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疑團重重（50）
瑪麗安清了清嗓子，\"那是安德,\"她說。
\"你穿這件看起來很開心,\"明夫說。
\"這是一次令人驚奇的旅行,\"她說。\"我一直想去埃及。你去過嗎?\"
她遞給他一杯塑料水，完美的月亮形狀的冰塊漂浮著，叮叮當當地互相碰撞著玻璃的側麵。她舉起她的手，手心向上，一旦豐雄從它拿杯子，並等待他放在它的圖片。明夫讓她握住她的手。
\"跟我說說安德吧,\"他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照片，又抬頭看了看她。
她歎了口氣，把手放在身邊。
\"他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喜歡同樣的東西,\"她說。她喝了點水，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補充道:\"他是我見過的最令人驚奇的男人。\"
豐田章男把照片遞給她，看著她把它放進房間另一邊的抽屜裏。她看了它一會兒，然後把它臉朝下放在抽屜裏，輕輕地關上抽屜。
她把明夫領到她的臥室。家具很大，是木製的，床上蓋著數量驚人的小而蓬鬆的，非常不嚴肅的枕頭。豐田章男並不知道他期待的是什麽，但這並不是他所期待的。他自己輕聲笑了一下。
昭夫命令瑪麗安躺下。她生硬地說。如果有人能夠看起來笨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那一定是瑪麗安。
\"放鬆點,\"明夫說。
瑪麗安緊閉雙眼。
\"假裝我不在這裏。放鬆身體的所有肌肉，從腳開始，向上移動，拉緊並放鬆肌肉。\"
明夫背對著她，站在離她幾英尺遠的地方。他慢慢地、有意識地通過太極動作移動。他把能量拉向他。宇宙向他敞開了大門，他開始發光，好像太陽照在他身上。光芒從他的內心散發出來。他是一個太陽，宇宙向他釋放了它的能量，充滿了他。
他聽著瑪麗安的呼吸逐漸放鬆和加深。熟睡的瑪麗安是個美麗的女人，她的皮膚年輕而發光，她的金發沿著枕頭散發出光芒。他能看出是什麽吸引了安德，在她醒著的時候和她睡著的時候像一個天使一樣。
一旦他確信她睡著了，他就讓他的真實本性浮出水麵。貓的天性從他的中心向外突出，伸展開來。他感到從裏麵溫暖，因為他允許貓推得越來越遠，越來越遠。他舉起雙手，張開手指，伸了伸，就屈服了。這種改變既溫和又有力。完成比賽後，他把健壯的馬弓了起來。他用爪子搓老虎的胳膊，然後用爪子在鬃毛裏蹭著鼻子揉著胳臂彎。他打了個嗬欠，大張著嘴，粉紅色的舌頭卷曲著。他盡可能地延長了這段時間。他希望它能持續下去，但是太快了，它就結束了。他四肢著地、魁梧地站在那裏，呼出的熱氣撲鼻而來，他那匹馬的心怦怦地跳著。他一半是老虎，一半是獅子，一半是馬，全都是巴庫人。
隨著一個巨大的飛躍，巴庫人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熟睡的瑪麗安身上，進入了她的夢中心。每個人的夢想中心都是不同的。瑪麗·安·莫斯鮑姆的頭發是黑色的，富麗堂皇的，冰冷的。
每個人都創造了自己的夢境，或者說是圍繞每個人的夢境。在許多錯綜複雜、巨大而美麗的作品中，豐田章男都曾出現過，這足以讓他停下來，尊重人性中不可預知的一麵。正是在這裏，他看到了一個男人或一個女人，他們的核心是誰。他們的快樂體現在花朵和陽光上，他們的希望體現在樹木和星星上，他們的顏色是如此豐富，以至於在世界上沒有什麽能與之相比，他們的恐懼在參差不齊的山峰和懸崖上變成了虛無。
當瑪麗安開始做夢的時候，情景發生了變化。
昭夫踏實地走過瑪麗安夢想中的宏偉宮殿的石地板。宮殿開始縮小並發散，形成了瑪麗安早先描述的老房子。牆壁緊閉著，天花板降到他頭頂上方。
明夫發現自己在一個小走廊裏，如果他是那種感到幽閉恐懼的野獸，他一定會在這個地方。
大理石地麵變得柔和，血紅色從地麵滲出，隨著秋夫的每一步都變成了血淋淋的爪印。血紅色一直蔓延到地板上。
\"瑪麗安?\"他打電話來。
他用了男人的聲音，以免驚動她。他繼續沿著大廳呼喚她。狹窄的大廳兩邊排列著一些小門，一些高門。豐田章男推開門往裏看。房間裏空蕩蕩的，牆紙已經褪色剝落。微弱的陽光透過布滿灰塵的窗戶。這些房間並不完全相同，盡管都是空的。每個房間的牆紙都不一樣，窗戶的形狀也不一樣，有時候窗玻璃會破碎。
