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換作是你該如何選擇
女兵樓裏停了水,綠紅妝們紛紛湧入男兵洗漱間。
“不要迷戀哥,嫂子會揍你。”男兵們嬉笑開場。
相思翻白眼,強裝輕鬆,“腦袋空不要緊,關鍵是不要進水。”
男兵們大笑,“楚相思,你說的是人話麽?”
相思正色道,“姐從來不說人話,姐一直說的是神話。”
“瞅瞅,都來瞅瞅,都說女人是衣服,楚相思是咱穿不起的牌子。”
相思不答。
“哎哎,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隱身、你在線,你在線、我卻隱身。”
眾人笑得昏天暗地,相思隻能接住話茬,“別說我高傲,隻是我拒絕與禽獸打交道!”
營部訓練場。
各連以班為單位散開,組織一對一的由後捕俘的訓練。四下裏一片口令聲,“準備,鎖喉”、“準備,抱膝”、“準備,提襠”!
秦切膚在各班糾正姿勢,檢查訓練情況。他轉到女兵班,見相思兩腿左蹬右伸,雙手撐地,身體前撲,做好了鎖喉準備。
等閻詠吟“鎖喉”的口令下達後,似乎在走神的她,慢了半拍,爾後撲上,用訓練方法將假想敵製伏。
默默觀察的秦切膚喝道:“停!楚相思,你踹和鎖兩個動作結合得不錯,但接敵不夠隱蔽,知道是什麽問題嗎?”
相思搖頭。
“接敵距離過長,”秦切膚諄諄教誨,“應該在距敵五六步遠的敵方躍起。你把我當做假想敵,重來一遍!”
相思點頭,在“鎖喉”口令下達後,猛撲上秦切膚,用右腳外側猛踹他的膝窩,乘他身子後仰之際,右小臂插入他的頜下,內側腕骨卡住他的喉部。
還剩下三個動作,在兩人“耳鬢廝磨”時,秦切膚冷不防貼近她耳畔,“相思,你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相思動作一滯,兩秒鍾後,繼續完成動作,左手抓住他的右手腕,後拉下壓,肩頂住他的腦袋,將其製伏。
“營長,我想問,你們這樣的鐵血軍人,是不是,隻有戰場沒有情場?”
“毛主席有這樣指示過?”秦切膚努力用輕鬆的語氣說,“無情未必真豪傑,敢愛敢恨大丈夫。項羽有虞姬,呂布有貂蟬,縱觀曆史,大英雄從來是下了戰場上情場,甚至為了情場上戰場。”
鷹山機場。
在敞開的機門望出去,天曠地遠,流雲飄逸。
機艙內排列著十幾個綁著傘兵E型傘的人形沙袋。機門旁,穿著城市迷彩汗衫,身背工作傘的中士抓住一隻人形沙袋,準備投放。
站在駕駛艙門口的中尉仰著脖子注視著駕駛艙門上的機速表,當機速表指針指向300時,他大手一劈,“第二速度,投!”中士們手腳麻利地將一隻人形沙袋推出機門。
機場東側一頂紅白相間的遮陽傘下,折疊式工作台上,架有電台、筆記本電腦和打印機。高倍觀察鏡和測位儀旁各有兩名女助手。
“報告參謀長,這次課題實驗組投放的近四百具人形沙袋,開傘狀況良好,特申請人員試跳!”打印出運行軌跡圖的上校,向旁邊坐著的聶輔周匯報。
聶輔周緊抿的嘴唇隻蹦出兩個字,“批準!”
“參謀長,如果高速條件下開傘和抗大風試驗一塊進行,科研跳傘隊全上,那我們還缺少一位訓練有素的傘訓長,我想如果秦入骨秦連長能來幫忙……”
“行了,”聶輔周伸手示意他閉嘴,“再去特種大隊找人!”
“參謀長,新兵訓練三營的秦營長想要見您!”通信員來報。
“讓他等著,”聶輔周想了想,招手叫來通信員,“讓秦營長去軍區大院等著。”
兩小時後。
秦切膚沿著冬青夾道的小路,來到這座掩映在杉樹林中的青灰色平房小院,摁了摁門簷柱上的門鈴。少頃,門裏傳來女孩的應門聲:“稍等!”
院門“吱”地打開,聶佳瑄走出來,“參謀長在書房,我帶你去。”
書房裏一牆書櫥,兩隻藤椅。臨窗一張鋪著氈毯的大書案,案上硯台墨香,宣紙如綿。聶輔周正據案臨摹米芾的《多景樓詩帖》。
秦切膚在門口,立正,敬禮,“首長,練書法呢?”
聶輔周全神貫注地潑墨揮毫,頭都沒抬。
秦切膚湊上去,念道,“華胥兜率曾遊,天下江山第一樓。好字,好字,果然如先人所說,偃然如枯鬆之臥澗壑,截然如快劍之斬蛟龍,奮然如龍蛇之起陸,矯然如雕鶚之盤空。”
聶佳瑄端茶過來,“營長,請用茶。”
秦切膚雙手接過,“謝謝。”一看聶輔周探筆蘸墨,慌忙放下茶杯,捏起鬆煙墨便研起來,嘴上還殷勤道,“如此雅好,怎麽從沒見您露過?這回我可得跟您討個墨寶。”
聶輔周麵無表情,將那張寫滿的宣紙撤下,秦切膚連忙幫他往書案上鋪了張四尺宣。
“不知首長是否讀過米芾的那首《滿庭芳》,”秦切膚有所指地說,“其中有綺句,‘嬌鬟,宜美盼,雙擎翠袖,穩步紅蓮。’雅宴清談中侍女的嬌美……”
“夠了,”聶輔周把手中的羊毫往筆架上一撂,“你知道我的‘嬌鬟’是誰。”
說罷他便出了書房,徑直走進客廳。
秦切膚慌忙端著他的不鏽鋼保溫杯跟進去,“首長……”話音未落,便聽到聶輔周強硬的語氣,“秦切膚你聽好,楚相思那丫頭,我聶輔周是要定了!”
晚上聶佳瑄回到軍營。
“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拉歌時,相思問她。
“我嫉妒你,”聶佳瑄馬上就失控了,“你知道營長為了你,有多卑躬屈膝?參謀長不會允許他愛你那般癡狂,你也把營長推入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