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

  南遙費力地給坐起了身,向那洞外望了去。嗯,一片的冰天雪地。


  又給環顧了一下這洞內,嗯,還是一片的冰天雪地。


  行吧,自己也是有可能會被餓死的。反正都是個死,有什麽差兒呢。


  南遙雙手拄著劍,艱難地站了起來,開始認真地給檢查起了這個洞穴。


  這兒可不像是個天然的洞穴,但要是人為修建的話,那他們為何要在這麽個地方給挖洞呢。再者說了,這外麵就是那萬丈懸崖,挖起洞來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如此想來,南遙就覺得這裏應該還會有別的用途,說不定會有機關給通向那別處呢,於是便時不時地用腳給踹著牆麵。然後又發覺到有一塊牆壁的聲音同別處的不同,就將這眼睛貼了過去,頓時在那牆壁上給發現了一條縫隙。


  果然是有機關的!南遙此時仿佛是看到了生的希望一般,激動地給四處敲敲打打了起來。


  敲著敲著,那牆壁裏突然發出了一句悶聲,“哎呦喂,你可別敲了,你那頭是打不開的,我都要叫你給吵死了。”


  呀,這牆壁裏麵有人。


  南遙不禁興奮地朝著那牆給吼道:“你好,你能聽見我說話麽?”


  “可以的,不過我說你這個丫頭,能不要那麽大聲地說話麽,我這歲數雖然是大了,可也經不起你那麽喊呀。況且 我也不聾。”


  “哦。”南遙嘟囔了一句“怪老頭”,又給接著問道:“前輩,你是誰呀?”


  “那你又是誰呢?”


  “我叫南遙。”


  老頭在那頭卻是自個樂兒,歎然道:“嗨,你看我問的這是個什麽傻問題,我管你是誰呢?反正在那世人的眼裏,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南遙翻著白眼給扁了下嘴,說:“也許我運氣好,一會兒就有人來救我了呢?”


  “嘿,你還挺樂觀。”老者笑道:“丫頭,你那邊可是萬丈懸崖,就算你運氣好,給躲到了這山洞裏,可又有誰會知道呢?既然沒有人知道,那又會有誰能來救你呢?這邊的晚上,溫度可是很低的,就算你不被凍死,過幾天也是會被餓死的。”


  “這些我都知道,就不勞您提醒了。”說完,南遙又給問了一遍:“前輩,你是誰呀?”


  老頭輕哼了一聲,說:“你說你一個將死之人,問這麽多幹嘛,知道我是誰有什麽用呢,也救不了你的性命。”


  “嗨,聊天唄。”南遙扶著牆給坐了下來,笑道:“你也說了,我是個將死之人,死之前有你這麽個人陪著我聊聊天也是極好的,總歸是不孤單。”


  那老頭也笑了,給調侃道:“我是怕你這個丫頭的怨念太深,和你說多話了,你死後就容易托夢給我,我可是會煩的。”


  “前輩,咱能別這麽自戀麽,我放著那麽多好友不托夢,反而托夢給你,我怕不是有毛病吧。”南遙給挖苦道:“再說了,就算我托夢給你了,你能幫我解決麽?”


  “嗯,你說的有道理。”老頭又給笑著問道:“丫頭,你是怎麽掉下來的?”


  “哎,一言難盡呀。”南遙歎道:“那前輩,你又是為什麽會在這牆壁裏呢,你那邊是個什麽樣子的?”


  老頭回答說:“我這邊呀,是個密室,我是被人給困在這裏的,已經好多年了。”


  “你是被人給困住的?”南遙不禁給問道:“可我記得這裏是那天山派的地盤呀,困住你的人是誰呢?你不會是個大奸大惡之人,所以才被那些正義之士給關押在這裏的吧?”


  “屁嘞,你才是個大奸大惡之人呢。”老頭給嗬斥道:“老爺子我這一生溫暖純良的,奈何卻被一個宵小給關了起來。不過,他倒是將我照顧得不錯,就是總想著讓我教他武功。你說他又不是那塊料,這麽瞎學不是會害了自己麽,可我說什麽他就是不聽呀。”


  南遙聽後,立即給詫異道:“前輩,你莫不是那氣宗大師吧?”


