扶著自己的腳，看到於媽把飯菜給端進來，既然不能身體付諸行動地跳舞，那麽就拿著電腦用眼睛練習好了，她不時地瞄了一下手機，生怕冷擎遠有發來短信，可是她卻沒有及時回複。事實上，冷擎遠已經發了好多條短信，可是最後都被他自己給刪掉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空閑下來的時候，會想要知道暮蔚晴在別墅裏到底在幹嗎。
居然會對一個女人產生好奇和牽掛？
冷擎遠有些惱火自己的變化，把手機丟進了口袋裏，繼續開會繼續忙碌。
暮蔚晴就這樣在床榻上睡了兩天，一天頻繁地換藥，換紗布，於媽把她的腳細心地嗬護，傷口總算沒有化膿感染，也沒有了原先那麽疼了。看著日曆上的時間慢慢地推移到了舞會的時間點，暮蔚晴想著那個徐師傅那裏的禮服做的怎麽樣了，她打給冷擎遠，“冷擎遠，你現在在做什麽？”
“在開會，做什麽。”其實明明就待在辦公室裏，看著密密麻麻的報告。
“哦，那我長話短說。”暮蔚晴清了清嗓子，“你……什麽時候陪我去徐師傅那裏拿禮服啊~”
“這種小事，需要我親自出馬嗎？”冷擎遠挑眉，看到梁遠揚敲門進了來。“好了，我知道了，有空了我帶你去取。”然後掛掉了電話。
暮蔚晴怔怔地聽著電話裏冷擎遠前後不一致的講法，根本不知道梁遠揚因為她腳受傷的事情，到了冷擎遠的辦公室，有了以下這樣的對話——
“你的遠房表妹腳受傷了，卻還在拚命地學跳舞，應該是為了到時候和你來參加舞會的時候，不至於丟你的臉。”梁遠揚說這話的時候打量著冷擎遠的反應。
冷擎遠表麵清冷，但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不由地怔了怔，眉頭觸動了一下，“哦，這樣，不過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的那個遠房表妹還真的是可愛，她因為練舞，不顧腳底上的傷，然後紗布粘進了肉裏，自己不敢撕下來，然後我去幫忙給她處理傷口，嚴重警告她說如果繼續任性不管傷口跳舞的話，就等著開刀吧。她這才吃癟地低下了頭。”說這話的時候，梁遠揚好像是在回味一個什麽有趣的電影一樣，這讓冷擎遠有些不悅。
“我們家有私人醫生，怎麽會找你去弄傷口呢？”冷擎遠挑眉。
“怎麽了？吃醋了嗎？”梁遠揚笑。
“你這麽閑，今天找我來，就為了說這事？”冷擎遠微眯起眼睛，打量著這個最近說話話題總是離不開暮蔚晴的梁遠揚。
“這倒不是。”梁遠揚搖頭，“我想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說吧。”
“我對你這個遠房表妹有點意思，我想追追看。”梁遠揚看向冷擎遠，並沒有戳穿他知道暮蔚晴根本就不是什麽遠房表妹的事情，他索性就當一個假裝糊塗的糊塗人，倒要看看冷擎遠會怎麽回答。
冷擎遠看向梁遠揚的假裝不知道，順水推舟，沒有說話。和暮蔚晴的地下情人契約，一方麵是因為真的被她的那雙眸給打動，想把她留在身邊，另一方麵是因為家裏人催的緊，他想留作備用處理。可是現在，無端生出了梁遠揚這個意外來……
“她怎麽說的？”冷擎遠說道，“你不是給她去檢查傷口了嗎？”
“她說，一切以你的答案為標準。”梁遠揚揚起嘴角。
這奇葩妹子腦子還算轉的快。這時，小萬推門進來，看到梁遠揚和冷擎遠的目光對峙，扶了扶眼鏡框，“冷總，有一個緊急公文需要您處理一下。”
“知道了。”冷擎遠看向梁遠揚，“你的事以後再說吧，我現在有公文要處理一下。”
梁遠揚隻好起身，聳聳肩，用力地拍了拍冷擎遠的肩膀，“好~那你就……先處理公文吧。”
“不送你了。”
“OK。”
看著梁遠揚出了辦公室，冷擎遠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小萬聰明地退了出去，方才冷擎遠就已經用虛擬鍵，讓小萬進來，這是已經用了好多次的默契，每次遇到不想繼續談下去的人或事，小萬接到冷擎遠的虛擬撥號，就會明白該怎麽做了。冷擎遠拿出手機，打到別墅家，於媽接的電話。他開門見山，“暮蔚晴的腳受傷了，你怎麽沒有通報我？”
“哦，冷總……暮小姐她不讓的……”於媽說道。
“她現在在做什麽？”
“暮小姐的腳傷已經大有好轉了，她現在在房間裏，哦，不，她現在開了房門，出來了。”於媽看著暮蔚晴踮起腳，慢慢地打開門，如實地對冷擎遠匯報道。
