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終於想明白了
那聲音是熟悉的，縱使說著暮蔚晴根本就不理解的語言，那聲音也是熟悉的。
是冷擎遠！
暮蔚晴抬頭，就看見冷擎遠站在那幾個人的身後，用她完全不明白的語言，聲音低沉地說著了幾句話。
她不懂意大利語，本來在飛機上無所事事的時候，也想過要學上那麽一兩句。可是冷擎遠除了教她說說什麽喊“救命”以外，其他的日常用語都懶得教給。
暮蔚晴有些鬱悶地問理由，得到的回答居然是：“意大利語發音太粗魯了，不適合你。”
顯然，這種被歐洲本土居民判定為優雅浪漫的語言，在冷擎遠這邊的評價，簡直就是負數。但是，就算是這樣，聽著冷擎遠說著自己不熟悉語言的暮蔚晴，卻還是差點就臉紅了。
哪裏就粗魯了？那如同唱歌一樣的調子，不是很好聽麽？
也不知道冷擎遠都說了些什麽，那幾個人突然臉色大變，也用相同的語言，快速的分辨起來。
暮蔚晴根本就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不過當那幾個人開口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到了，好吧，冷擎遠說得沒錯，的確是……挺粗魯的。
那幾個人分辨了幾句，然後用驚恐的目光看著另外一頭暮蔚晴，再然後，隨著冷擎遠那種唱歌一般的，但是又比唱歌冷漠了許多的語調響起，幾個人頓時就對著暮蔚晴道歉起來。
這，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怎麽一回事？
那幾人道完歉以後，就仿佛身後是有鬼追著一般，扭頭就跑掉了。
暮蔚晴站在原地，腦子裏麵空空的，還沒有從剛才的那種情況中反應過來。她看著走向自己的冷擎遠，呆呆地說：“他們怎麽，就走了？”
冷擎遠一把將這個呆呆的小女人拉進自己懷裏抱緊了，才慢悠悠地解釋：“火車站嘛，哪裏都比較亂，這邊常常會有黑人和吉卜賽人敲詐中國人，你硬氣一點，恐嚇回去就沒事了。”
硬氣一點……恐嚇回去……
好吧，冷擎遠那種冷冰冰的樣子，隻要一站，氣場一放，誰還敢來敲詐他啊，反倒是自己，孤零零地等人的模樣，一看就很好欺負吧。
暮蔚晴有些不太服氣地嘟了嘟嘴，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是多麽的可愛，引誘得冷擎遠幾乎想要反悔那去威尼斯的計劃，直接將人給壓倒做了多好。
“你要是教我幾句意大利語，也不會這樣。”她並為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很自然的向冷擎遠撒嬌了。
她的愛情，早就刻入了骨髓裏，就算再怎麽變扭，也是洗脫不了本質的。
沒錯，這就是她，暮蔚晴。
暮蔚晴輕輕地暗自歎息著，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好，隻能是牢牢地跟在冷擎遠的身旁，兩人很快就上了車，來到了傳說中的，水城。
威尼斯的確不愧是個浪漫發源的地方，所有人都覺得法國巴黎是歐洲的浪漫之都，卻不知道，威尼斯，那玩玩去的蕭何，將城市分割的支離破碎的水道，還有各種各樣的船隻，才是真正的，沁入人心肺的浪漫。
雖然不通意大利語，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到這裏就遇到了敲詐這樣的事情，冷擎遠簡直就差沒有買個繩子將暮蔚晴給栓在自己身邊了，不管做什麽都要帶著她，而且還不厭其煩地向她翻譯兩人在路上看見的各種東西。
從那些充滿古典韻味的建築物，到後來，還有那些街上形形色色的招牌上的文字，到了後來，甚至發展到，暮蔚晴根本就不需要詢問，隻要她的眼神看什麽東西多看了兩眼，冷擎遠就是很主動地給她翻譯起來。
而且，和那些花錢請來的翻譯不一樣，冷擎遠不僅僅是翻譯著那些文字的字麵意思，還能順著文字，給暮蔚晴普及一下，這些文字背後的，那些曆史。
雖然歐洲這個地方曆史和中國比較起來並算不上多麽的悠久，可也足夠的詳盡與動人了。
暮蔚晴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很快就沉溺了進去。她都不知道，冷擎遠到底是出於怎樣的心態，忽然就對自己這樣好起來。
她也不敢想。
每當暮蔚晴對著冷擎遠露出幸福的笑容的時候，內心就開始忐忑不安起來。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她和他在一起，還能夠持續多久，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是不是預示著，她連最後完整的一年，都是拿不到的，更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是不是全部都是自己的幻覺，錯覺，也許冷擎遠不過就是覺得好玩，於是花了那麽一點點的心思來逗弄自己，也許，她根本就沒有來到意大利，也根本就沒有和冷擎遠旅遊過。