血紅的紅地毯從頭到尾都是一樣的，咯吱咯吱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厚，越來越清晰，就像明夫走路時那樣。走廊走到頭，拐過一個彎彎曲曲的樓梯拐彎，就是瑪麗安在上次做夢時掉下來的那個。
豐田章男又打來電話。還是沒找到瑪麗安。
在樓梯的最底部，有一個門廳和最後一扇門通向右邊。昭夫走下樓梯，推開房門。
這個房間和其他房間不一樣。它很幹淨，牆紙也很新鮮。一排模樣整齊的消防車煞費苦心地繞著有藍綠條紋的牆壁行進，車窗玻璃閃閃發亮，幹幹淨淨。溫暖的陽光傾瀉在房間的大床單上，幾乎是固體，好像豐田章男可以伸手觸摸它們。
望著窗外，瑪麗·安·莫斯鮑姆站在那裏。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金黃色的頭發閃閃發光，被陽光照得更像一個光環。她給人的印象是一個勇士女王，在她的懷裏，她抱著一個用藍色包裹的嬰兒，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豐子明夫走過來，看了看孩子，以確定孩子還活著。看到嬰兒輕輕地呼吸，他鬆了一口氣。他深深地聞了聞他，他喜歡嬰兒的味道，這個聞起來很有安德的味道。這是安德的男孩。他可以在陽光下感受到安德的自豪。
\"他在這兒嗎?\"瑪麗安問。
\"我還不能感覺到他,\"豐雄說。\"我們會等待。他馬上就到。這次他輕鬆搞定了。在這個夢裏你沒有懷孕。他不需要追著你，把你撕成碎片，或者找其他的方法帶走孩子。他把孩子放在你的懷裏，這樣他就可以帶走他了。他大概是要你把他交給他吧?\"
\"我絕不會,\"她說。
\"你可能會感到驚訝,\"豐雄說。
他們一起在陽光下等待，明夫在門邊和瑪麗安在窗邊。過了一會兒，他們聽到了清脆的腳步聲，一個男人邁著大步走過樓上的走廊，和豐雄走過來時一模一樣。腳步聲在樓梯頂上短暫地停了一下，然後迅速地下來了。血紅的紅地毯並沒有減弱那個人到來的聲音。
\"他在這兒,\"她低聲說。她突然害怕起來，想要逃跑。
\"保持冷靜,\"豐雄說，然後他穿過房間，站在她和門之間。瑪麗安緊緊地壓著他。明夫能感覺到她在發抖。嬰兒保持安靜。
腳步聲在進門之前又在門外停住了。昭夫精神抖擻，充滿期待。他的頭發直豎起來，好像有股電流流過似的。這就是他的目的。那場比賽。
走進房間ーー安德。
\"我在這裏，我的女王,\"安德宣布。他站得高高的，身體寬大，穿著一套精致的衣服，金線和銀線紡成一條一條的樣子。他的臉輪廓分明，棕色皮膚，兩隻手伸了出來，準備擁抱瑪麗安。\"我是為你和我的王子而來的,\"他說。
\"安德？是你!\"瑪麗安說。她鬆了一口氣。\"是個男孩,\"她說。
\"我為你感到驕傲，瑪麗安。你很堅強。我知道我對你的愛不是錯位的，還有豐田章男，我的好朋友。你一直在我身邊。我宣布，你欠我的債已經全部還清了。我是你的亂世忠魂。謝謝你保護了我最關心的人。我把天賜給我的王子，他將在我身邊作王。我興高采烈。我感到謙卑,\"安德把頭伸向明夫，表示感謝。
\"現在，瑪麗安來到野獸旁邊，讓我抱抱我的孩子,\"他說。
瑪麗安來自明夫附近。她把嬰兒抱在手裏。嬰兒的眼睛睜開了。安德伸出雙手，瑪麗安把孩子抱在懷裏。
昭夫從瑪麗安身邊躍過。他揮舞著巨大的老虎爪子，狠狠地打在了安德的臉上，安德飛過房間，打在了遠處的牆上。
\"你在幹什麽?\"瑪麗安尖叫起來。
\"我的好朋友,\"安德用他那套漂亮衣服的袖子擦擦臉頰說。\"請不要忘記你自己。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安德的臉上出現了四行血跡。他四仰八叉地靠在牆上，姿勢優雅。安德站了起來，慢慢地站了起來。\"我命令你後退，巴庫。\"他伸出手來，房子的牆壁開始顫抖，窗戶震得嘎嘎作響。\"別考驗我。\"
昭夫咆哮起來，那是一種原始的咆哮，聲音如此之大，以至於嬰兒嚇了一跳，開始哭了起來。瑪麗安跳起來，從豐雄身邊退了回來。安德沒有退縮。
\"你這個笨蛋,\"安德說。轉眼間，他的麵孔從平靜變成了仇恨。豐田章男發現在這種情況下不眨眼是有好處的，所以他沒有錯過這個轉變。
\"\"我相信你。你扮演的安德毫無瑕疵,\"巴庫人說。
安德猶豫了一會兒，但很快就恢複了鎮靜。
\"把孩子給我，瑪麗安。我看得出來，我太傻了，竟然把他這麽寶貴的東西托付給這頭畜生。\"
瑪麗安把目光從安德轉向明夫。她向前走了一步。
\"瑪麗安,\"明夫說。\"不要聽。這個人不是你的安德。我是你可以信任的人。安德派我來保護你。\"
\"一個錯誤。顯然,\"安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