  “喲,丫頭,你聽說過我?”


  “是。”南遙應了聲,問:“所以,你是被那單金江給關起來的,可你這武功那麽厲害,又怎麽會被他給關起來呢?”


  “嗨,我這也是一言難盡呐。想當年他趁我閉關之時,偷襲了我,導致我內息不穩,走火入魔,於是武功盡失,這才被他給困住的。”老者說著,又給問道:“我說小姑娘,你知道的挺多呀,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嗬嗬,那單金江本人告訴我的呀。實不相瞞,我就是被他給踢下來的,咱倆還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呢。”南遙回答著,又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給講了講。


  “喲,原來是這樣,這單金江,著實造孽不淺呀。”老頭給罵了句,又問:“所以說,丫頭,你和我家那小子顧衍是個什麽關係?”


  南遙淡然地給回答道:“沒有關係呀。”


  “瞎說,沒有關係你能替他以身涉險,你當我小屁孩不懂事呢。誒,我說,你倆進行到哪一步了?”


  “進行到哪一步,現在可都不頂用了。你知道麽,你家的這個小子如今失憶了,把我給忘了個底掉,不要我了。”南遙歎道。


  “這個臭小子!”老者罵道。


  “嗯,罵得好。”南遙說:“哎……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老者柔聲給勸慰道:“丫頭,你不用傷心。等我出去了,我幫你教訓他,肯定能揍得他想起你來。”


  南遙“噗嗤”一聲就給笑了出來,說:“好,那我在這裏,就先多謝前輩了。恐怕,我是看不到那個時候了。”


  “哎……”老者無力地給歎了句,卻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南遙歎然道:“前輩,其實他為著救我才失憶的,說到底,這事是我的錯。可是我一看到他不認識我了,也不知怎麽的,就不敢麵對他了。希望我死了以後,他永遠都別恢複記憶了,把我忘得徹底點也好,免得他日後想起來,會傷心。”


  “臭丫頭,什麽叫你死了以後,你剛才不是還說會有人來救你的麽?”


  “嗨,我就那麽一說,您老人家這麽大歲數了,居然還能把這種玩笑話給當真呢。”


  老頭笑道:“為何不當真呢,我看你這個丫頭的運氣不錯,是個長命百歲的料。”


  “哈哈,那我就借您吉言了。”南遙笑著笑著,又自顧自地傷心了起來,呢喃道:“前輩,其實,我也還沒有活夠呢。我本來都計劃好了,等這幾個案子結束了,我就帶著他回那天目門裏去。然後,我們就會成親,再找個山清水秀的地兒給呆著。有可能會開家客棧,迎來送往的,聽著那些人談論著這江湖上的故事。也有可能會開家藥堂,反正有北野那個大神坐鎮,我倆跟著混吃等死就行。要麽開家茶莊吧,他這麽愛喝茶,一定會很開心的……”


  氣宗大師在那頭靜靜地聽著,不久,就察覺到她這聲音漸漸地給弱了下來,連忙問道:“小丫頭,你沒事吧?”


  “前輩,我怕是堅持不到天亮了?”


  “你受傷了?”


  “嗯。”南遙笑著給回答道:“小傷而已,我有傷過更嚴重的時候呢。隻不過,我小時候被凍傷過,所以,現在的氣溫對我來說算是致命的了。哈哈,前輩,你覺得我是選擇摔死呢,還是凍死呢?”


  “別瞎講。”老者嗬斥住了她。


  “嗬嗬。”南遙欣慰地給笑道:“還是凍死吧,摔死就不好看了,畢竟我還是個姑娘呢。”說完,又給縮在了那牆角,歎道:“前輩,如果有一天你能夠出去了,找到顧衍後,記得幫我和他說,我不是有意要負氣而走的,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而已,叫他別怪我。再就是,讓他好好活著吧,找個別的姑娘,開開心心地過一輩子……”


  老者聽著那邊又沒有了聲音,立馬給喊道:“丫頭,丫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條長繩落了下來,顧衍順勢攀下,進入了洞中。一進來,他就看到了那窩在角落裏的南遙,興奮地給喊道:“南兒?!”