冷擎遠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轉過椅子看向天際，把電話掛掉，然後打給了暮蔚晴，在她接起的那一瞬間，說道，“你給我現在馬上回到房間裏去，不要那麽不消停。”
“……”暮蔚晴聽到這話，怔了怔，看到樓下的於媽剛把電話掛掉，已經明白了過來，他果然全部都知道了。“冷擎遠……嗬嗬……”
“收起你的傻笑。”冷擎遠皺眉。
“額……”暮蔚晴吐了吐舌頭，“其實沒有那麽嚴重，真的。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不信的話，我到你集團去跳給你看？”
“沒聽懂我的話嗎？我說，你現在馬上回到房間裏去，不要那麽不消停，我不想帶著一個跛子去舞會。”冷擎遠冷冷地說道。
“……”暮蔚晴嘟嘴，“我才不是跛子呢，我才不會給你丟臉呢。”
“既然如此，就給我回房間去。”冷擎遠皺眉。
“可是我已經躺了三四天了……好無聊的。”暮蔚晴撒嬌。
“所以呢？”冷擎遠挑眉。
“我可以去找你嗎？”暮蔚晴趕緊說道，“你都沒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我現在改成這個樣子去找你，一定不會被別人認出來的，之前小萬過來帶我來的時候，已經告訴我，如果有緊急的事情，就去秘密通道上來，保證不會讓任何人看到我進你辦公室的。”
“你有緊急事情嗎？”
“有。”暮蔚晴理直氣壯。
“什麽事。”
“我想你了。”
“……我說過了……”
“我知道啊，星期六的時候你會過來嘛。”暮蔚晴打斷他的話道，“可是我等不到下個星期六就開始想你了，你讓我怎麽辦嘛……”
某人的理直氣壯，讓冷擎遠沒辦法不笑，她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女人，怎麽可以這麽厚臉皮地說她想他，明明就還不是很了解他，不過是之前愛慕他，從各種道聽途說裏知道了關於他的事情，就好像是認識了他了解了他好久好久的樣子，熟絡到不行的口吻仿佛是和他談了好久好久的戀愛一般。
冷擎遠看向日曆，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乖乖地回去躺著，晚上我帶壽司回來給你。”
“真的嗎？”暮蔚晴驚喜地忘掉了腳上的傷，一個踩下去，又是哎呦一聲。“啊……哈哈哈，真的嗎……”
冷擎遠聽到她頗有些誇張的笑聲，內心突然有些震動，“我去看你，就讓你……這麽開心嗎？”
“是啊是啊，因為可以看到你了，冷擎遠。我在家等你哦。”暮蔚晴咕咕笑。
冷擎遠掛掉電話，怔怔地看著空擋的辦公室，不禁怔怔地開口，“你是看到我開心，還是看到我的身份，才開心呢？”
他真的不知道，還不確定。
從一出生，他就是冷擎遠，冷氏集團的新一代財閥，周邊的人都告訴他，他和別的小孩不一樣，他是冷擎遠，他是一個一出生就是含著金湯匙的大少爺。上帝是公平的，當他給了他極大財富的時候，也一定會剝奪一些東西，以示公平，譬如真心。身邊的人對他的微笑，都好像是有附加條件的，對他的好，也好像是有企圖的。漸漸地，他開始忘掉了相信別人的感覺是怎麽樣的，也不再相信任何人，開始對所有人都保持敬而遠之的冷漠，女人們如亂舞的蝴蝶圍繞在他的身邊，都不能引起他的興趣和注意。
可是到現在，冷擎遠突然想知道，暮蔚晴對他的期待和期盼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真的，她喜歡他什麽？帥氣的外表？優雅的姿態？還是他的冷漠？如果是假的，那麽，她就是喜歡他的錢，喜歡他的地位。當他在買壽司的時候，眼前忍不住浮現暮蔚晴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眸——
“冷擎遠，你知道嗎？我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奶油雞。”
“冷擎遠，你知道嗎？我以前一直以為吃飯就是吃飯，例行公事，而不是享受。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吃東西，真的是一種享受，特別是吃你從來沒有吃過的東西。”
“冷擎遠，冷擎遠——聽說**牌的壽司特別好吃！”
“冷擎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