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逃走

  聽了閆司慎命令的話,顧夢很沉默,本來以為閆司慎可能是她未來的女婿,現在她卻有些不確定了,那個男人這麽作死,對嶽母大人這麽不友好。


  閆司慎:我!……


  顧夢輕笑,“我為什麽要和你走?你夜裏私闖民宅的事兒,我還沒有和你計較,你居然還要劫人?看在你和我女兒認識的份兒上,趕緊滾,我不和你計較!”


  顧夢說著收起手槍,將它隨意地扔在一邊。這並不是她對閆司慎放下戒心,而是她相信,和謝秋白認識的人,總歸不會傷害她的。


  這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自信和信任!


  閆司慎從來不知道放棄怎麽寫,聽著顧夢喋喋不休的聲音,他輕輕擰眉,直接幹淨利索地將她打暈,扛在肩上,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樣子。


  閆司慎跳下窗台,盡管他手裏抱著一個人,也絲毫不影響他靈活的動作。他剛剛跳到院子裏,便覺得周圍有些不對勁兒,他微微擰眉,耳朵微動,身子向旁邊擰了一下,跳到一邊,幾乎是下一秒,他方才所在的地方,便落了一顆子彈。


  閆司慎緩緩抬頭,如鷹般警惕地向四周張望,周圍漸漸顯現出許多人影,他們持槍站立,緩緩朝他逼近。


  與此同時,他的耳機裏傳來副手的聲音,“閆少,情報出錯,我們被包圍了!”


  閆司慎不答,擰眉看著周圍的人,握緊了手中的槍,肌肉繃緊,蓄勢待發。


  在這緊急時刻,副手帶著下屬從角落裏竄出來,兩方人馬對峙,情況緊急,氣氛嚴肅,一觸即發。


  謝北嘉此時正在品茗賞花,茶香四溢,霧氣氤氳,一派閑適之感。


  有個管家模樣的人匆匆趕來,小聲道:“屬下無能,讓’閻王‘逃了!”


  “逃了?”謝北嘉有些詫異,他輕輕地放下茶杯,輕柔地問道,“那麽多人圍攻他,居然讓他逃了?”


  謝北嘉咬字清晰,語氣輕柔,並沒有斥責管家的意思,可是那人卻好像聽到了什麽駭人的話一般,額頭上冷汗直冒,就算是汗珠子滴到了眼睛裏,他也不敢拭去,一動都不敢動。


  “是,明明已經把他包圍了,可是他硬生生地突破重圍,跑了!”


  謝北嘉摩挲著茶杯,不置可否,他的手指骨節分明,白嫩細膩,趁著白瓷杯子,更顯得溫潤有光澤,誰都不會相信,這麽一雙手居然會長在黑幫老大的身上,隻有養尊處優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手。


  良久的沉默,使管家更加驚懼,他咬著牙,彎腰請罪,“屬下無能,願將功折罪,親自帶人去追!”


  謝北嘉輕輕地笑了,他看著杯子中上下漂浮的茶葉,眉眼之間不辨喜怒,“真不愧是‘閻王’,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絕地逢生,真是不可小覷。”


  管家把頭埋得更深了,現在這種情況,他還是不要隨意開口,往槍口上撞才是。


  “行了,把人都車回來吧。”謝北嘉好像心情很好地開口,“咱們國內根基不深,他在國內位置有不低,省得引火燒身。”


  “屬下無能!”管家還是堅持,似乎謝北嘉的溫和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安慰,“不過屬下僥幸傷到‘閻王’,怕是他雖然逃了,也討不到好。”


  “是嗎?”謝北嘉興致缺缺,“那就多找人看著點兒,一旦發現他的蹤影,就地格殺。行了,這樣就挺好的,我也沒有說要責怪你,畢竟他是‘閻王’,也不是你們能對付的。”


  “是!”管家抬起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終於鬆了一口氣。


  雖然謝北嘉確實有大佬們常有的脾氣,比如說陰晴不定,但是,他更重諾守信,一旦說不計較,那是真的不會再計較。


  “對了,”謝北嘉舉起茶杯,剛送到唇邊,卻又好似想起什麽,抬眼問道,“秋白還沒有回來嗎?”


  “是,”管家恭敬地道,“小姐她還在閆家住著呢,我們也不好動手,把她請回來。”


  “倒是聰明!”謝北嘉不輕不重地開口,“哎,那終究也不是她的家,都這麽大了,怎麽還是這麽不懂事,也不想想她母親,現在居然連父親的話都不聽了。果然是翅膀硬了,想飛了!”


  謝北嘉幽幽的聲音傳來,聽著他的口氣,若是不知道內情,還以為他是多麽擔心自己女兒的好父親呢!


  “小姐大了,總會有自己的想法的。總歸您有先見之明,小姐總會回到您身邊的。”


  管家輕聲細語的,他看到謝北嘉茶杯空了,有緩緩地替他倒了一些,滴水未撒。


  “希望如此吧!”謝北嘉意味不明地開口,要不是翅膀硬了,怎麽會突然要脫離他的掌控了,顧夢又是他控製謝秋白的最後一層砝碼,自然要多看顧一些。


  幸虧他早就想到了這一層,在關押顧夢的房子外,又多埋伏了幾層暗線,本來打算著將“閻王”除掉,誰知道居然被他給逃了。


  不過這也在謝北嘉的意料之中,也沒有什麽好意外的。


  謝北嘉輕輕地撫摸著身旁的花朵,花朵碩大,纖細的花枝上似乎不堪重負似的,嬌柔地彎著,似乎隨時都能被壓倒。


  花的顏色鮮豔如血,而他眉眼纏綿,映著如血的花兒,他唇邊的微笑更顯得詭異。


  冷不丁地被花枝上的刺紮了手,血珠冒出,他不以為意地甩了甩手,將它含進嘴裏,一股子鐵鏽味兒衝進嘴裏,他微微皺眉,並不是厭惡這種味道,而是許久未見,一時間刺激地他有些興奮。


  謝北嘉拿出手帕,輕輕地擦了擦手指,眉眼淺淺地看著麵前嬌豔的花朵,隨意地把手帕扔到一邊,“繼續監視閆家,時刻匯報秋白的位置,立刻再找兩個和顧夢形似的女人,我有大用,行了,你也別在這兒,去辦吧!”


  “是!”管家輕輕應下,從頭到尾不敢抬頭看。


  管家離開後,謝北嘉看著麵前的罪魁禍花,輕笑一聲,捏著它的花莖,直接折斷了它。


  碩大的花朵像是被折斷的腦袋一般,無力地歪倒在一旁,而謝北嘉的手上也沾染上了綠色的汁水,空氣中散發著黏膩的味道。


  謝北嘉厭惡地看著手上的髒汙,他不適地動了動手指,又拿出一方帕子,一點點兒的,狠狠地擦著自己的手指,直到皮膚泛紅,他才意猶未盡地停下。


  謝北嘉看著麵前的狼藉,輕“嘖”了一聲,隨意地將手帕扔到被折斷的花朵上,似乎是死人臉上蓋著的白布,昭示著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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