  可南遙已經給不了他任何的回應了,顧衍緊緊地把她給抱在了懷裏,邊幫她傳著內力暖著身子,邊呼喚著她。就在這時,那牆壁之中發出了一聲怒吼,“臭小子,你怎麽現在才來?”


  顧衍聽到了那聲音,不禁給問道:“前輩?”


  “臭小子,要是這個丫頭有個三長兩短的,小心我揍爆你的頭!”


  顧衍無視掉了他的訓斥,接著給問道:“前輩,你在何處,我怎麽把你給救出來呢?還有,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哎喲,我說,你能不能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問呀。”老者沒好氣地給歎道:“先別說那些廢話了,老爺子我這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會有事。你快把這個丫頭給帶回去救治吧,然後找到那單金江,他自會知道我在何處的。”說完,又給凶道:“對了,我出去之後,可要看見個會活蹦亂跳的丫頭,不然,你就等著挨揍吧!”


  顧衍應著,不由分說地將這南遙給帶走了。


  ……


  南遙睜開了眼睛,向上望去。嗯,是房梁……等等,是房梁?!南遙猛地坐了起來,又給“嗷嗚”了一聲。垂眼看去,就見自己的兩隻手正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剛才的一用力,許是碰到傷處了。南遙不禁給心歎道:看來自己是被救回來了,這運氣,也是沒誰了吧。


  屋外的眾人聽到了她的聲音,紛紛推門走了進來。


  顧衍第一個衝上前來,抱住了她,那手激動得甚至是開始有些發抖了。


  南平開心地給笑道:“喲,好了好了,那顧公子恢複記憶了,這堂主也醒了,皆大歡喜。”


  他……恢複記憶了?南遙不由得給看向了那顧衍,心說:難怪會來救我呢,哼,想起來了就抱我,想不起來就不要我,我是這麽容易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麽。既然恢複記憶了,那也該輪到我算總賬了。


  南遙想著,就給推開了他,沉聲問:“你是?”


  唐笑立即給瞠目結舌了起來,那嘴張得,都能給吞下去一顆雞蛋了,連忙拉住了一旁的北野,問:“這是怎麽回事,遙遙她也失憶了?”


  北野皺著眉給歎道:“應該不能呀,難道是受到了什麽刺激?”說著,便診斷起了她來。


  “小四,我是誰?”


  “北野。”南遙神色不明地給回答道,又指著那顧衍問:“老哥,他是誰?”


  “我是你的夫君。”顧衍立馬給回應著說:“你是我的夫人。”


  這個臭不要臉的,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想著要占我的便宜。南遙氣得給踹了他一腳,嗬斥道:“你這人神經病呀,瞎說什麽呢?”


  “我沒有瞎說。”顧衍挑眉道:“不信,你問那北兄。”


  南遙又給看向了那北野,然而對方卻是沒有反駁,還正色地給說道:“額……我看你也沒有什麽事了,那我們就先走了。那沈少俠把這氣宗大師給接了過來,我得去幫他老人家給檢查下身體了,你們倆慢聊。”


  顧衍點頭應道:“嗯,有勞北兄了。”


  南遙看著那幫人又急匆匆地給走了,就更是氣憤了。這幫不成器的,怕是在故意地整自己吧?


  顧衍又將她給擁入了懷中,輕聲喊道:“南兒……”


  南遙抬手就猛揍了他一拳,怒吼道:“你瞎喊誰呢?”


  顧衍握住了她的手,柔聲說:“你要想打我,也得等這手上的傷好了再說,萬一那傷口裂開了,不是惹我心疼麽?”


  “嗬嗬,你也可以不用心疼的。”


  顧衍笑道:“你是我的夫人,我不心疼你心疼誰呢。”


  “少來,我不認識你。”南遙堅持著給說道。


  “無妨。”顧衍說:“這也不耽誤我愛你和疼惜你呀,大不了,我再追你一回。”


  “你……”南遙對此也啞口無言了,隻好歎道:“你出去吧,我累了,要睡覺了。”


  “我陪著你。”顧衍說完,便抱著她躺了下來,說:“南兒,讓我陪著你吧。”


  南遙這回兒,總歸是沒有推開他。自己也是真的困了,便沉沉地給睡了過去。顧衍輕撫著她那臉頰,在她這唇上,落下了個深深的吻。


  謝謝你,還活著……至於你是否記得我,都沒有關係了。


  ……


  南遙百無聊賴地給坐在了這院子裏,看著那北野正舉著個食盤,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我說,你們最近都在忙什麽呢?”南遙問。


  北野挑眉給笑道:“你是想問我們在忙什麽,還是想問那顧公子在忙什麽?”