她隻是在做夢，在做一個永遠都不會醒來的夢。
不管當下有多麽的幸福，隻要一想到這點，暮蔚晴就會瞬間覺得全身就僵硬冰冷了。
威尼斯那錯綜複雜的河流，孕育了歐洲曆史上許多的著名藝術家。他們將他們看見的人，以及人和人之間的愛，都通過些流淌的水，表現了出來。
暮蔚晴和冷擎遠在威尼斯呆的時間並不是很長，畢竟，像這種水鄉一樣的城市，如果需要真正體會其中的韻味，還是要住下來，好好地過上一段日子。
暮蔚晴不是沒有想過住下來。他們就在這呆了三天。但是暮蔚晴覺得這三天，是她認識冷擎遠以來最幸福的三天。在這三天裏，隻有他們，隻有她和冷擎遠，沒有別人。
這個男人的心中也許還有別的女人，但是她卻終於在異國，爭取到了他完完整整的三天的時光。
暮蔚晴甚至就希望，他們就這樣永遠的，在這個被河水分割圍繞的城市，永遠的住下去好了。
因為冷擎遠這幾天對她好到，已經不能單純用和顏悅色這麽幾個字來形容了，因此，暮蔚晴也是膽子大了，居然問冷擎遠，他們能不能在這個地方多留幾天。
當冷擎遠拒絕了她的時候，暮蔚晴似乎才反應過來，他對於她，不管再怎麽好，那也都是有限度的。
限度以外的事情，她再怎麽努力，他似乎都是不會同意的。
那這樣的寵愛，和之前暮蔚晴感覺到的，突然一下對貓貓狗狗的寵愛，又有什麽不一樣呢？
好吧，冷擎遠不會為了一隻貓，或者一條狗來做翻譯。暮蔚晴強迫著自己打起精神，跟著冷擎遠離開了。
他們的幾乎將整個意大利漂亮的地方走遍了，其中最讓暮蔚晴驚訝的城市，或者說國家，叫做梵蒂岡。
那個小小的地方，明明是被一片現代給包圍了，但是一跨進去，就感覺到了一種微妙的，回到了過去的氣息。
意大利，或者說，整個歐洲的，都是藝術的天堂，更不要說，這個歐洲大陸的美麗的高跟鞋上的明珠，梵蒂岡。
暮蔚晴和冷擎遠在街上走著走著，無意識間，就拖著他進了一間教堂。
這一天並不是禮拜日，所以整個教堂裏麵的人也並沒有禮拜日那麽的多。教堂不是那種非常有名的大教堂，就是個很普通的，坐落在街角的小教堂，除了本地人，其他人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這座教堂的名字。
與國內的藝術品都是放在玻璃展櫃裏麵，然後還要拉繩子圍起來的做法不一樣。這裏同樣是上百年的古舊東西，卻就那麽放在人們觸手可及的地方。
暮蔚晴踏入教堂的瞬間，就被震撼了。
那高高的穹頂，上麵畫著聖母和天使的壁畫，還有根本讓陽光變得迷離而夢幻，仿佛天堂一樣的彩色玻璃。
因為不是禮拜日，也沒有神父在那個小台子上講誦聖經，隻是那些長椅上，三三兩兩地坐著幾個人而已。
那些人，都是寫普通人，穿著很普通的衣服，並不說話，翻看著自己手裏的書籍，還有一兩個人，往旁邊小門的懺悔室裏走過去。
暮蔚晴並不是一個信仰基督教或者天主教的教徒，但是在走進來的一瞬間，她感覺到了虔誠。
她以為她是信仰佛教的，可是現在國內的寺廟中已經沒有了那種可以讓人心情安定下來的魔法了。那些所謂的得道高僧，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被金錢腐蝕。
他們口中稱頌的，已經不再是萬物平等的佛，而是……金錢。
他們也不能帶給人心靈的平和了。
那種暮蔚晴在國內，怎麽都找不到的東西，沒想到，居然就在這個地方找到了。
冷擎遠陪著暮蔚晴走進來，第一反應是，這個女人，又得寸進尺想要在這裏舉辦婚禮了吧？女人他見得多了，沒有見過女人不希望穿著聖潔的白紗，在神的見證下說出“我願意”的。
“你喜歡這裏？”他淡淡地問她。
暮蔚晴用力點頭：“我喜歡，這裏，讓人覺得……很平靜。”
平靜？這是個什麽形容詞？
難道不應該是讓她覺得很幸福，很期待嗎？
冷擎遠挑了挑眉毛，並沒有說話。他就這麽短短的一個猶豫，暮蔚晴就已經離開了他。自顧自地沿著那美麗的彩繪玻璃，看起上麵的壁畫來了。
似乎所有和神有關的建築，都會秉承繁複華麗的風格。暮蔚晴沿著那牆壁一點點地行走過去，看著上麵大概還帶著點故事情節的畫麵，腦子裏那些糾纏了她很久的想法，終於遠去了。
中國不是有一句古話嗎？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她已經擁有回憶了，她就不應該這樣的鬱鬱寡歡才對。想到這裏，暮蔚晴那不知道糾結了多久的新，仿佛終於鬆了下來。她轉身，對著冷擎遠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微笑，仿佛是十七歲的少女一般，兩手背在身後，有些俏皮地略微彎腰：“冷，擎，遠~”
“嗯？”
她拖著長長的，軟糯地嗓音，撒嬌一樣地叫他的名字。雖然這裏沒什麽人，但是教堂裏麵的收音效果特別好，加上暮蔚晴那柔軟的，抑揚頓挫的中文調調，頓時就吸引了教堂了其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