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你當我傻
他們走到客廳，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那人“哎喲”一聲，便絆倒了椅子，一陣劈裏啪啦，兵荒馬亂。
閆司慎第一反應就是把謝秋白推到身後，上前一步，渾身僵硬，蓄勢待發，冷聲道：“誰？”
說話期間，閆司慎的手已經悄悄摸上藏槍的地方，非常時期，他不得不防。
謝秋白呆在他身後，捏著他的衣服，好奇地從他身後探頭探腦。誰這麽大膽，居然敢摸進閆家，完全就是在找死。
黑暗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那人似乎正在站起身，女人齜牙咧嘴地痛呼聲響起，“我，你親娘！”
“媽媽？”
“阿姨？”
謝秋白和閆司慎兩人同時驚訝地開口，兩人對視一眼，忙打開了角落裏的燈。果然看到閆媽媽一手扶著桌子，一手扶著腰，閉著眼睛，正在努力地適應這突如其來的燈光。她旁邊還歪著個椅子，還有個碎掉的玻璃杯，靜靜地躺在地上。
謝秋白震驚地從閆司慎身後走出來，她連忙跑過去，扶著閆媽媽，“阿姨，您小心一些。”
“媽媽，”閆司慎幫忙扶著閆媽媽坐到沙發上，“這麽晚了，您怎麽出來了。”
“你也知道這麽晚了？”閆媽媽小心地坐在沙發上，聽著閆司慎疑似指責的話，她的氣性突然就來了，她狠狠地拍著沙發，指著閆司慎，“你說，這麽晚了，你跑出來做什麽？”
“賞月！”閆司慎言簡意賅，把方才說的理由，又拿過來用了一遍。
“賞月？”閆媽媽好奇地朝窗外看了一眼，冷笑道，“你當我傻，還是瞎，今天晚上天氣預報說有雨，外麵烏雲籠罩，根本看不見月亮。”
“……”閆司慎有些僵硬地站在一旁，這隻是個借口，誰還管他到底有沒有月亮！
“阿姨，您別責怪阿慎了，”謝秋白輕輕地給閆媽媽的腰部按摩，瞟了一眼神色冷淡，渾身僵硬的閆司慎，這才溫柔地道，“我們就是一起出來吹吹風，說說話，這都是我要求的，和阿慎無關呢。”
“你看看，小瑾對你對好，”閆媽媽指著閆司慎，對謝秋白調侃道，“這還沒有結婚呢，可不就護上了？”
“阿姨，您取笑我！”謝秋白害羞地把頭埋在閆媽媽懷裏，滿臉通紅，一點兒也不敢抬頭。
“結婚是遲早的事兒，”閆司慎看著害羞的謝秋白，眉眼微柔，淡淡地開口，“她護著我，是應該的。”
“阿慎說得對，”閆媽媽笑眯眯地摸著謝秋白的頭發，看著她惱羞成怒的樣子，連忙開口安撫，“你也不要害羞，咱們遲早就會成為一家人嘛。”
“阿姨，您也幫著他取笑我，我先上樓了！”謝秋白瞪了閆司慎一眼，扔下一句話，捂著臉，氣衝衝地跑上樓。
閆媽媽含笑看著謝秋白慌張的背影，“小心一點兒！”
閆司慎也要隨她離開，卻被閆媽媽一把拽回沙發上，她麵上微笑，聲音卻充滿威脅，“你別動，我有事兒要問你。”
等謝秋白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眼前，閆媽媽轉身看著閆司慎，神色冷淡地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小抿了一口，“說吧，你們今天晚上到底出來做什麽了？”
閆司慎正襟危坐，麵色嚴肅，“剛剛她不是已經說了嗎？我們就是出來說說話，吹吹風，您才是，這大晚上的，您難道還是出來散步的？”
“你別管我！我就說你們，這麽大冷天兒地出來吹風，你真當我傻！”閆媽媽重重地把茶杯放到桌子上，“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兒瞞著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快快從實招來！”
閆司慎閉口不答，他的腦子在飛快運作著，想找到合適的借口，徹底阻止閆媽媽刨根問底的欲望。
“算了，我不問了，你也別想了，你天生就不會撒謊，想破腦袋也找不出合適的借口。”
看著閆司慎不打算說實話的樣子，閆媽媽擺擺手，心累地道，“有些事兒你不說我心裏也明白，但是，我不管你們出來到底在密謀些什麽，總歸你心裏都有分寸。”
“媽媽，您放心，”看著閆媽媽洞悉一切的眼睛，閆司慎沉悶地開口，“總歸不是什麽壞事兒。”
“我相信你，天色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
閆媽媽把水杯裏的水一飲而盡，她撐著膝蓋，緩緩地起身，閆司慎連忙去扶著她，閆媽媽一把打開他，“扶什麽扶？我又沒老的走不動，你這麽做，虧不虧心？”
閆司慎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他早就習慣了閆媽媽時不時地抽風。不過，他也實在是想不明白，同一件事兒，為什麽謝秋白扶著她沒事兒，偏偏他一上手就挨罵？
閆媽媽：你傻唄！
閆媽媽剛走了幾步，突然停下，扶著樓梯扶手，轉臉看著閆司慎，“你先別忙，把樓下的碎玻璃收拾一下，還有那桌子什麽的，都擺放整齊了，知道了嗎？”
不等閆司慎回話，閆媽媽就快步地上了樓，絲毫沒有給閆司慎反駁的機會。
閆司慎看著周圍好似經曆過戰爭的屋子，他忍不住扶了扶額，她果然是他的親媽！
謝秋白終歸還是走了，在上車前，她看著閆司慎戀戀不舍的樣子，她上前抱住他，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輕聲道：“如今的分別是為了來日的相聚，我們時間還長著呢。”
閆司慎看著她堅定的側臉，認真地點了點頭，為她打開車門。
謝秋白坐在車裏，降下車窗，閆司慎還以為她還有什麽事情要安排，便上前走了兩步。
看著一臉緊張的閆司慎，謝秋白緩緩地笑了，“阿慎，提醒你一句，你還是想想怎麽告訴阿姨我走了的事兒吧？”
說完，車子一溜煙兒地跑了，似乎怕是閆司慎發脾氣似的。
“……”
閆司慎呆呆地站在原地，滿心懵圈兒，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這還真的是給他出難題。也是他麵無比表情慣了，這才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否者，在下屬麵前，他的威嚴恐怕不保。
“回吧！”
閆司慎滿臉沉靜，沉浸在怎麽敷衍閆媽媽的思緒裏。嚇得旁邊的人不敢出聲，閆少這麽嚴肅，一定在考慮什麽棘手的大事兒，他們生怕打擾了閆司慎的思考。
閆司慎撐著頭坐在辦公室，他叫來副手，神色嚴肅地問：“要是你妻子突然走了，你該怎麽和你母親說這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