  南遙飛了個眼刀給他,說:“我是想問笑笑哪裏去了?”


  “哦,她和南平出門逛慶典了,說要把那慶典之上好吃的好玩的都給買回來送你。”


  南遙不由得笑了,歎道:“所以說,患難見真情。這個時候,還是閨蜜老友最靠譜。”


  北野也給白了他一眼,替她給換起了傷藥,說:“你昏迷的這幾天,那氣宗大師是吵著要來見你。我算是發現了,你在這外麵,還真是挺招人喜歡的。”


  “那是。”南遙傲嬌地給回說道:“我這可是天生的,你羨慕不來的。”


  北野揶揄道:“喲,這麽說你知道那氣宗大師是誰嘍,你不是失憶了麽?”


  南遙一噎,抿著嘴給說道:“我失沒失憶,你不是早就給看出來了麽,你裝什麽呀,北野。”


  “既然沒有失憶,那你為何要假裝呢,你看你把這顧公子給嚇得,都快得精神衰弱了。”


  南遙給嘟囔道:“還不準我小小地報複一下他呀。”


  北野笑道:“你也差不多就得了,這幾天把他給擔心的,在外麵忙的時候都魂不守舍的。”


  “哦。”南遙給應了一聲,又問:“他最近在忙什麽呀?”


  “他沒和你說?”


  南遙搖了搖頭,給回答道:“他每天晚上回來的很晚,早上很早就離開了。我這幾天,根本就沒有見著過他。隻有從那床鋪的皺褶上,能給察覺到他有回來陪我睡覺來著。”


  “嗯,你也別怪他,他最近著實是有點忙。”北野給解釋道:“自從那氣宗大師出來了,這天山派就大洗牌了。那單金江被關押了起來,還變得瘋瘋癲癲的。現在的天山派是由那沈少俠做代理掌門,而這氣宗大師給鎮守在他那背後做後盾。如此一來,這天山派也算是回到正軌了。我估計,這沈少俠有那氣宗大師做指導,日後必會成為一代大師。”


  “那氣宗大師的武功還能恢複麽?”南遙問。


  “夠嗆了。”北野說:“我隻能盡力,就算是恢複,也做不到同原來那樣了。”


  “哦。”南遙對此覺得有些可惜,又問:“對了,那楊勝平呢?”


  北野回答說:“那日他被這顧公子給打成了重傷,後來又被那氣宗大師給趕出了這天山派,如今尚不知在何處。但我總覺得那人心術不正,你們日後還是得多注意點他。”


  “嗨,這個人,倒也不是有多壞,就是個孩子心氣。不過他確實是個練武奇才,要是以後真給荒廢掉了那身武藝,倒是挺可惜的。”


  “行了,你也別操那些旁人的心了。”北野好笑地給說道:“今天上午,這天山派那邊的事情就結束了,這顧公子也就會回來了。怎麽,你還想著要繼續誆騙他你失憶了麽?”


  “哼,我還沒有原諒他呢。”


  北野笑道:“你可知他那日被這氣宗大師揍得有多慘,他又不能還手,就那麽由著這氣宗大師打。那身上,是青一片紫一片的。”


  南遙立馬給氣得蹦了起來,說:“我去,這老頭有毛病吧,沒事打我家顧衍做甚呐。”


  “哈,你知道心疼啦,你不是沒有原諒人家麽?”


  南遙給爭辯道:“我是沒有原諒他呀,可那是我的男人,我欺負可以,旁人打,算是怎麽回事呀。”


  “那不是旁人。”北野給提醒道:“怎麽說這氣宗大師也算那顧公子的半個師父。”


  “那也不行。”


  北野輕笑著給站了起來,說:“你呀,就是死鴨子嘴硬。既然關心人家,就別鬧情緒了。”勸完,就用眼神示意她看向那門外。


  南遙順著他的視線給看了過去,就見這顧衍正迎著光走了進來,深情款款,風度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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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停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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