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為何至此
鳳寒冰眼閃精光，她等的就是這句話，於是大叫道：“王嬤嬤，你們到底要做什麽？
你們給母親喝的，到底是治病良藥，還是斷腸毒藥？
程嬤嬤，快停手。”
一旁的流青，少了兩個婆子的壓困，也猛的突出了困圍，高呼道：“小姐，快阻止她們，她們是得了二夫人的令來謀害夫人的。”
“王嬤嬤，程嬤嬤，你們好大的膽子，謀害當家主母是死罪，快住手，快住手……”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攔住流青與二小姐……”
一時間，落霞院內亂作一團。
突然，一聲怒吼而至，“都給我住手！”
屋內所有人突然頓住。
“老，老，老夫人……”王嬤嬤嚇得臉色慘白。
原以為是誰在這個時候來到了落霞院，沒想到，沒想到居然是老夫人帶著眾世家貴胄的夫人與千金小姐們。這太出乎意料了，老夫人與眾人不是應該在前院賀壽，怎麽，怎麽會全部跑到這來，她們來了多久？可有聽到她與二小姐的對話？
思及此，王嬤嬤嚇得一身冷汗。
再看自家夫人許氏的臉，已經青得不能再青。王嬤嬤的心“咯噔”一下，這次，隻怕要壞。
鳳寒冰轉頭看向祖母穆氏，眼中滿滿的委屈，卻沒有急於申述，而是規規矩矩的向穆氏行了大禮，道：“祖母前來，冰兒未能前去相迎，請祖母恕罪。”
穆氏見麵她對這種情況仍落落大方，發髻雖有些淩亂，但沉著冷靜，眼中的慌張僅一閃而逝，心下滿意，而見她滿腹委屈，卻能考慮大局，將委屈壓製，臉色也好了許多。
“起來吧，不知者無罪。”
“謝祖母。”鳳寒冰又向穆氏身後的夫人小姐們行了禮，道：“平安侯府二小姐鳳寒冰見過各位夫人與小姐。
母親重病，未能親迎，還望見諒。”
眾家夫人都暗自點頭讚許。眾人無意中撞見這侯府中醜事，本來尷尬萬分，鳳寒冰的大方得體倒是緩解了這尷尬的氣氛。
隻是，且不說剛剛鳳寒冰與王嬤嬤那令人無限遐想的對話，光是這重病主母住的院子的落魄程度，倒是惹得眾夫人與小姐打量起來。
穆氏看著暗牆矮屋，破瓦殘具，還有那看似飄零，不堪一擊的木榻，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她早已不掌府中中饋多年，一向交給許氏打理，原來見她善良、賢厚，必定會善待多年病重的嫡夫人，沒想到，她倒是陽奉陰違的高手。
陽奉陰違也就罷了，世家大宅的主母沒有些手段怎麽能行，但是如果這手段沒用對，敗壞了平安侯府的名聲，那她是萬萬不答應的。
今日一過，隻怕平安侯府將會成為北轅帝都的笑柄，平妻苛待嫡妻，這是任何世家都不允許的。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會連累她兒子的仕途，家都治不好，何以輔帝助國呢？
穆氏想著自己與眾夫人被引來的原因，輕眯的看了看鳳寒冰，心下一番盤算。
“這就是當年無限風光的寒月光郡主嗎？聽說當年是寒月第一美女，下嫁侯府，皇上親自主婚，太後親賜十裏儀仗相迎，沒想到現下落魄得連個府裏的下人都不如……”
“這許氏美名在外，原來竟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
“二小姐倒是嫡出小姐，沉穩懂事，大方得體的，好像年芳十三歲，你家嫡次子不是還未婚配，兩家很是般配呢？”
“貴人多忘事不？這二小姐可是有未婚夫的……”
“哦？是哪家公子？”
“不就是那……”
“傳言總是不盡實的，就不知與許氏同樣賢名在外的侯府大小姐，是否真如傳言一般了。”
“看起來倒是溫柔大方的，但背後怎樣誰又知道。”
“也對……”眾夫人與小姐已開始議論紛紛。
越來越不利的議論聲，令穆氏身側貼心攙扶的女孩臉色暗變，那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女孩十五六歲的年紀，柳眉燦目，膚若脂玉，吹彈可破，華服束裙，輕紗娉弛，美得引人側目，不覺深陷。
便是北轅國第一美女鳳羽柔。
她強迫自己鎮定，自己與母親的名聲，是她們費了具大心力才得來的，絕不能如此輕易就被人破壞。
她眼如淬了毒的箭，狠射向鳳寒冰，卻在她抬頭看向她時，將恨意隱下，微笑示好。
“二妹妹，前些日子你落了水，一直病著，如今身體可好了？”鳳羽柔溫溫柔柔的邊說，邊親切的執起鳳寒冰的手。
果然鳳羽柔言畢，就有小姐想起了這鳳寒冰到底緣何落水。
“難怪覺得這鳳家二小姐眼熟，原來她便是三皇子自小指腹為婚的未婚妻，聽聞前些日子三皇子生辰辦了遊湖宴，鳳二小姐未邀自去，不但在比試舞藝時出了醜，還不慎落到湖中，險些喪命……”
“未邀自去？這哪裏會是大家閨秀做的事情？”
“據說鳳二小姐的舞藝，實在是……難以入眼，嗬嗬……”
“原來是這樣嗎？難怪……”
“我聽說，這鳳二小姐不守禮法，時常私下糾纏三皇子，三皇子早有退婚之意，隻是有太後在，不好開口……”
“她居然是三皇子的未婚妻，那樣出塵的男子，哪裏是她配得上的……”
鳳羽柔隻是輕輕一句話，但將局勢扭轉。
穆氏的臉色要多難看，便有多給看。這孫女對三皇子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也因此事念過她，罰過她，奈何她一根筋，怎麽說，怎麽罰也不聽，落得候府被人詬病。這也是她後來明知道府中諸人對她與百裏氏母女兩人多有欺辱，卻不作聲的原因。
隻是今日這事，許氏卻做得太過分了。
鳳寒冰聞言，仍挺直腰板，不卑不亢聽著眾人的議論。
日宴，那場羞辱，真正的鳳寒冰才會死去，這筆帳，她可是要討回來的。
欺百裏者，殺無赦！
隻是，先要把眼前的事情解決掉。
“謝姐姐關心，妹妹身體已大好。”鳳寒冰輕輕抽回自己的手，看向穆氏，“祖母，今日乃是您的壽辰，怎突然與眾家夫人小姐來到此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